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聽見他們對話,又湊上來,問葉少陽:"張果老不是八仙嗎,怎麼會干這些壞事?"
"跟張果老沒關系,他是從張果老身上斬下的三尸之一,三尸為貪,嗔,癡,斬下之後,除了繼承一部分靈根和法力,實際是惡念彙集,也只有這樣,本尊才能清白無物,證混元大道."
老郭給他解釋,在這些知識方面,他比葉少陽懂得還多.
"這個黃衣道人,大概就是張果身上的嗔念,或者癡念."葉少陽猜測道.
"癡我懂,嗔到底是什麼意思?"小馬道.
葉少陽白他一眼,懶得解釋.
小青走上來,疑惑道:"貪嗔癡戀,不是和尚的說法嗎,怎麼你們道士也講究這個?"
葉少陽看了場中幾個和尚一眼,沒好意思回答,道風淡淡說道:"老子化胡,佛本是道."
釋信無是高僧,聽了這話也不計較,其余幾個和尚面上立刻有些不快.道佛本末之爭,從古到今就沒停止過,只是到了近代,時代變遷,沒什麼人提了而已,而且法術界講究合作,一般不會詆毀對方.
但是道風這話明顯有輕視佛教的意思,一個大和尚站起來,望著道風說道:"道佛信仰不同,本沒什麼高下之分,但你這話太過,貧僧倒要請教一下,佛門四大皆空,無身無我,道門一味煉丹修身,乃是微末之術,哪里倒是比佛家高明了?"
他說這番話本意是反擊道風,但也不免有貶低道教的意思,道風聽了也不生氣,仍然是一副面癱的樣子,道:"大師犯了嗔念了."
大和尚還想分辨,釋信呵斥道:"元稹住口!世人毀我謗我,我自避他讓他,一味由他,何須分辨."
道風聽了,嘴角浮現一絲輕蔑.
葉少陽走到道風一個手下身邊,看著他被一團黑氣遮住的臉,冷冷道:"上古邪神?"
方才一起出手的時候,葉少陽就感受到這家伙釋放的邪氣,有一絲熟悉的感覺,邪靈千變萬化,但是每只鬼妖尸靈身上都有自己獨特的氣息,永遠都無法改變.
修為越深,這種個性化的氣息越強烈.葉少陽身為天師,對這個異常敏感,方才這家伙一出手,葉少陽就察覺出,他就是當初被自己打的只剩靈身,被修羅鬼母吞噬的那只上古邪神.
後來它反噬鬼母,重傷而逃,自己也調查過,但一直沒有線索.要不是氣息太過熟悉,葉少陽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成了道風的手下.
邪神面對他,冷冷說道:"葉天師好記性."
果然是他!
四寶等人一聽,立刻上前,摸出法器,作勢要沖上去.
葉少陽伸手攔住他們,朝道風望去,道:"你怎麼解釋?"
"我,為什麼要解釋?"
葉少陽突然無言,緩了一下,道:"身為法師,收容邪修厲鬼邪靈,道風,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道風劍眉一豎,盯著他的雙眼,沉吟不語,少頃,說道:"你要執法嗎?"
葉少陽心中一陣痛楚,耳邊猛然響起青云子問過自己的那個問題:假如你與道風之間必有一戰,你將如何面對?你能不能下手殺他?
呆了片刻,葉少陽沖道風憤怒的吼道:"不要這個樣子跟我說話,別人可以,你不可以!"
道風淡淡一笑,"我以為你長大了,原來還是這麼孩子氣."
葉少陽還想分辨,楊宮梓突然飄身上前,按住葉少陽一只肩膀,在他耳邊細聲說道:"道風這麼做,必然有他原因,回去再說,我保證給你個交代."
陳露也上前央求:"少陽,你們是兄弟,有話回去再說……"
葉少陽怔了怔,一咬牙,負氣的轉過身,指揮小馬,將之前作法的滅靈釘,雕母大錢等一干法器撿起來.
四寶等人見葉少陽暫時不弄那邪神,也不好說什麼,各自收拾東西.
謝雨晴也招呼一干警察,把死尸集中在一起,一共有二十來具,有警察也有法師,看著令人唏噓.
葉少陽想到,假如之前道風率領手下及時出手,或許可以直接封印妖王,也不會再有後面這些事情,也不會死這麼多人,這樣一想,心情更是複雜起來.
收拾好之後,轉頭看去,發現那些法師還坐成一圈,好像布陣一樣,不由納悶:"你們這是干什麼?"
眾人不答,釋信無望著道風,淡淡說道:"布陣!"
二十來個法師一起結印,催動法器,靈力集結,無數靈光,形成一道強大的結界.
方才趁他們師兄弟吵架的時候,這些法師方才暗中移動了方位,結界形成,直擊道風,將其圍在中間.
這一幕變化,令葉少陽等人大吃一驚.
"你們……這是干什麼!"葉少陽失聲叫起來.
道風卻是一臉無所謂,對那些打算入陣保護他的手下說道:"沖著你們來的,你們先走."
"主上保重!"
十來道人影立刻飛遁而去,葉少陽一心都在道風身上,見它們逃走,想去追趕也來不及了,只好作罷.
張無生歎了口氣,望著道風,娓娓說道:
"實話不瞞你,之前我等布陣之時,神念交彙,已經決意要對你發難.道風,你出生茅山名門,雖然盛氣凌人,爭強好勝,大家不喜歡你,但因你除魔衛道,積累下的陰德我等望塵莫及,也是服你,而今你墮入魔道,是法術界莫大損失,你還不醒悟?"
道風面色不變,道:"誰說我入魔了?"
張無生道:"別的不說,你那些厲鬼邪靈手下,怎麼解釋?"
道風停了一瞬,道:"我為什麼要解釋?"
張無生歎息,"它們雖然逃了,但你是它們主人,我們必須拿你,然後發落."
釋信無道:"孽海無涯,回頭是岸,道風施主,你可看出,我等用的這陣法,乃是道佛雙體的'誅仙陣’,你自比姜太公如何?"
葉少陽和四寶等人一聽說是誅仙陣,暗暗吸氣:傳說這陣法出自道門截教,曾經困死過闡教五大金仙,因為截教弟子有很多後來轉修佛教,成為佛陀,將這陣法演變成道佛雙陣,威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