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4章 刀疤男人

進到孫昭奕的房間,孫昭奕盤膝坐在炕上,大白兔趴在炕頭,兩只小爪抱著一個白菜幫子,嘴巴不停地磕.

孫昭奕一下子就能聽出是張禹到來,率先見禮,"拜見宗主."

張禹也趕緊回禮,"拜見太師叔."

客套了幾句,張禹說道:"太師叔,那個妙妙散,您研究的怎麼樣了?"

"已經研究出來七七八八,其中的主要成份應該是雪參,可這雪參不同于普通的雪參,年頭極久,起碼有幾百年.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也只有那些大宗派或許能有存貨.現在即便有錢,怕是也無處購買."孫昭奕說道.

"幾百年的雪參......"張禹為之皺眉,這等寶貝,確實是有錢都買不到.

"不過你也不要氣餒,我想在黑市那里,應該會有的交易."孫昭奕說道.

"對......"張禹的精神登時一振.只要自己有好的東西,拿到黑市里,肯定能夠換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點了點頭,跟著說道:"太師叔,我想問您個事兒,您會催眠嗎?"

"催眠......"孫昭奕遲疑了一下,問道:"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現在有些疑惑,想要從一個瘋了的女人嘴里問出一些事情.可是,在正常情況下,她肯定說不出來,所以我希望通過催眠術讓她開口."張禹說道.

"這樣啊......"孫昭奕微微點頭,說道:"那你把人給帶過來吧,我試試."

"好."

張禹答應一聲,馬上朝外面走去.

回到藥堂的房間,看到在炕上,趙秋菊正在喂瘋女人吃飯.女人表現的還算正常,可一看到張禹進來,女人似乎很是害怕,忙又縮到了里面,雙手將毛毛熊緊緊地抱進懷里.

看到這個,張禹一愣,心中暗說,我怎麼了,你一看到我就跑.

張禹看向趙秋菊,說道:"她是怎麼了?"

"她剛剛說餓了......我就給她拿了稀粥......吃的還挺好的......"趙秋菊答道.

"那怎麼一見到我就不吃了......"張禹納悶地來了一句.

遲疑了一下,張禹說道:"這樣吧,我先出去等著,你們繼續喂她吃飯......等她吃飽了,帶她出來,咱們一起去後面......"

"是,師父."王春蘭和趙秋菊點頭.

張禹出了房間,就在院里等著.他能聽到房間內的聲音,還真別說,房間內因為就王春蘭和趙秋菊兩個女人,瘋女人似乎不太害怕了.在趙秋菊安撫了一會之後,瘋女人竟然又再次吃飯.

人即便是瘋了,也不可能是一點意識也沒有.

在吃完飯之後,王春蘭和趙秋菊扶著女人出來,在女人的懷中,仍然抱著毛毛熊.

她一看到張禹,明顯又害怕起來,張禹心中暗說,我長個壞人的臉麼,你一看到我就害怕.

張禹率先朝後面走去,最後面的院子,屬于無當道觀的禁地,以往也只許觀主王傑出入.

在路過張禹居住的院子外時,張禹表示,讓王春蘭和趙秋菊退下,自己一個人帶著瘋女人走就好.

兩個弟子點頭答應,這就轉頭離開,可她倆這一走,瘋女人立時急了,用懇求的語氣喊道:"你們別走......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她的聲音不小,張禹聽的是直皺眉,王春蘭和趙秋菊也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看向師父.

"安慰安慰她......"張禹無奈地說道.

兩個弟子趕緊來到瘋女人的身邊,好生安撫,還真別說,在二人的安慰下,瘋女人似乎踏實了一些,但仍然是怯怯地看著張禹,好像很是害怕.

張禹的心中,突然冒出個念頭,那就是這個女人,應該不是害怕自己,而是她害怕男人.

要不然的話,怎麼會不怕王春蘭和趙秋菊呢?

確定了這一點,張禹說道:"你們在這等著."

他徑直朝前走,進到了最後的院落.

