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跟胖子走了過來,估計是以為我又來勸他搬家的,白了我一眼就不再看我,我走了過去堆著笑臉道:"四爺,忙著呢?"
他也不理我,我又掏出了煙遞過去,他擺了擺手,拿著他掛在脖子上的旱煙槍晃了晃,示意他只抽這個,他這個旱煙槍倒是跟我爺爺的一模一樣.那個年代的這東西都長一個樣兒,我訕笑了一下道:"四爺,這次我來不是來勸您搬家的,去年我們都不是沒來了嗎?我知道住這是您的生意,我這次來啊,是我這個朋友外面來的,想進山去打點野味兒,想讓您給帶個路."
獨眼老四這才態度稍微緩和了一點,他看了一眼胖子道:"帶什麼家伙了沒?"
胖子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估計是問進山打獵的家伙,就道:"這還真沒帶,槍現在是違禁品,弓箭那東西不順手,其實我也不是為了打獵,就是見識見識玩玩."
獨眼老四又用那獨眼瞟了一眼胖子.之後對我說道:"山里還是山外."
我笑道:"自然是山里了,這是自家的朋友,山外就是荒山了,有什麼可玩的."
獨眼老四又朝我倆身上看了看,道:"你們倆這東西不行.我這有裝備,要不要?"
"什麼裝備?"我問道.
獨眼老四的那個獨眼里閃過山民特有的狡黠,道:"專業的,要的話,在屋里,可以去看看."
我還沒說話,胖子就道:"成,我這次來的也是倉促,還真需要點專業的東西."
獨眼老四點了點頭道:"不過我這東西,可不便宜."
"錢都是小事,四爺是吧,走帶著我們看看."胖子說道,說完,獨眼老四就帶著我們進了屋,他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箱子出來,打開,里面有很多的登山服登山鞋,還有手電帳篷工兵鏟什麼的,簡直是個百寶箱一樣,我一開始以為這獨眼老四還挺有經濟頭腦竟然還會去批發點裝備來賣,但是這一看就感覺這衣服什麼都是舊的.心下就有點犯嘀咕.
"這些都是那些老板們留下的,他們穿過一次就不要了,想要的話挑挑,給我一千塊錢,隨便挑."獨眼老四說道.
我心道這舊的竟然都要一千塊錢.雖然這里面的衣服什麼都是名牌,但畢竟是穿過的,穿身上還真感覺惡心的慌,誰知道胖子竟然就已經挑了起來,而且還真讓他找出了一身大號的登山裝穿著.他又拿了個工兵鏟和一個強光手電,這人靠衣裝還真不假,換上這衣服的胖子看起來馬上就專業了起來,他道:"老爺子,這東西還真不算貴."
我沒有潔癖.真要是在特殊情況下我也會穿這衣服,但是這來曆不明的舊衣服我是真感覺穿不了,哪怕都看著挺新的也不行,但是反正我倆人是一千塊錢,不拿也是浪費.我就拿了個強光手電,還有一把看起來非常鋒利的匕首,在箱子底我還發現一個小急救箱,就也塞進背包里,之後掏出一千塊錢遞給了獨眼老四.說實話一千塊買這些東西真不貴,但是就是有點惡心的慌.
獨眼老四接過錢,一張一張的沾著口水數了三次,還看了真假,之後道:"去多少天?外人來是一天三千,你是村里人我認得你.一千五一天,打到野味兒的話另算,行的話就進,不行你們就回去."
我一聽都要跺腳罵娘了,一千五一天.你怎麼不去搶呢?而且這老家伙也實在是太狡猾了點,我們這裝備錢都掏了,要是現在回去,剛那一千塊錢不是白花了?
我正要討價還價,胖子卻打斷了我道:"成.只不過四爺,我們也不確定去幾天,這樣,胖爺我這有三千塊錢,先定著兩天,要是真的玩開心玩盡興了,那咱們另算,怎麼樣?"
