醫院樓下.
從薄瓷雪公寓過來的途中,幽蘭一直沒有說話,但是眼睛一直沒有從薄瓷雪身上離開過.
薄瓷雪停好車,看向一眨不眨盯著她的幽蘭,"莫不是喜歡上我了?"
幽蘭猛地回過神,沒好氣的瞪了薄瓷雪一眼,"誰喜歡上你了,我取向正常."
薄瓷雪笑了笑,解開安全帶,"到了,下車."
幽蘭下了車,沒打算進醫院.
她走到薄瓷雪跟前,幽怨的說了句,"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情敵."
直到這會兒,幽蘭還是看不出薄瓷雪到底喜不喜歡夜楷?
"儲君哥哥那般優秀,多少女人想要得到他的青睞,你竟然還將他讓給我!"
薄瓷雪微微抿了下唇.瓣,"以後不會讓了."
"是你運氣好,要是那時我和儲君哥哥對上眼了,就沒你什麼事了."幽蘭看著面龐纖塵絕美的薄瓷雪,嘟噥了下唇.瓣,"要是你再不珍惜,以後可就不會再有重來的機會了."
薄瓷雪勾起嬌美的紅唇,"嗯,知道了."
見薄瓷雪態度良好,幽蘭撓了下頭皮,略顯不自然的說道,"不瞞你說,那天在馬場我雖然和他呆了幾個小時,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連他頭發絲都沒碰到,我怎麼著也是南域小.美人,他竟然能無動于衷."
薄瓷雪輕輕拍了下幽蘭的手臂,"不是你不美,而是沒遇到對的人."
幽蘭擺了擺手,"算了,你趕緊上去吧,我可不想看你倆撒狗糧,我回去了."
"不多呆幾天?"
"不了,這次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
薄瓷雪目送幽蘭離開後,朝住院部走去.
到了夜楷病房,她深吸口氣,抬起手敲了下門.
里面沒有人應聲,薄瓷雪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夜楷睡著了.
和醒來時的冷峻漠然不同,睡著的他,有種不設防的清華.
薄瓷雪走到病床邊,靜靜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說實話,她好像許久沒有這樣仔細打量過他了.
輪廓清瘦不少,顯得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立體,愈發地英俊迷人.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像是在做噩夢.
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水……"
薄瓷雪見他沒什麼血色的薄唇嚅了嚅,朝他靠近幾分,聽到他說水,連忙起身倒了杯水,用棉簽沾到他干涸的唇.瓣上.
幾分鍾後,他眼斂動了動.
比女人還要濃密顯長的睫毛,緩緩抬了起來.
薄瓷雪撞入他那雙深不見底的漆黑瞳孔.
他的眼神漸漸聚焦,落到薄瓷雪纖美出塵的小.臉上.
許是沒料到這個時間點會在這里看到她,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開口說話.
薄瓷雪放下杯子,澄亮的鹿眸,同樣注視著他,即使放下杯子時,眸光也落到他身上.
兩人對視了將近一分鍾,他嗓音沉啞的打破沉默,"你怎麼來了?"
薄瓷雪架不住這樣長時間跟他對視,她垂下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聲說道,"前段時間我找過Kevin,我很可能被程言催眠了."
"將你推給幽蘭公主時,我才發現不對勁!換成以前的我,即便不愛你了,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夜楷看著薄瓷雪的黑眸,深沉了幾許,大約沒料到她會向他坦白這件事,他放在被子下纏著紗布的雙手微微收緊.
精明如他,此刻卻猜不透她想要表達什麼.
"瓷雪,你是想說現在對我沒有任何感覺了對麼?"
薄瓷雪看到他眼底的幽暗,不答反問,"那你呢,醒來後對我那般冷淡,是不是覺得累了?"
他緊抿了下薄唇,沒有回答.
薄瓷雪撥了下頰邊的長發,他的黑眸落到她妝容纖塵精致的小.臉上,這才發現,她不僅化了妝,還換了身適合約會的裙子.
"你…等下去見誰麼?"他啞著嗓子問,聲音透著一絲緊繃.
薄瓷雪揚唇燦燦一笑,"要去見凱撒."
夜楷漆黑的瞳孔縮了縮,"他來了?"
如果他沒記錯,凱撒如今忙著家族的事情,根本沒時間追女孩子.怎麼他又過來了?
下次他是不是得下個令,禁止凱撒入境.
他從來不是一個以公謀私的人,可這次,他不介意破例.
"我見凱撒,你很在意?"
夜楷回過神,這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再干涉她的私事,引起她的反感.
他俊美的下頜線條微微緊繃,"沒有."
薄瓷雪輕輕地'哦’了一聲,"既然如此,我等下就去見凱撒.跨年那晚,他對我表白過,現在想想,不應該拒絕的呀."
薄瓷雪站了起來,打算離開.
但是還邁開腳步,纖細的手腕,就被人用力拉住了.
薄瓷雪看到她的手腕被男人那只纏著紗布的手握住,她輕輕將他的手拉開,沒有再動,回過身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眸,終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嘴上雖然不說什麼,但從他的眼神跟表情,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她去見凱撒.
可是又不能太過強勢的阻止她,害怕引起她的反感.
夜楷看著薄瓷雪,想到今天她對他的態度,結合她現在的神情,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
"凱撒沒有來."
謊言被他拆穿,薄瓷雪也沒有任何尷尬,她笑意晏晏,"對啊,他沒來."
"瓷雪,你……不生我的氣了?"他字斟句酌的問.
薄瓷雪嗯了一聲.
他又要過來拉她的手.
薄瓷雪沒讓他拉到,繼而,她俯下.身,輕輕攀住了他的肩膀.
她散落在肩頭的柔順長發滑落下來,他鼻尖被輕輕觸碰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他身子,狠狠地僵怔住.
纏著紗布的雙手,滯在半空中,好半響,沒能回過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嗓音低啞的叫了她一聲,"瓷雪……"
才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薄唇就被她低下頭,堵住了.
以前都是他主動親的她,現在他躺在病床.上,她倒成了霸道主動的一方.
他漆黑的瞳孔中,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