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人數太多而且不是很好聯絡,所以很早就到了這邊,而在我們等的時候,劉老和唐人傑的人也漸漸的來到了河邊,之後陳東方李青還有那個神秘的A也到了這邊,看著A和陳東方,我不由的佩服他們真的是有底氣,那個混世魔王現在十有八九是在陳石頭的手里,更是今天晚上陳石頭要獻祭給河神的祭品,陳東方就算了,那可是A的親閨女,他就這麼沉的住氣?是對胖子有信心,還是說就連神秘的A,都沒辦法管教自家的那個丫頭?
A他們看到了我跟胖子,遠遠的對我們打了個招呼,之後劉老那邊的人還給他們三個也搬來了椅子,最後,A陳東方他們這些真正的"大人物"竟然坐在了一起,看他們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成了看戲的人一樣,這讓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們本來就是屬于一個層次的,而我們對于他們來說,其實完全可以不必放在眼里,十二道鬼窟里面的東西是可以牽動無數人神經的至寶,真的可以讓我們去爭,而他們只是看戲?
畢竟公平競爭的前提,也是有旗鼓相當的實力.
胖子看了看我,這麼長時間以來跟胖子的相處,我倆的確是有了足夠的默契,他走過來遞給我一支煙,之後我倆都點上,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在我們那邊坐著的A劉老等人,胖子道:"其實你完全不用妄自菲薄,且不說你爺爺的實力,他是鬼道中人,又是本地城隍,可見他就算在鬼道中也絕對是一個核心的人物,沒聽A說嗎,當年你爹惹了眾怒,他們最終也只能讓你爺爺按照鬼道的規矩執行家法,其實他們對鬼道也很是忌憚,還有你大哥,他可不僅僅是一介武夫,如果胖爺我沒猜錯的話,你大哥過繼過去的那個孫家,也是一個很神秘的家族,你沒接觸過那個層次的人,其實真到了他們那個層次,權利是很大,但是大家都各有實力,所以忌憚的東西更多.沒有誰就比誰強到哪里,說到死,都是一條命,誰又怕誰呢?"
"鬼道很厲害嗎?"我看著胖子道,他一直對鬼道有很高的評價,但是我卻沒有細問過,只是聽他說過鬼道傳人稀少.
"厲害,極其厲害.葉子,等你的天燈點起來了,可以接觸更多的東西了,胖爺給你講講那段曆史,你就會明白鬼道有多麼的可怕."胖子說道.
"比你的師門呢?"我心血來潮的問道.
"以前旗鼓相當,但是在五千年未有之變局面前,我的師門卻棋差一招,如果不是鬼道有太多的隱秘,現在當之無愧的天下道教執牛耳者."胖子說道.
我聽的有點心潮澎湃,就對胖子說道:"反正現在還早,你大概給說說唄."
"你見過山里的古廟,也聽陳東方說過神農架里鬼道斬首眾神,可以說,鬼道是跟眾神對立的,而縱觀整個曆史,曆朝曆代的要麼重道,要麼重佛,到後來佛道幾乎不分,君王總是敬神的,你想想,有哪個帝王不敬天下眾神有唯我獨尊之勢,非但不敬,甚至有滅天下神佛之行?"胖子道.
我再怎麼蠢,也是個大學生,胖子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把我點醒了,我渾身的血液都被我這個想法給點的沸騰起來,我看著胖子問道:"破四舊?"
"噓!不可多說,現在你明白了吧?"胖子看著我神秘兮兮的道.
我點了點頭,的確是不敢說太多,但是我心里還是不可阻擋的激動,鬼道俯視眾神,戴枷鎖,斬首,而當年那一場達到一切牛鬼蛇神,這跟鬼道的做法是多麼的相似,不是胖子提點,我根本就想不到這一層,這麼說來的話,那胖子對鬼道如此的推崇,的確是有理可據!因為這代表了什麼,仔細一想自然會明白.
胖子的話對我觸動很大,這讓剛才心里多少有點沒底的我再一次有了底氣,那麼強大的鬼道,我爹是鬼道中人,我爺爺更是鬼道的核心人物,這其實已經足夠我們去跟劉老甚至A去公平競爭.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已經原諒了爺爺,就算他沒有解釋,我也理解了他的苦衷,這或許就是那血濃于水的感覺.
我們就這麼靜坐著,跟那邊劉老和唐人傑的馬仔一個個站的筆挺一言不發不同,這一邊的村民們則是格外的熱鬧,幾個活潑的老嫂子們甚至無聊放起了音樂跳起了廣場舞,這也讓我放松不少,我沒有去告訴他們今晚到底有多危險,對于他們來說,無知而無畏挺好的,而我,目光就來回交織在兩個地方,一個是村里陳石頭家的方向,而另外一個,則是三里屯大哥的家.
自始至終,陳石頭跟大哥,這兩個今晚的重要人物,都未曾現身.