胖子說著,就拿出了三千塊錢出來,我看著都肉疼,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不過我也只是肉疼了一下,我也知道像胖子這樣有真本事的道士,其實是真不缺錢的.
獨眼老四接過錢,又是慢吞吞的數,還一張一張的看水印辯證真假,最後他把錢一收對我們倆招了招手道:"要進山里,走,去給山神爺上支香,保平安的."
"還要上香?"我問道.
這時候胖子卻輕輕的踢了我一腳,對我炸了眨眼,示意我不要太多的話,我不知道胖子是什麼意思,但是也沒說什麼,跟著獨眼老四一起進了另外意見屋子,屋子不大,只是有一個香案,一個香爐,只是在香爐的對面,是一個被紅布給蒙上的神龕,看不到里面有什麼東西.我就心道,這山神爺咋還嬌滴滴的不敢見人吶?
獨眼老四指了指香案上的香道:"一人給山神爺敬上三支,磕個響頭.不管你們信不信這個,山里人有山里人的忌諱."
因為胖子剛對我示意了讓我別說話,我就憋住不再說話,拿起香在蠟燭上點著,之後給這山神爺磕了一個響頭,獨眼老四家的這個蒲團也是挺有意思,竟然是一個樹干,看樹干上的年輪的話,這棵樹可是上了年歲的.我也沒太在意這個,把香往香爐上一插就站到了一邊.
胖子要拿香,這時候獨眼老四卻擺了擺手道:"先等等,我觀觀香."
胖子笑道:"看不出來嘛老爺子,還會觀香?"
我倒是知道觀香是什麼.現在很多地方都有觀香算命法,何仙姑就會這個,就是人給神像上香,之後問想問的事情,神漢或者巫婆就能根據香來回答你.也就是說,香燃燒的走勢就是神仙與他們交流的途徑.
獨眼老四的那個獨眼就盯著我插在香爐上的那三支香,就這麼看著,可是沒過一會兒,忽然我那三支香一下子都給滅了,而獨眼老四的臉色也是忽然就變了,我趕緊道:"四爺,你這香潮了吧?"
"山神爺不同意你進山,你不能去,回去吧."這時候,獨眼老四似乎非常緊張,一下子站了起來,重新給這山神爺上了香之後就要把我們倆往外面推.
他這事兒整的有點玄乎,讓我都差點沒反應過來,但是接著我就認為這是獨眼老四用來坑那些城里老板的伎倆,裝備錢收了,進山的錢也收了,香一滅,再編個山神爺不同意你進山,你進山有大禍的說法,那些老板一見這陣勢肯定是會嚇住的,估計非但不會要那些錢,甚至還會多給錢請這個高人給解惑.
"四爺,一個村的,我姓葉.你不至于這樣吧?這山我又不是沒進過."我道.
"山神爺不歡迎你,你回去吧!"獨眼老四還是把我們倆往外面趕.
這時候胖子忽然也推了我一把笑道:"葉子,既然山神爺不歡迎你,你就回去吧,我一個人進去玩也是一樣的."
說完.胖子唬頭對獨眼老四說道:"四爺,他山神爺不歡迎,胖爺我還沒上香呢,萬一山神爺對我沒意見呢?您就讓我也上支香,要是山神爺同意我進山,我價錢翻倍給你,要是山神爺不同意,那是胖爺我的命,我現在就走,那錢的事我也不說了,怎麼樣?"
獨眼老四的眼轉了一圈兒,點頭道:"行,記住你說的話."
我心道胖子你這個傻逼,看不出來這是獨眼老四的伎倆?他想昧你的錢,老子的香會滅,你的就不會滅了?
但是就在獨眼老四進屋的時候,胖子對我眨了眨眼,一幅山人自有妙計的樣子,讓我懷疑胖子這到底又在玩什麼鬼心眼兒,畢竟從一進屋看到那一箱子裝備,胖子就不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