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沒有,這小子就是比你會說話的多."南宮離大笑道.
而我則是一臉苦笑,從上官無畏的話中我不難看出來,他已經不需要看南宮離的第三劍,這一個上官家族武道一途上的天才青年,竟然已經從這兩劍之中便看出了南宮離劍道的精髓?而我又看出了什麼呢?第一劍,我只看出一劍出那漫山遍野的都是劍,這第二劍,我看出了聲勢更加浩大,劍氣化為龍頭如影隨影,別說是劍道劍意,就是劍招我都沒看出什麼.
"我是不是很差勁兒?其實我什麼都沒看出來."我坦誠的對南宮離苦笑道.
其實一直以來,我心里都是驕傲的,哪怕是在地球上的時候,我感覺我是所有人算計的核心,說句不害臊的話,甚至有的時候都是有眾星捧月的感覺,我一直以為我在點上魂燈之後可以一舉成為天下第一的人,但是真正的點上魂燈之後,大戰始皇是我們眾人協力,之後來到了仙界,我本身是弱小,但是我把這一切都歸根于兩個世界不同的起點,畢竟我們的世界是科技為尊,並非是這里一樣是純無力的社會,我認為假以時日我自然能夠一鳴驚人,但是跟上官無畏接觸的這一段時間以來,我是真的感覺到了差距,他其實也就三十多歲,已經躋身天階一品,一個用槍的人,卻可以看兩劍悟出劍仙劍道的精髓,可是我呢?
我忽然發現,除了這一身的金色血液,除了天尊公子這個可以吸引仇恨的頭銜之外我似乎什麼都沒有了,這讓我如何去證明自己,如何報血海深仇?
"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我說過,老夫的劍,一百個人看,有一百種領悟,其實這領悟並非是老夫要告訴他的,而是他從劍里找到自己想要的,這個上官無畏是很聰明,看了兩劍就已經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他看到的無非是老夫這兩劍,劍只要出就是沖著殺人去的,一旦真的出劍,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這真的是老夫的劍道嗎?絕對不是,這只是他上官無畏的道,他足夠傲氣,也有傲氣的資本,他想要一槍出天下驚,所以就看到了老夫劍中一往無前的道,你現在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等你真的看到自己需要的東西的時候,那便是你真正的登堂入室的那一天."南宮離道.
說完,他伸出手,我看不清楚有什麼地方竟然有一劍朝著他飛來,我還以為這是白劍飛的第二劍,嚇了一跳,結果這把劍就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把劍遞給了我道:"拿起劍."
"嗯?"我道.
"你還未拿過劍,談何用劍?"他道.
我拿起了劍,他閉上了眼睛道:"來,你不用管劍道,對老夫刺出我的第一劍."
我回憶著南宮離的第一劍,他只是輕輕的把劍拋出,只有以念力控制劍柄,讓整只劍都是瘋狂的抖動,抖動的同時,讓一把劍出無數個劍影,每一個劍影都可以是這把劍的位置.
我知道我絕對是傷不了他,現在我要做的就是依樣畫葫蘆,不去管那所謂的劍道,只是把劍往前刺去,在點上魂燈之後,我已經有了足夠的力氣,所以我扭動著劍柄,也有數道劍影浮現而出,我平舉著劍,挽出一道道的劍影,朝著南宮離刺去.
在劍離南宮離三寸之余,我匆忙收劍,他這時候不躲,我生怕他的劍會真的刺向他.
"繼續!"他卻在此時大喝了一聲.
我被嚇了一跳,這把劍因為我的手一抖竟然無法收回,繼續往前刺去,在劍端幾乎要貼上他的眼睛的時候,他伸出手指,夾住了劍端.
他往前一拉,長劍便立馬從我的手中脫手而出.
他把劍丟給了我道:"來,第二劍.記住,你我不是在練劍,你的劍,是為殺我而出."
我舉著劍,閉上了眼睛.