--我們一直等到了近十二點,這時候,月亮就在我們的頭頂,胖子讓那些老嫂子們都回去,女人屬陰,今天要對付的還是水里面的尸王,遇陰則強,所以女人應該回避,在老嫂子們回去之後,胖子在這四十九個人擺成的先天八卦陣中放了兩個火盆,這兩個火盆之中裝滿了木柴和木炭,之後在表面澆上了豬油.兩個火盆在這先天八卦陣中的位置,正好是兩個陰陽眼的位置.
一直等到十二點.
陳石頭和他的三個孩子,終于從村口獻身.
陳石頭今天,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他默默的走在前面,而在他的身後,他的三個孩子抬著一個木筏,木筏上面放滿了鮮花祭品,在鮮花的中間,躺著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女子,她就這麼安靜的躺著,如果不是那天在賓館跟她的接觸,我或許還真的以為她會是一個恬靜的女子.
A在那一瞬間站了起來,他眯著眼看著陳石頭的方向,卻是沒有去阻攔,而陳石頭和他的三個孩子,就這麼抬著這個木筏,放在了水邊,到了水邊上的時候,陳石頭先跪,之後他的三個孩子也跟著跪了下來,之後,陳石頭拿出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任憑自己手掌里的血流入水中,之後,他把腦袋深深的埋在地上叫道:"主人,你最恭敬的奴仆,等待你的重生."
胖子看了一下手表,再看了一下天.
實際上,這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天上的月亮.
此時在我們的頭頂,一條黑線,正在悄悄的蠶食著天上的月亮.
"就他娘的知道沒這麼簡單,天狗食月,陰氣加倍!六十年一甲子,果然!孫仲謀的,怎麼還不出來!"胖子低聲咒罵了一聲.
而這時候,借著天上的月光,在十二道鬼窟的方向,忽然一條黑線,在水中快速的激射而來.
本來平靜的洛水河河面,忽然起了第一道波瀾,一道之後,又一道,一道接著一道,波瀾逐漸壯大,變成巨浪.
隨著巨浪的翻滾,似乎洛水河的整個水位,正在快速的下降!
河中起了巨浪,問題是在河岸上我們,竟然感受不到一絲風的痕跡!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無風起浪?!
胖子這時候直接揮了揮手叫道:"到時候了,點火!舉符!"
我和陳青山拿著火把走到那兩個火盆之中,點燃了里面的木柴,因為有豬油的原因,火勢一下子變的非常洶湧.
而與此同時,那四十九個壯年勞力,則按照胖子的吩咐舉起了胖子早就發好的符紙,一時之間,符紙發亮,火盆火光四射.
在我們的周圍,真正的成為了一個發光的太極圖!
天上,天狗食月.
地上,一輪太極圖.
而水里,波濤洶湧,水線下退.
當天上的月亮徹底消失的時候,接著這邊的光亮,我看到那陳石頭已經跟他的三個孩子,把那個木筏推向了水中.
那水浪,卷著那道木筏,卷的方向,就是十二道鬼窟里面的方向.
我不由的為那個姑娘擔心了起來,到現在,她還在裝睡,難道這一個女孩就真的不怕死嗎?這要是換做韓雪,估計早就嚇暈過去了.
"孫仲謀搞什麼鬼!陰胖爺,他還不來?!"胖子咒罵道,他丟出四張符,我曾經看過的四大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再一次的出現在了胖子的頭頂.
就在這個時候,劉老那邊的人,忽然打出了一顆照明彈,之後砰砰的打出了幾顆,這幾顆照明彈,幾乎把十二道鬼窟的方向照的如同白晝.
也就是因為這幾顆照明彈,我看到了以前陳東方給我描述過的場景.
無數尸體行走.
此刻,我看到無數的尸體,沿著十二道鬼窟的孔洞,開始往外出.
他們像是人一樣,在水中行走,漸漸的走出水面.
尸體不計其數,十二道鬼窟之中自古淹死的人沉入的就不少,加上那時候日軍的屠殺,里面的尸體根本就數不出來,而在那些尸體之後,還有幾十具女尸,這些女尸各個不腐,她們看起來是那麼的青春美好,一個個的穿著白色的紗衣,如同是在水中起舞一般.
這一幅場景,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而天上,經曆的天狗食月之後,月亮在慢慢的出現.
但是再一次出現的月亮,卻變了色.
變成了一片的血紅色.
不一會兒,天上,一輪血月當空而立.
整個世界,都似乎要成一片血色.
水位,這時候已經下降到了十二道鬼窟的方向,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洛水河的水位能下到這樣的地步.
就在這時候,我才發現,在十二道鬼窟之前,有一個巨大的祭壇.
當祭壇露出的時候,那水中的一具具浮尸,開始往岸的方向走來.
"孫仲謀呢?!"胖子這時候再一次的大叫道.
而這時候,又是一個照明彈打了過去.
這一次,我看到了我大哥孫仲謀的影子,他走向了那個祭壇.
他的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鼓.
紅色的鼓.
他單手撐鼓,單手擂.
鼓響,天地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