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鳶微微垂著長睫,明豔的臉蛋看上去有幾分落寞和悲淒.
雖然聽不到電話里郁莞跟他說了什麼,但能跟他打電話,就表示車禍不是很嚴重吧?
但他還是在接到電話後要第一時間趕過去,這其中的深意就引人深思了!
他那麼冷酷精明的一個人,女人怎麼可能在他面前耍小心思?
可是她都能看出,郁莞只是找個理由將他從她身邊叫走,可他還是要走--
甯鳶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她神情里的落寞並不是裝的,而是想到,她無論怎麼努力,身邊的人都會離她而去,突然間有些失落沉重罷了!
她雖然對夜煜有好感,也想要跟他交往更長一段時間.
但若他對別的女人有想法,她不會死纏爛打.
這世上,兩條腿的男人還難找嗎?雖然他這樣的精品打著燈籠都難找了,但她絕對不會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甯鳶腦子里百轉千回,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看她的眼神.
包廂里靜謐了片刻後,夜煜低沉冷冽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我走了."
甯鳶擺擺手,"趕緊走."
似乎想到什麼,末了又補充一句,"別忘了買單."
他能來的地方都是高檔次的,吃一次可能她半個月工資都沒了.
夜煜朝她深深看了一眼,修長雙腿邁開,朝外面走去.
包廂門一開一合的聲音響起,甯鳶以為自己會堅強的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畢竟對他的感情也不是到了深入骨髓,缺他不可的地步.
但隨著包廂門被關上的一瞬,她鼻頭一酸,眼眶里湧出一股熱霧.
莫名的覺得委屈和酸楚!
她好像挺沒用的,即便沒有甯詩語,她還是抓不住一個男人的心!
甯鳶微微仰起頭,將快要滑出眼眶的淚水逼退回去.
她才不哭呢!
眼淚是這世上最廉價的東西!
甯鳶吸了吸鼻子,正要拿起筷子,化悲憤為食欲,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甯鳶以為服務員進來了,沒有回頭.
直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她身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她微微睜大眼睛,看向男人那張刀雕斧鑿般深刻英俊的臉龐,仿若自己出現了幻覺,視線從他深邃的黑眸,一直挪到性感的薄唇.
"看夠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甯鳶眨了眨眼,放下筷子,上前一步,膽大妄為的朝他臉上捏了一下.
她的舉動,讓他身子僵了僵.
反應過來,一把扣住她手腕,"放肆!"
甯鳶咬了咬唇,小臉朝他懷里蹭了蹭,"我以為你走了."
和平時明豔冷麗不太一樣,這會兒的她,看上去有幾分脆弱和柔軟.
往他懷里蹭的樣子,像只得不到愛的小貓.
夜煜心頭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異樣感.
"我讓蘇助理去了."
甯鳶輕輕地哦了一聲.
算他還有自知之明!
看到女朋友不高興了,並沒有將女朋友扔下.
不過,她還是好奇,那個郁莞究竟跟他是什麼關系?
以他的性情,不該對一個生活上的秘書如此關心吧?
吃飯的時候,他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就算有公務上的電話,只要不是緊急的,他都一律沒有接聽.
吃完飯,他送她回去.
甯鳶報了自己新租公寓的地址.
聽到地址,他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
甯鳶吃得有點飽,雙手揉著肚子.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甯鳶朝車窗外看了眼.
很快又回頭看向開車的男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在霓虹燈下顯得忽明忽暗,諱莫如深,"這邊好像不是回我住的地方的路吧?"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我回去拿份文件,再送你."
甯鳶沒有多想.
以為他回金漢宮拿文件,等到了金漢宮大門口她再下車好了.
又過了十多分鍾,甯鳶發現,車子開的方向並不是回金漢宮.
而是駛上了一條兩邊都是梧桐樹的公路,上了個坡,裕華國際別墅幾個大字出現在甯鳶視野.
"你現在住這里?"
甯鳶可沒有忘記,去X國前,他讓他的女秘書找到她,讓她簽一份協議.
等兩人關系結束的時候,會送她裕華國際的一套別墅.
過了崗亭,夜煜側眸朝她看了一眼.
"不是三個月沒見?"
甯鳶有點懵的點頭,"是三個月沒見啊?"
"別裝."
甯鳶一個頭兩個大,她裝什麼了?
看他將車駛進別墅大門,甯鳶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光.
他的意思是--
她咬住唇瓣,腳趾微微蜷縮.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她紅著臉解釋.
怎麼聽他的口氣,她好像一個慾女一樣!
夜煜扯了下唇角,"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稍微親一下,抱一下就行了,不一定非得……"
吱的一聲,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
男人突然傾身,解她身上的安全帶.
英俊毫無瑕疵的俊臉,並沒有立即離開,黑眸幽深的看著她,里面隱匿著她看不懂的情緒,"我想."
轟!
甯鳶腦子好似要炸開.
他怎麼--
"你……"看著他深如子夜般的黑眸,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是個正常男人."咔擦一聲,安全帶被他解開.
在她還在怔愣的時候,他已經下了車.
甯鳶雙手抱了下腦袋,她不明白,自己白天明明還在生他的氣,怎麼晚上就跑來這里,並且還要跟他--
夜煜下車後,甯鳶並沒有下車.
他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向車內的女人.
甯鳶看向車窗外的男人,美眸帶著幾分嗔意,推開車門,並不下車,而是張了張手臂.
反正跟他不會長久,她該怎麼活就怎麼活.
早點被自己作死,也好過時間長了真對他愛得死去活來.
夜煜看著甯鳶的舉動,修長的劍眉皺了皺,"沒長腿?"
甯鳶看出他眉眼間的一絲不耐煩,她收回雙臂,扒著車窗,"別的女人給你打電話,你撂下我就要走."
"我心靈受到了傷害,要點補償怎麼了?"
她睫毛低垂,那副模樣,好像馬上就要哭了.
夜煜眉心跳了跳.
這女人,看不出她還有當影後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