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實在看不下去,從桌上拿起兩張面巾紙,為她擦拭起來,一邊嘲諷道:"吃個包子都能吃成這樣,說你是女漢子都是抬舉你,你是五歲還是八歲."
本以為以謝雨晴的脾氣,聽了這話一定會罵回來,結果出人意料的是她不僅沒橫眉豎眼,反而咧著嘴憨笑著,乖乖的任由葉少陽把下巴上的油擦干淨.
"你傻了?"葉少陽看見她這副德行,忍不住說道.
"嗯,傻了."謝雨晴笑著點點頭,過了一會又拿包子吃,再次吃的滿嘴流油,故意在葉少陽面前晃,"快快,幫我擦擦."
"自己來!"葉少陽把面巾紙丟給她,怒道,"你真把我當小二了!"
"我把你當小三!"說完自己樂了,噗的一聲,包子餡噴了葉少陽一臉.
兩人邊鬧邊吃,快吃完的時候,謝雨晴電話響起,拿起來一看,趕緊把嘴里的包子吞下去,接通電話,說了幾句,掛上電話,神采奕奕的對葉少陽道:"包子吃不上了,要去辦正事,那個老頭找到了."
二十分鍾後,兩人驅車來到位于石城郊區的一家養老院,剛把車停好,一個穿警服的小伙立刻上前來接他們.
"葉大哥好."一見葉少陽,小伙立刻親熱的打招呼.
葉少陽記得見過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他叫祁宸,是謝雨晴的助手.
"確定是我們要找的人嗎?"在往養老院大門走的途中,謝雨晴問道.
"沒錯,護工一眼就認出來了,你們說的那個人,李孝強,來過好幾次,都是找那一個老人,叫杜虎,五十八歲."
葉少陽心算了一下,自殺案發生在大概三十五年前,五十八歲去掉三十五年,二十三歲,的確是上大學的年齡,只是有點奇怪,問道:"這個路虎,怎麼五十八歲就住養老院了?"
祁宸說道:"是杜虎.我剛詢問了,杜虎離婚了,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外地,小兒子剛結婚,送快遞的,工作賊忙,沒時間照顧老人,因為他有嚴重的老年癡呆症,必須有人全天看護,不得已才送到這里來,他兒子經常過來,今天正好也在."
"五十八歲就有嚴重的老年癡呆症,不應該啊."謝雨晴嘀咕道.
在祁宸的帶領下,葉少陽二人走進養老院,祁宸去辦理探視手續,然後一個工作人員把他們帶到會客廳,坐下等著,過了一會,一個看上去老態龍鍾的男人在一個男青年的扶持下走了進來,葉少陽二人立刻上前,扶著老人在沙發上坐下.
"我叫杜義,"男青年看著他們三人,自我介紹,"你們,找我爸爸到底有什麼事?"
葉少陽讓謝雨晴去交涉,自己打量這位杜虎,仔細一看,才發現人並不很老,只是身材略微有點臃腫,頭發全白,又佝僂著身子,看,著有點七老八十的感覺.
葉少陽注意到,杜虎的眼睛緊緊閉著,神情麻木,雙手不斷顫抖著.
"他的眼睛,怎麼回事?"等他們交涉完畢,葉少陽問出第一個問題.
"瞎了很多年了."杜義打量了一眼葉少陽,冷冰冰的說道:"假如你想打聽有關衛生學院的事,那還是不要問了,他就算清醒的時候,也不願提到那個地方."
葉少陽皺眉道:"為什麼?"
"他的眼,就是有一年回學校祭拜死去的同學,然後突然瞎掉的,然後人也變成癡呆."杜義歎了口氣,"都說他是老年癡呆,其實不是,他早先還有清醒的時候,只是最近幾年上了年紀,才變得更加嚴重."
葉少陽心中恍然,剛才自己還在想,他是個盲人,又有癡呆症,按說很難找到老婆才對,況且還生了兩個兒子……雖然這麼揣度他人的私生活不太好,但這就是事實.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並不是事發之後馬上變成癡呆,中途結婚生子,然後才出的事.
當下站起來,來到杜虎身邊,上上下下的檢查著,看到杜虎的脖子上帶著一根黑色繩索,拿起來一看,是一塊貔貅形狀的玉鎖,散發著只有他才能看到的靈力,心想這一定就是李孝強在筆記里提到的法器了.
杜義一把奪走玉鎖,道:"不要亂動,我爸就指望這東西活著呢!"
葉少陽道:"為什麼這麼說?"
杜義道:"不知道,我爸說的,他清醒的時候,說這東西是一個朋友送給他保命的."
葉少陽點點頭,用手分開杜虎的眼皮,看了一下,結果嚇了一跳:杜虎只有白眼珠.
杜義再一次反感的打斷葉少陽的行為.
葉少陽沒有堅持,後退兩步,手托下巴,沉吟不語.
謝雨晴湊過來,低聲問道:"怎麼樣?是不是跟之前那誰一樣,魂魄被打亂了什麼的?"
葉少陽搖搖頭,道:"如果是拆魂,人還活著的話,表現出來會是瘋癲,好像精神病一樣,不應該是癡呆,他這顯然是魂魄被封印住了……"
"能治好嗎?"
"原則上打開魂印,就可以恢複神智,但是……奇怪的是我找不到封印在什麼地方……"
謝雨晴最後一個問題聲音比較大,被小杜聽到,冷哼了一聲說道:"別忽悠人了,老年癡呆症治不好的,我爸去過很多醫院,結果也就是這樣子,要是有辦法,我怎麼會把他送到這里來."說到這,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眶有點濕潤起來,唉聲歎氣.
葉少陽看著他,道:"你是個孝子."
杜義歎了口氣,"孝子又怎麼樣?能換來我爸爸健康嗎?"
"你可以給我錢,五千."葉少陽道,"我幫你治好你爸爸."
"我給你五巴掌!"杜義冷冷道,"如果你想騙人的話,那是找錯人了,我雖然想讓他恢複健康,但絕對不會病急亂投醫,也不會喂我老爸亂吃藥."
"不打針,不吃藥.等我治好他,你再考慮要不要給我錢."
葉少陽說完,畫了一張顯魂符,貼在杜虎的面門上,杜義想要阻攔,但是葉少陽一口咬定能把人治好,想想也沒損失,就由他了.
葉少陽念完咒語,等了一會,靈符上逐漸出現了一些白色的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