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保命

蕭若桐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覺得頭昏腦漲,眼皮打架。五王妃見他精神不好,順手一摸,猛然一收手,隨即暈上一臉擔憂。


“王爺,你發燒了。”


“發燒了?”蕭若桐心底一陣輕松,“趕緊派人去絳云宮打個招呼,就說我發燒了,今兒就不去了。另外,跟大王也說一聲去。”


五王妃看著蕭若桐,忽然發現他有點不太一樣。以前的蕭若桐不管病得多嚴重,只要能走,就一定會去早朝。多年來,五王妃已經習慣如此,因此知道他發燒了,也沒說出一句在家休息的話來。今天王爺卻自己要求休息,這不得不令她多想。


“王爺,是不是宮里出了什麼事兒?”


“沒什麼,不過是我覺得很難受,想休息一會兒。”蕭若桐揉了揉太陽,“梅兒,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出去跟茵茵玩吧,陪她練練功,這些日子她沒能進宮去,心里不大高興。”


五王妃點了點頭,道:“我叫人去傳太醫,王爺你好好休息吧。”


五王妃從房間里退了出來,心里隱隱擔憂,卻又覺不出哪里不對,只歎了一口氣,叫了小太監去請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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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解了禁的蕭天宇端坐在朝殿上,今天是他的解放日,也是他的受難日。


大臣們為了素兒的事喋喋不休,爭論個沒完。眼下已經分成了兩派勢力,一派勢力堅持素兒破壞國師的法事,令大王破了禁,應當賜死。另一派則是持著素兒可以活命,不能封妃的態度。雙方爭論不下,殿上一片嘩然。


蕭天宇厭煩了,皺著眉怒道:“你們眼里還沒有有本王?”


聽了蕭天宇大聲一喝,臣眾才覺得剛剛情緒有些失控,鬧得有些過頭。


“眾卿的意思本王大概知道了,素兒這件事……”提起素兒的事,蕭天宇也覺得臉上不光彩,且不說他忍耐不住,在禁欲的重大日子里還破了禁,就論素兒低下的身份,他也覺得抬不起頭來。


“這件事嘛,本王覺得還是問問國師的意見。”


“大王。”宰相站了出來,反對道:“大王,素兒已經做下禍國殃民之事,死不足惜,望大王不要婦人之仁啊。”


“大王,素兒固是有罪,可當時的情況誰也不清楚,賜死只怕……”


蕭天宇看著進言的兩個人,宰相一味地想要置素兒以死地,無非是因為離妃的關系。而老將軍的話分明是在提醒他,若不是他威逼利誘,素兒也不會就犯,賜死素兒,難以服眾。況且自己犯的錯,讓一個女子來承擔,不是仁君所為。


其實素兒死不死都不是關鍵,現在最主要的是破了禁以後,還能不能補救。


蕭天宇凌厲的目光掃視著群臣,最後依然將眼光落在國師的身上。


“國師,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意見?”


國師在殿下聽著大臣們議論了半天,始終沉默不語,他就是在等這樣的一個時機。


現在大王終于問到他了,他自然要把事先在腦子里想了好幾遍的說詞發揮到極致。


“啟稟大王,臣之所以讓大王禁欲,不過是因為大王命中帶劫,又到了犯劫之期,女人至陰之體是萬不能碰的。大王破禁之日,臣夜觀星象,發現帝王星更加耀眼奪目,想必這素兒正是那個唯一可以破解大王劫數的女子,因為素兒的關系,大王一生再無此憂。”


蕭天宇大喜:“國師說的可是真的?”


“啟稟大王,臣句句實言。眼下,大王還需再節制三個月,除素兒之外萬不可寵幸其他娘娘,一年之後,我國必將更為昌盛。”


不止是蕭天宇,盧有義和大臣們的眼里都閃著欣喜。宰相半信半疑地盯著國師,道:“區區一個妖道,整日妖言惑眾,難道一個國家的興衰真的只靠一個女人就能決定嗎?”



