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是好吃,可是吃的顧長生都有一點不好意思了!
畢竟,吃人的嘴軟不是?
雖然說這里的做主人的弑無絕,已經開口將那個承諾給揭了過去,可是,她的命,畢竟是人家救的,這救命之恩,注定是欠的妥妥的了,如今她還在人家府上,珍饈不斷的,怎麼說,這人情又多了一分……
可是,身為一個醫者,顧長生無比確定,她的這些個食物湯藥,都是經過深諳醫術的高人搭理的,全是對她的身體恢複有助益的!
再換個角度想想,如今她在臨淵城,除了這里,顧長生還真不知道什麼地方更適合自己養傷!
哎!
欠人情的滋味,分外不好受啊!
就算弑無絕是個實打實的土豪,她顧長生也是頗有些受之有愧啊!
"凌兮,你家城主在忙什麼?怎麼最近都不見他的影子?"
這日,閑來無事的顧長生,再一次將如同驚弓小鳥的凌兮給逮住了.
"啊?南皇!"正蹲在欺天殿偏殿窗欞下,守著一個小藥爐熬藥的凌兮聞言,當即從地上彈了起來,驚慌失措的行禮,然後低著小腦袋道,"回稟南皇,奴婢不知道哇!"
"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弑無絕家養的丫頭啊,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已經能夠起身,只是不能長久站立的顧長生,斜倚在一個廊柱上,好笑的看著凌兮問道.
"奴婢是啊!可是奴婢現在只負責南皇你的衣食起居,城主大人說,換成別人,他不放心!"凌兮聞言,扯了扯手中的小蒲扇,分外實誠的道.
"噗!"顧長生聞言,當即就笑了.
好吧!
換成別人,弑無絕不放心,所以就給她派了一個小宮娥來!
不過說實話,這小宮娥,還真是服務周到,放在現代,那絕對是一個全職秘書一般的存在!
凌兮怯怯的抬起頭,看了顧長生一眼,又迅速的低下,繼續扯她的蒲扇.
"好了,別在折磨你手中的蒲扇了,要不一會兒就被你扯爛了,沒法給藥爐扇風了!"看著凌兮小心翼翼的樣子,顧長生好笑的道.
"奴婢遵命!"凌兮聞言,當即停止了手里的動作,一本正經的道.
"哈哈……"顧長生見此,又是一陣兒好笑,不過笑聲止時,臉上卻出現了一絲正色,打量了凌兮一遍,沉聲開口道,"凌兮,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問我?我看你,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奴婢沒有!"凌兮聞言,當即搖了搖頭,否定道.
顧長生見此,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指著她道,"凌兮,你不老實了啊!"
凌兮一聽到顧長生這話,當即就有些驚慌失措了,臉上露出了惶然之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主子說奴婢不老實,那基本是就是大罪了!
她心中自然是有些忐忑的!
可是顧長生卻沒在看她,而是轉眼看向了整個欺天殿,低聲的呢喃道,"凌兮,我劫後余生,就是你和式微陪在我身邊,我觀你們二人相處,很有幾分好姐妹的樣子……"
凌兮聽到顧長生提起式微,臉色當即黯了黯.
"凌兮,式微之死,你是不是在怪我?"顧長生回頭,看著凌兮道.
"沒有!南皇,奴婢沒有!式微姐姐她罔顧城主大人的旨意,按照城主府律令,欺君罔上,當誅與眾人前,以祭神靈!"凌兮聞言,當即開口解釋道,只是低著的頭,不曾抬起,"城主大人,已經法外開恩,保全了式微姐姐的哀榮……"
顧長生聞言,一臉不置可否的模樣,只是看著凌兮,複又繼續道,"那凌兮,式微的所作所為,你都看在眼里,你覺得她的用意是什麼?你又是怎麼想的?"
"噗通!"
顧長生這句話才落,小宮娥凌兮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請罪,"南皇恕罪!南皇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幫式微姐姐隱瞞,只是……"
"只是什麼?"顧長生挑了挑眉,臉上一點怒氣都沒有.
其實吧,她只是窮極無聊,想和凌兮說說話而已!
這修養,基本上就等于修身養性,實在是有點兒不適合她的性子啊!
"只是……只是……"跪在地上的凌兮聞言,有些遲疑,連頭也不敢抬.
顧長生饒有興致的看著,甚至還彎下腰,點了點凌兮腦袋上的宮娥發髻,耐心非常好的等著她的後續……
凌兮遲疑了好久,末了,像是下了決定一般,再次嗑了一個頭,低著頭繼續道,"只是奴婢一直到現在,都不覺得式微姐姐的用意是錯的!"
