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忐忑不安地坐在1號審訊室內等待,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在他看來,仿佛是等了一個世紀.
終于,審訊室的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不等曹彬扭頭去看,就聽審訊室內的警察一起說道:"隊長,你來了.""隊長,你來了."……
沒錯,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刑警隊隊長宋峰.
宋峰"嗯"了一聲,徑直向前,來到前面的長條桌後坐下.在宋峰的腋下,還夾了一個文件夾,估計是張旭涵的供詞.
四個警察中,有兩個留在曹彬的側後方站著,有兩個走到宋峰的旁邊坐下.其中一個,拿出記事本和筆,坐好錄口供的准備.
宋峰看著坐在鐵籠子里的曹彬,這讓曹彬更是緊張,害怕,目光根本不敢和宋峰接觸.
"看著我!"宋峰嚴肅地說道.
曹彬小心翼翼移動目光,看向宋峰的眼睛,但隨即又下意識地低下頭,戰戰兢兢地說道:"宋隊長,我……我是受害者……"
"受害者…….呵呵……"宋峰冷笑起來,跟著厲聲說道:"張旭涵為什麼殺你,你難道心里一點也不清楚嗎?是不是想讓我告訴你啊!"
"我……"曹彬低著頭,根本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張旭涵已經承認,是奉命殺你滅口!你怎麼說!"宋峰嘴里大聲說著,並且伸手指向曹彬.
"這……這……唉……"曹彬自知抵賴是沒有用的,顯然張旭涵已然招了,他歎息一聲,點了點頭.
"說吧,你前前後後,一共給了張旭涵多少錢?"宋峰沉聲問道.
"總共有多少,我一時間也算不清楚,一個月大體上數目不等,有十幾萬,有三十萬,五十萬,這幾年加起來,差不多有上千萬了吧……"曹彬低著頭說道.
"上千萬,曹彬不過只是一個刑警隊的組長,你們竟然行賄他這麼多錢!你們都讓他負責做什麼?"宋峰大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啊……"曹彬仍然低著頭說道.
"你給了他這麼多錢,怎麼會不知道?"宋峰怒聲說道.
"給錢是給錢,可我只是負責給錢的,每個月幫他們操作股票賬戶,讓他們的錢變得光明正大,有時多賺,有時少賺,數目不一.但具體讓他們做什麼,這個不是我負責聯系他們,老板會派另外的人做這件事."曹彬無奈地說道.
"他們……這麼說,你賄賂的人,還不止張旭涵一個人了?"宋峰說道.
"我……"曹彬立時發現自己的口誤,但話已經說出去了,自己想要抵賴,也是沒用的.橫豎已經說了,就只能老實交代了.曹彬說道:"一共有三十來個……"
"這麼多……你們這些人的賄賂,都達到了上千萬嗎?"宋峰嚴肅地問道.
"也不是,有的人就多,有的人就少……"曹彬如實說道.
"這些人錢,也都是你來負責給,也是通過操作股票嗎?"宋峰又問道.
"是的."曹彬答道.
"那他們的姓名資料什麼的,想必也都在你的手里吧."宋峰說道.
"資料都在我的手里……"曹彬說道.
"在什麼地方?"宋峰問道.
"我的電腦里,有他們的操盤記錄.另外,我還有一個賬本,記錄著每次給了他們多少錢.這個賬本,讓我藏在我家臥室的床板下面."曹彬老實地說道.
"這些人,都是做什麼的?"宋峰再次問道.
"有的是在政府和各個局工作,有的是在國企工作.有些人我見過,就好像張旭涵,有的人我見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單位,就知道一個名字.是不是本人,亦或是本人子女,反正都不好說."曹彬說道.
"嗯."宋峰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的老板是誰?"
"我真正的老板是誰,其實我也不知道."曹彬委屈地說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宋峰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怒聲說道:"張旭涵的口供上可是說了,是老板讓他殺你滅口!"
曹彬又是委屈地說道:"不瞞你說,張旭涵應該也沒見過真正的大老板是誰,給他下令的,八成只是和他聯系的人,無外乎是轉達老板的意思."
"那你操作給這些人行賄,應該也有人聯系你,給你下令吧,這個人是誰?"宋峰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這個人名叫詹宇飛,是大通證券公司的風控部副總經理."曹彬說道.
"這麼說的話,你幫受賄的人以操作股票的方法賺錢,如何操作,都是這個詹宇飛指點你的了."宋峰說道.
"是的."曹彬點頭說道.
"你和這個詹宇飛是怎麼認識的?"宋峰又問道.
"這話說來就長了……當初我就是一個開當鋪的,以前生意不錯,賺了點錢,可是後期銀行貸款,信用卡什麼的都十分方便,當鋪的生意就差了許多……我聽朋友說,炒股賺錢,我就把以前賺的錢,投入了股市,以為憑我的腦子,肯定能大賺特賺……結果可好,賠的不像樣子……詹宇飛那個時候是高級客戶經理,說白了就是負責大戶室的,我當時投的錢多,可以進大戶室,就這樣和他認識了.詹宇飛喜歡玩點古董什麼的,那天我看他拿著一個鼻煙壺在擺弄,我就主動和他聊了起來,他說手里的鼻煙壺是前朝康熙年間的,十分珍貴.我讓他把鼻煙壺給我瞧瞧,我畢竟是開當鋪的,對于一些古董的真偽,還是能看出來的,要不然的話,不得賠到姥姥家.我看了幾眼,就確定這個鼻煙壺是個贗品,他聽了之後還不相信,說是花高價買的,不可能是贗品.後來他又去找別人鑒定,結果確定,這鼻煙壺確實是假貨……經過這次,我們倆就成了朋友,經常在一起聊天.我炒股的水平,實在不怎麼樣,很快就大虧特虧,開當鋪賺的那些錢搭進去了十之七八……大戶室內有規定,必須要有一定的資金才能繼續留在里面,所以我需要繼續投錢.但是,我那時候哪里還有錢……唉……"曹彬的話說到最後,不禁無奈地搖頭歎息.
"那接下來呢,又發生了什麼?"宋峰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