"當年無數你龍族的人,皆被屠殺,你的父親,以一敵四,這四個人,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但是卻圍攻一人,但是你的父親依舊不落下風,在最後,一個和尚偷襲了你的父親,你的父親,被四人用這把劍貫胸而死.在他臨死之前,拼盡全力,把你送走."南宮離道.
在那一瞬間,我的腦海里再一次的出現了我在地球上屢次做夢夢到的人,他那一直隱藏在混沌里的臉在這一次我終于看的真切,甚至一直沉睡著的他卻在這時候睜開了眼!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我渾身的金色血液沸騰,南宮離所描述的每一個場景都變的那麼活靈活現,無數的金龍被屠殺,我的父親浴血奮戰!
我猛然的拋出了劍.
我伸出手指,往前一彈,兩彈,三彈!
我體內所有的力氣都奔騰而出,似乎我所有的力氣,都彙入了此劍之中,我睜開眼,我看到這一把劍被我這三彈而彈的粉碎,那粉末同樣化為一道金龍,朝前奔湧而出.
南宮離的眼睛里放出兩道異彩,他同樣是以手相迎,他的手頂住了那一道金色的龍頭,但是他整個人開始往後滑去.
三步.
雖然只是三步,但是一個人階的我,竟然把南宮離打退三步!
而我,明明只是用手指彈了三下,但是此時我渾身上下的力氣卻仿佛是被掏空了一般,我大口的喘氣,雙腿都在明顯的顫抖.
"這就是你看出的東西,雖然不是用眼睛,但是誰說只能用眼睛看東西的?你的一劍,便是你的全部,上官無畏要一槍驚天下,而你的一劍,就是你全部的身家性命,沒有退路.驚天下是上官無畏的路,而你的路,就是死戰到底."南宮離道.
南宮離雖然有時候說話干嘛的並不靠譜,但是他的話,卻是能直擊你的內心,我點了點頭道:"前輩,我明白了,你一直在說百人看劍有百人的領悟,其實個人的領悟,都在于個人的內心對嗎?上官無畏要做天下第一,所以他看出了一往無前,而我要活下來,我有血海深仇,所以我看出來的,唯有死戰到底,對嗎?"
"劍如人,人如劍.有些人廢話連篇說真正的劍仙手中有劍無劍沒有區別,心中有劍萬物皆可為劍,說這些話的人都是半桶水的道行,真正的人劍合一是你的劍就是你自己.所以老夫前半生想過收徒,但是卻不知道如何教徒,這後半生想把這話給人聽,但是聽明白的又能有幾人?"南宮離歎氣道.
說完,他道:"走,看看那所謂的天下第二!"
我們二人平地而起,落在至北鎮的城樓之上.
在城樓之上俯瞰下面,北海波瀾壯闊.
北海之上,戰艦林立.
那潔白的沙灘上,密密麻麻的皆是人影.
有金赤藍綠四個方陣,這是四方城的四家兵力.
大軍二十萬.
其中有一老人一身金甲,腰胯雙刀.
天下第二的慕容九鼎,二十萬大軍,就在我們眼前.
只為殺我一人.
二十萬對兩人,足見我們二人的渺小.足見慕容九鼎對南宮離的重視,從當時客棧里的那個書生口中我已經知道,神階強者雖然是這個世界上實力最為強勁的武夫,但是一個神階強者是強,面對軍隊,也絕非可以一人無敵,能殺一萬人,那兩萬人呢?三萬呢?
武夫力強,卻終有竟時.
哪怕是巔峰的南宮離,他或許可以從這二十萬大軍的包圍之中突圍,但是一人對上二十萬,那也是必死之局,更何況現在的南宮離早已不是當年之巔峰.
"怕不怕?"南宮離問我道.
"怕."我道.
"慫包!"他笑道.
"你呢?"我問道.
"廢話,你都怕,更別說我了."他道.
"慫包!"我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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