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算盡,謀劃親子二十多年,鄭氏,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麼?"顧長生目光陰鷙的盯著眼前狼狽的女人,沉聲開口,"你想要什麼,大可說出來,你知道的,即便是你想要這天下,也只是吾張口一句話的事兒!只要你敢要,吾就敢許!"
鄭氏聞言,身形一頓,目光灼灼的直視眼前煞氣凜然的女子,老眼陰狠毒辣,擲地有聲的開口,"沒錯!還真讓你說對了,本宮就要這天下!本宮注定是要當國母的人,如今皇後當不成,那本宮就要當權傾天下的太後!"
"但是,你當太後,皇帝卻絕非周沐,對不對?"顧長生鳳眸微眯,沉聲開口.
"對!本宮要讓幼子光明正大的繼任這大周陛下的位置,啊!不!或許,可以連著你的南國也算在其中,顧長生,你不是很在乎那個逆子嗎?你也不想讓他死對不對?那就成全了本宮的幼子,把這一切都給他!"鄭氏肮髒的臉上掛著勢在必得的笑意,笑著開口.
"周昊嗎?"顧長生明豔的臉上陰沉之色滿布,看著眼前的鄭氏,沉聲開口,"做下如此大孽,就為了成就你的幼子嗎?你怎麼就確定周昊會如你所願一般看著你成為權傾天下的太後?"
到了現在,顧長生若是再看不出眼前這個女人的狼子野心,那她也白活了.
"還是說,就連你的幼子周昊,你都為她准備好了胎衣丹毒?"
鄭氏聞言,臉色一變,可是轉眼複又恢複了淡定,老臉猙獰的開口,"這些不用你來操心,你只要知道,本宮若是死了,周沐也會陪葬,你若想要他好好的活著,就答應本宮的條件!"
"哈哈……"顧長生聞言,突的就笑了起來,那笑聲,一如既往的肆意而放縱.
"顧長生,你……"孛兒只斤念被顧長生笑的有點兒發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長生知道孛兒只斤念和月西樓的擔心,可是她並未放在心上,她現在只想笑,為攤上這樣一個陰狠毒辣猛如虎母親的周沐而笑,也為那個她本不喜的周昊而笑.
有這樣的母親,果然是人生第一大悲催事兒!
在顧長生的笑聲下,鄭氏的臉色微變,握緊了雙手,緊張的看著眼前肆意囂張毫不掩飾的女人,一時間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是,同為女人,她堅信一個女人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可以不惜一切,是以,她很有把握,顧長生為了周沐那個逆子能夠活著,肯定會答應她的要求!
榮華富貴,權傾天下,鄭氏仿佛看到了無限的榮光加身時,她自己的模樣!
北國遼東的蕭太後可以成為一代梟雄般的傳奇女人,她也同樣可以!
想到這里,鄭氏的眼底,愈發的篤定了起來!
顧長生笑的莫名,饒是大殿中的南國老臣們,一時間都有點兒忐忑了起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她們是真的擔心自家陛下,會為了皇夫大人活命,而把南國拱手送人……
若真是那樣,她們怎麼可能會答應?南國只有一皇,有且只能是她們的陛下!
"呵呵……"在眾人忐忑的目光中,顧長生終于停下了笑聲,低頭,複又看向鄭氏,臉色恢複了以往的淡漠,"鄭氏,有沒有說過,你這人慣會癡心妄想?"
"你!"鄭氏聞言一愣,她想不到顧長生會說出這樣一句話,臉色當即沉了許多,"你什麼意思?你是不答應本宮的條件了?"
"答應?你獅子大開口敢提,我可不敢答應!呵呵……"顧長生聞言,當即冷笑了起來,"南國,因為我才是南國,大周有了周沐才是大周,若非如此,大周早已被我吞並入南國版圖之中,鄭氏,你怎麼就會這麼單純的以為,你的幼子周昊就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讓我放棄馬踏中原?能讓我止戈南陳?"
"你!"鄭氏聞言,臉色大變,"你難道就不怕那逆子給本宮陪葬?"
"你肯死嗎?"顧長生白了鄭氏一眼,云淡風輕的扔下這麼一句,一個狼子野心汲汲營營與權勢的人,心有所求,又怎麼可能會甘願就死?
這轉變來的太快,讓所有人都有點兒接受不了,饒是孛兒只斤念和月西樓,都被顧長生如此的應對給嚇著了.
可鄭氏卻變了臉色,誠如顧長生所言,她不肯死,她不肯就這樣死去!
可是顧長生卻明顯沒有想要就此罷休的意思,她嘴角勾著一抹淡笑,緩緩的往鄭氏逼近.