顧長生聞言,臉色一僵.
"南皇,式微姐姐罔顧上意,罪該死是不錯,可是,奴婢到現在都不覺得式微姐姐的用意是錯的!"凌兮抬起小腦袋,直直的看著顧長生,無辜的大眼睛里,滿是真誠的道,"南皇,我們是城主大人的奴婢,一心為主子著想,這不是錯,為了全了主子的心意,別說是觸犯城主府律令,就算是讓奴婢現在就去死,奴婢也心甘情願!"
顧長生聞言,臉上當即一陣兒變幻莫測,心底,隱隱生出一種不大好的預感,這種預感,讓她有種想逃的沖動!
此時此刻,顧長生無比的後悔!
她不該閑極無聊來挑逗這個小宮娥,更不該提起式微這個話題!
這簡直就是沒事兒找事,自己作死!
"南皇……"而凌兮,卻絲毫沒看出顧長生的臉色有異,徑自遲疑的繼續道,"南皇……你能喜歡我們城主嗎?奴婢知道南皇喜歡沐太子殿下,可是南皇,你能喜歡沐太子殿下的同時,也喜歡我們城主大人嗎?"
"……"顧長生被凌兮這句話問的,頓時張口無言,很有幾分憋屈的模樣.
丫的,這話問的,可讓她如何回答才好?
什麼叫她能喜歡她們城主嗎?
這個話題,怎麼就被繞到了這里?
這個小宮娥,她的腦回路,怎麼跟顧長生預想的不一樣呢?
"呵呵……"
在凌兮一臉無辜的盯視下,顧長生尷尬的笑.
這個問題,不能回答啊!
眼下這種情況,貌似她回答什麼,都是錯的!
可是,凌兮這個小宮娥,偏偏是個沒眼力界的,見顧長生不回答,不死心的複又繼續問道,"南皇,可以嗎?我們城主大人,是真的喜歡你啊,不然的話,他不會囚禁了我們府上的長老,強行的開啟欺天殿,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來為你逆天續命,奴婢和式微姐姐從小伺候城主大人,從未見過他對哪一個女子這般上心過,若不是動心,他怎麼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救你?"
"南皇,式微姐姐就是看出了城主大人的心意,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南皇比奴婢聰明,和沐太子殿下幾番交談,想必也猜出了式微姐姐都做過什麼,沒錯,式微姐姐是那麼做了,可是她只是想讓南皇也喜歡上我們城主大人,就像我們城主大人喜歡你一樣,這有錯嗎?"
這有錯嗎?
顧長生聞言,一陣兒愣怔!
不是這有沒有錯的問題!
問題是弑無絕喜歡她!
這讓她……有點兒不能接受!
她……
"那個……你是不是弄錯了?"張了張嘴,顧長生不得不打斷凌兮的話.
弑無絕為了救她,付出過什麼,顧長生知道,可是,若是真的像凌兮說的那般,這往後……
她該如何跟弑無絕相處?
尷尬了不是?
"奴婢怎麼會弄錯?奴婢就算不夠聰明,可是奴婢又不傻!"凌兮聞言,當即一臉篤定的反駁道.
顧長生的臉,此時已經黑了.
適才還抱有的一點兒希冀,也隨之泡沫一般的幻滅……
弑無絕喜歡她……弑無絕喜歡她……
這句話,在顧長生的腦海中回蕩,讓顧長生的身形,有些不穩!
尼瑪,救命之恩的恩情也就罷了,她該不會還要連帶的欠下情債吧?
她何德何能啊!
一定是凌兮這個小宮娥弄錯了,弑無絕那麼驚絕天下的人物,怎麼會看上自己?她才不要相信,要不回頭就成了自己自作多情了,多尷尬!
做人,還是不能太自戀的好!
"凌兮,你肯定是弄錯了,弑無絕救我,是因為和妖孽有舊交,才不是因為你說的那樣!我是周沐的未婚妻!你不要信口開河,回頭弄得我們不好相處!"搖了搖頭,顧長生收起了玩笑的心態,一臉正色的道.
"奴婢沒有信口開河!我們城主大人那麼驕傲的人,斷然做不出奪人所愛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動心了,也不會說出口,可是奴婢都看在眼里!我們城主大人,就是喜歡你!"跪在地上的小宮娥凌兮聞言,當即信誓旦旦的道,"南皇,奴婢知道你是沐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可是,你不是南疆之人嗎?奴婢聽說,南疆的女子,不同于中原女子,可以娶很多男人,那南皇,你可不可以,也娶了我們城主大人,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我們城主大人,一定會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