國師笑答:“如果宰相大人不相信我的話,那就更沒有賜死素兒的必要了。”


“你……”


宰相氣得臉色大變,他無非是想替外甥女出口氣罷了,沒想到竟然在國師面前栽了大跟頭。想著大王日漸倚重國師,而他們這班老臣越來越不受重視,他怎麼能忍下這口氣?


“國師,我們就一年之後再看,若是國家無半點起色,我一定求大王取你頭顱。”


國師輕蔑地看著宰相,不再作答,卻是滿臉的嘲諷。


散了朝,蕭天宇本想著去找他日思夜想的絳妃,一訴相思之情,可是他再也不敢不聽國師的話了,這可是關系到國家興衰的大事啊。


國師還是不錯的,還給他留了個素兒,雖然地位下賤,但這三個月里他至少不用再苦苦忍受那自然的生理反應。


蕭天宇望了望遠處,落離宮的殿項便赫然躍入眼簾。


宰相可是不好得罪啊,雖然他是君他是臣,但是沒有了宰相扶助,對于整個國家來說實在是不妙。想著宰相在殿上那副難看的臉色,蕭天宇想著,應該賣給宰相一個人情了。


“盧有義,你去宣王諭,就說離妃恢複妃子頭銜,繼續住落離宮。宣完王諭,把素兒帶到本王的魅央宮去。”


魅央宮。


素兒跟著盧有義,一前一後地來到內殿,蕭天宇已經等候多時了。他抬眼看了看盧有義,盧有義立即會意,知趣地退了出去。


“小的參見大王。”素兒雖然低著頭,語氣中卻滿含柔情。


“起來吧。”


蕭天宇盯著眼前的素兒,眼神愈發迷離,心頭燃起疑慮。一樣的臉,只是多了些嫵媚,當初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怎麼會對素兒下手呢?今日一見,素兒長得倒也秀氣,不過跟自己的妃子們還是比不了的,為什麼自己會控制不了自己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如今落得三個月里只能碰素兒的下場,這又能怪誰呢?


蕭若桐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道:“素兒,你先下去吧。”


素兒心底猛地一抽,指甲深深陷進肉里,她不敢多作言語,輕輕一福,退出殿外。


素兒憤恨不已,本以為她可以躺進那個男人的懷抱,享受他帶給她的恩寵,但是那個男人卻只是看了看她便將她打發出來。


國師遠遠地看著她,一臉笑容顯得深不可測。素兒一眼就看見國師那張令人作嘔的嘴臉,想起他的承諾來,心中著實有氣,徑直向國師的方向走去。


“國師很悠閑啊。”素兒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卻難掩心頭的憤恨,眼中的光茫似一把薄劍,尖利無比,“你答應我的事呢?你不說讓我當妃、當皇後的嗎?怎麼現在只會在這里看笑話?”


“素兒,你太心急了。”國師仍是一臉高深莫測。


“我心急?大王剛剛讓盧有義宣了王諭,恢複了離妃的頭銜,再當不上妃,我的小命就快玩完了。”


素兒情緒有點起伏,她現在無權無勢的,想著離妃一定會用手段來對付她,她就有些心驚。本想著靠大王來庇佑,可是剛剛大王的態度,明顯的是不喜歡自己。如今靠人人跑、靠山山倒的她,怎麼能不著急。


“素兒,本座真是小看了你。大王才讓盧有義宣了王諭,你就得了消息,可是你怎麼不打聽打聽,今天在朝殿上本座是怎麼說的?大王恢複了離妃的頭銜,也無非是賣給宰相一個人情而已,你不必過多的擔心。你只需把握住我為你爭取來的三個月,這三個月里,你要是能懷上大王的龍種,素兒,你還怕封不了妃麼?”


素兒看著國師一臉的淫邪,想著母憑子貴的古語,似乎看到了美好的將來就在眼前,臉上的笑漸漸地暈染開來,而眼中的陰厲也逐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