鄭氏被顧長生的動作唬的一愣一愣的,隨著她的欺近,不斷的後退,臉上閃過一抹倉惶之色,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直覺的,眼前的女人太危險了,"你……你想干什麼?你別過來!"
"我想干什麼?你不肯死,而我也不想讓你現在死去……"顧長生看著節節後退,最終身形不穩委頓在地的鄭氏,云淡風輕的開口,俯身,對著鄭氏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牙齒,笑的很是愜意.
鄭氏心頭一顫,搖著頭往後退.
"所以,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顧長生笑眯眯的吐出了這麼一句.
"不!"鄭氏嚇得七魂六魄皆散,突然想起眼下的處境,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高手!
可是,顧長生卻沒給她掙紮的時間,下一個瞬間,就毫不猶豫的抬起手往鄭氏身上拍了過去.
這一掌,舉重若輕,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鄭氏渾身的骨頭節節破碎的聲音!
"啊!"地上的鄭氏,撕心裂肺的大吼,聲音響徹大殿,傳出老遠.
"嘶!好疼的樣子!"顧長生身後,孛兒只斤念一臉感同身受的縮了縮脖子,"這骨頭,估計都碾成粉了吧?"
"啊啊啊!"鄭氏還在痛苦的嚎叫著.
"怎麼會?"而顧長生聽到孛兒只斤念的聲音,卻輕聲開口,回頭對著她挑了挑眉,"骨頭都碾成粉的話,神經末梢也會受損,她就感覺不到疼了,我這麼溫柔的一人,怎麼可能會讓她那麼不疼的活著呢?"
她要讓她****痛徹心扉,卻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
孛兒只斤念聞言,一臉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看向鄭氏的目光中不由得帶了絲同情,"慘!忒慘了!算計我家師兄也就罷了,你竟然敢在顧長生的面前討價還價的叫囂,鄭氏,你難道就沒有打聽打聽,她向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又怎麼會在你面前妥協?"
母子連命又如何?只要鄭氏不死,她家師兄就沒事兒,左右鄭氏的疼痛,又不會疼到自家師兄身上,所以顧長生才會下手這麼狠,嘖嘖……看著就疼的要命啊!
在顧長生緩慢的內力碾壓之下,鄭氏的老臉都已經扭曲變形了,嘴里的話語都模糊不清了起來,嗜心的疼痛,可是她想要咬舌自盡都辦不到,因為她的下顎骨已經難以有大動作了,更何況四肢?
"你……你……"模糊的聲音,從鄭氏變形的嘴里斷斷續續的傳來,她目疵欲裂的瞪著眼前笑的傾國傾城的女人,卻什麼都做不了,毫無反手之力!
有生之年,處處算計的鄭氏,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大劫,一切,都不在她的算計之中,她沒想到,顧長生真的敢對她動手,她難道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嗎?
"我知道現在在想什麼……"顧長生緩緩的收回手,緋色金袖一揮,含笑開口,"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對你出手,會陷周沐和我與不孝之地?呵呵……您老想多了,我顧長生向來是個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說的人,世人如何評說與我何干?後世之人如何評價又干老娘屁事?人生在世若不能盡歡,生有何意?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怎麼說由著他們去,我想殺你,普天之下就沒有人能保的下你,但是,我不會親自動手,畢竟,你是周沐的親生母親,我也不會讓他和我陷入不孝之地!"
顧長生說著,就對著身邊的女禦林軍揮了揮手,"來人,將她給我拖下去,暫時不能讓她死,讓她給我活著!"
"遵命!"女禦林軍聞言,當即拖起來地上攤成一團爛泥般的鄭氏,躬身應命.
女禦林軍拖著生不如死的鄭氏往外走,顧長生則轉身往九重高階上的龍鳳椅走去,可是半途卻又回眸,看向還未來得及退出大殿的鄭氏,沉聲開口,"鄭氏,總有一日,你會喪命在你一心要成全的兒子手里,你的提防,終會成真,我成全你!"
全身的骨頭無力,痛徹心扉,可是鄭氏的大腦卻無比的清晰,聽到這話,被人拖著的她頓時拼命的嘶吼,"你……咿呀……"
可是說出口的話,卻已然不成語句……
她現在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女禦林軍見自家陛下說完這句就走回龍鳳椅,沒有再說的意思,不敢耽擱,當即拖著鄭氏退下.
"哎,我手下又出了一個行尸走肉,多像昔日的司馬連城啊!"躺回龍鳳椅上,顧長生單手托著腦袋,一臉糾結的揉了揉太陽穴,"我這麼溫柔的一人,非要逼我做不溫柔的事兒,果然該死!不過可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