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的時空不斷崩塌,張子陵和黑衣人站在幽淵山澗與破碎的時空之間,周遭兩個世界的景色交疊.
暗紅色的長劍架在黑衣人脖子上,蒙在黑衣人臉上的那一層朦朧的霧氣,漸漸消散.
黑衣人那與張子陵一模一樣的面龐,清晰的展露了出來.
不過與張子陵有些許不同的是,黑衣人面龐整體偏陰沉,眉宇間透著一股桀驁與暴戾.
張子陵在用劍架住黑衣人之後,便飛速查探了黑衣人體內的情況,發現他體內經脈多處受傷,甚至連神魂都受損了不少,恐怕丟掉了不少記憶.
張子陵這次戰斗能勝過黑衣人,也要多虧黑衣人記不起自己所會的招式,只能有模有樣的模仿張子陵.
落敗與張子陵之手,黑衣人深深歎了一口氣,盯著張子陵沉聲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是你心魔的?"
張子陵輕笑道:"剛開始我還一直不敢確定,認為你是某個人假扮或者是幻象衍生出來的."
"不過,我曾經可是專門將自己的心魔給囚禁住,研究了個通透,與你交手片刻,便能判斷出你的身份."
"更何況,你還稱呼我為本體,這已經是擺明了告訴我你的身份."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目前我並沒有衍生出任何心魔的跡象,因此你說你是來自未來的我,這句話在某種意義上,並沒有錯."
"只不過你是未來的我的心魔……應該是未來我參透了時空大道,而你在與我爭奪身體控制權的過程中失敗,並成功逃離."
"最後,你便借助時空大道逃到現在,而未來的我無法達到我現在所在的時空,因此只能眼睜睜看著你逃走,是與不是?"
黑衣人:"……"
黑衣人並沒有反駁張子陵說的話.
張子陵分析的,一字不差.
他的確是張子陵的心魔,而且來自未來.
他在與本體的交戰中落敗,借助時空大道逃到過去.
心魔並不甘心就此落敗,因此自己設了一個局,借助混沌魔神的身份,模仿邪無雙引誘張子陵.
在張子陵並未買賬之後,心魔甚至不惜斬殺了天虛州府數位混沌神,特意把處于這個時代的張子陵引誘到幽淵山澗來,想借機搶奪本體,改變未來的結果.
雖然心魔在各方面都要強于現在的張子陵,可他本身就遭受了重創,甚至連記憶都遭受嚴重損害,不少招式都記不起來.
所以,他在與張子陵的戰斗中,一直模仿著張子陵戰斗,想要借助力量優勢戰勝張子陵.
可心魔沒料到,張子陵在如今這個時代,就已經初步掌握了符文與混沌之息的融合……
未來的張子陵,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他展現過真正的實力.
一開始,他就已經敗了.
本體只要內心足夠強大,心魔就算實力與本體一致,也無法戰勝本體.
說到底,心魔僅是本體所要經曆的一個劫數而已.
不屬于死局.
掌握時空大道的無上仙,衍生的心魔必然也能操縱時空,本體在與心魔的戰斗中,若是心魔落敗,本體就要承受心魔逃到過去的風險.
由于規則制約,本體無法到達自己曾經所在的時空,所以心魔就有機會搶占本體處于過去的身軀.
這本就是掌握時空大道的無上仙的一大劫數.
為了解決這種問題,掌握時空大道的無上仙在處理自己心魔的時候,要麼以雷霆之勢徹底碾壓,不給心魔逃跑的機會.
要麼就重創心魔關鍵的記憶,誘導心魔到不該去的時代,讓過去的本體斬殺心魔.
很顯然,未來的張子陵選擇了後者.
抹去心魔關鍵的記憶,誘導心魔到這個時代,然後讓實力已經足夠的張子陵,解決掉受重創的心魔.
這樣一來,張子陵能同樣吸收心魔,實力不僅突飛猛進,而且還能提前參悟到時空大道.
對未來大有裨益!
而幽淵山澗,本就是張子陵接觸時空大道的地方!
心魔的出現,加快了張子陵變強的進程.
心魔並不蠢,在被張子陵制服之後,便迅速想通了以前的關節,以及自己為什麼那麼容易就逃脫了本體的追殺.
想通一切,心魔搖頭苦笑:"沒想到……一開始就被你吃的死死的,事實證明……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我終究是勝不過你."
張子陵也是輕笑道:"其實一開始你出現,也的確嚇到了我."
"不過混沌之息和符文融合的結合的手段,也是之前與你戰斗時才迸發出的靈感,這也得多虧你."
聽到張子陵這句話,心魔一滯,最後苦笑道:"罷了罷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本就是你的心魔,既然我兩次敗給你,就說明你才更適合作為這具身軀的主人."
"吸收我吧……"
心魔放棄抵抗,整個人的力量開始向張子陵湧去.
張子陵能夠感覺到心魔的力量正注入進自己體內,也將符文長劍散去,向心魔問道:"既然你來自未來,也具有關于我今後經曆的記憶,不如在被我吸收之前,多告訴些我想要知道的事?"
心魔搖了搖頭,道:"有些事,要自己經曆了才是真實的,我若是把未來發生的事全都告知與你,或許才是害了你."
"未來的本體抹去了我大部分記憶,恐怕也是不想讓你窺探到未來某些事."
"那我曾留下有什麼遺憾?"張子陵又問.
"有啊……"心魔悵然一笑,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事,眼神中竟顯露出落寞之色,"若有可能,救一次混沌大陸."
"救混沌大陸?"
"還有本體,你記住……不要相信邪無雙說的話,也不要太快與邪無雙解除一命同體,至少等到那件事過後."
聽到心魔這句話,張子陵心中疑惑更甚:"什麼意思?哪件事過後?"
"呵呵……也不知我給你透露的這些,是否會讓未來有些許改變."
心魔沒有再回答張子陵的問題,他自顧自的笑著,隨後便徹底化作能量,湧入張子陵體內.
周遭模擬的時空徹底消散,張子陵出現在幽淵山澗內,溪流開始流動,四周的毒霧,也向張子陵蔓延過來.
"偏偏留下這麼一句話……"
感覺到心魔徹底消散,張子陵低聲呢喃.
"救混沌大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