在距離院門不遠的地方,歐陽豔豔和潘勝正站在那里,好像是在聽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畢竟瘋女人的聲音不小,在道觀里有人這麼喊,怎麼也得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師侄,出什麼事了?"歐陽豔豔問道.

"我帶一個瘋了的女人來找太師叔求醫,可是她好像是怕男人......這樣,師叔你出去一趟,把這個女人接進來......"張禹說到這,看向潘勝,說道:"師叔,你就別在院子里了......先回屋......"

"我怎麼了?"潘勝一臉無辜地說道.

"讓你回去,你就回去,那麼多廢話干什麼?"歐陽豔豔沒好氣地說道.

"回去就回去."潘勝倒是聽歐陽豔豔的話,趕緊跑回了房間.

院子里還有葉玲瓏,她是女的,倒是無妨.

歐陽豔豔出去接人,王春蘭和趙秋菊將瘋女人交給她,這才離開.

瘋女人也有一點點的害怕,在她的眼里,隱然只有王春蘭和趙秋菊是好人.幸虧歐陽豔豔也是女人,這才把她給帶進後院.

張禹在院子里聽動靜,聽到腳步聲過來,他就進到孫昭奕的房間等著.歐陽豔豔將瘋女人帶進院子,見張禹不在,料想是到了孫昭奕的房間,她就把人給帶了進去.

孫昭奕坐在炕上,張禹站在一邊,瘋女人一進來,竟然忍不住叫了起來,"不要......不要......"

看她的樣子,顯然是十分的害怕.張禹都在迷糊,這又是怎麼了.

"方丈,你先出去."孫昭奕平和地說道.

張禹點頭,馬上退了出去.

他在外面等著,能夠聽到屋內的聲音,孫昭奕溫和地和瘋女人說話,又讓歐陽豔豔扶瘋女人到炕上坐.

過了一會,就聽孫昭奕說道:"方丈,進來吧."

張禹走了進去,歐陽豔豔站在炕邊,瘋女人躺在炕上,睜著眼睛,目光呆滯.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抱毛毛熊,張禹進來之後,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怎麼樣?"張禹低聲問道.

孫昭奕用不大的聲音說道:"你有什麼話,盡管問她吧."

"真的?"張禹沒想到,孫昭奕這麼快就能搞定.


孫昭奕微微點頭,沒有出聲.

張禹看向躺著一動不動的瘋女人,溫和地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霞."女人目光不懂,只是機械般地回答.

一聽這話,張禹就能確定,女人確實是被催眠了.

張禹跟著問道:"你是哪里人,家里有什麼人?"

"我是吳江蓮花縣人,家里有母親."女人答道.

"那你父親呢?"張禹疑惑地問道.

女人明明是有父親的,那個老頭就是,她為什麼沒說.

"我媽說,我爸在我小的時候就去云省那邊工作,從此就沒了音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女人說道.

這個回答,讓張禹頗為意外,他又問道:"你為什麼來到鎮海市?"

"家里窮,我初中畢業之後,就和同學來鎮海打工."女人說道.

"初中畢業......"張禹再次露出疑惑,女人都有四十歲了,初中畢業來打工,都是多少年的事兒了.

"你是哪年出生的?"張禹問道.

"我是xx年出生的."女人答道.

一聽這個年份,可不是麼,女人今年39歲,22年前來鎮海市,當年不過是17歲.

"你來鎮海後是做什麼工作?做了多少年?"張禹又問道.

"我,我每人被人欺負......我不聽話,他們就打我,我想跑,他們抓到我就打我......多久......多久了......我不記得了......救救我,救救我......"女人在說這話的時候,情緒突然異常的激動起來.

張禹一驚,沒想到被催眠的人,還會有這樣激動的反應.

他趕緊看向孫昭奕,孫昭奕向他輕輕搖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等了片刻,女人穩定下來,孫昭奕才道:"她剛剛好像想到了極為痛苦的事情,這就是讓她瘋掉的原因.你慢慢的問,盡量不要刺激到她."

"明白."張禹低聲點頭,琢磨了一下措辭,這才問道:"你和你的同學一起來鎮海打工,見過什麼人?"

"我和同學路過一家中介,說是有酒店招聘服務員,工資2500塊,包吃包住,我們就進去問問.老板是一個阿姨,她問了我們的情況,給我們登記,說是要300塊錢的中介費.可我們沒有,她讓我們等一下,去後面打了個電話.出來之後和我們說,可以先欠著,等發工資之後給她,我們十分感激.過了沒多久,來了一輛車,她說是酒店來接我們的,讓我們上車去酒店,我和同學就上車了."瘋女人慢條斯理地說著,仿佛一切都在眼前.

"那你們上車之後,去的是什麼酒店?酒店在什麼地方?"張禹接著問道.

"我們對鎮海並不熟悉,上車走去很遠,來到了一個鳳凰賓館的地方.賓館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大,我們跟著開車的人上了三樓.進到一個房間之後,里面坐著四個男人,我們嚇了一跳."瘋女人在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都在顫動.

"之後呢?"張禹問道.

"他們,他們盯著我們,我們好害怕,我說我們不干了,想要走,可他們卻沖了上來,把我們兩個的衣服給撕了.我掙紮,他們就打我,好疼,好疼......"瘋女人在說這話的時候,異常的緊張,害怕,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仿佛又一次面對曾經的痛苦.

聽到這里,張禹隱約能夠猜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白霞當年和同學來鎮海找工作,不想遇到了壞人,被騙到了mai銀窩點.雖然不能通過目前的回答完全確定,大體上也是八九不離十.


張禹又問道:"之後呢?他們對你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他們對我說,以後就在這里工作,聽他們的安排,要是敢不聽話,就打死我們.從哪以後,他們就讓不同的男人來欺負我,有的時候,一天先後會來十多個.在這里,像我這樣的女人好多.我親眼看到一個小姐姐被他們活活打死,好恐怖......好恐怖......他們簡直不是人......"女人說到後面,臉上又露出恐懼之色.

她的回答,讓張禹徹底確定是怎麼回事了.

白霞自從來到那個鳳凰賓館,就開始遭受非人的生活.人在那種地方,時間長了,肯定會瘋掉.

張禹也不想再過份的刺激她,于是跳過這段,問道:"你是在什麼時候見到你父親的?"

"父親......我沒見過我父親......"白霞答道.

"沒見過......"張禹沉吟一聲,旋即釋然.

想來是老頭在找到白霞的時候,白霞都已經瘋了.恐怕現在,尋問白霞是怎麼離開那里的,她自己都會說不清.

張禹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離開鳳凰賓館的?"

"我離開了麼......"果然,白霞這般說道.

"對了......那些看守你的人,打你的人,一共有幾個,長得都是什麼樣子?都叫什麼名字?"張禹問出一個重要的問題.

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張禹已經拿定主意,絕不會放過這些人.

"他們一共七個人,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我們只管他們叫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他們長得都好凶,特別是五哥,他的脖子下面有一條好長的刀疤,每次都是他先動手打人."白霞答道.

"好長的刀疤......脖子下面......"在白霞說完之後,張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個高大男人.

張禹問道:"你說的那個五哥,是不是長得很高很壯?"

"是的."白霞答道.

張禹剛要再說高大男人的相貌,隨即反應過來,那個男人去棒子國做過整容手術,相貌已經變了.

"會是他嗎?"張禹無法確定,但是印象中,他在看到高大男人的第一眼時,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

不過,這個人還在道觀,自己要不要去試探一下呢?

如果是的話,那也未免太巧了,但這個世上,往往講究一個因果循環.可以說,一個人為善為惡,只要經過自己的摸骨,大體上都能確定個七七八八.

見張禹半天不出聲,孫昭奕平和地說道:"你還有問題嗎?"

"暫時沒有了."張禹說道.

"那讓她先睡一會吧.看得出來,她也是一個苦命人."孫昭奕說道.

說完這話,她在手掌在白霞的眼前晃了一下.

白霞的雙眸緩緩閉上,人就這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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