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道:"這個我能理解,但是那個幽閉空間里的東西,不應該只是投影,只有進入了幽閉空間,才會變成真實物質嗎?"
芮冷玉看著他,默默說道:"你現在已經進入幽閉空間了."
"什麼!"不光是張小蕊,連葉少陽聽了這話都是大吃一驚.
"局部的空間膨脹,把這一塊地方拉入了青冥界,顯出了當年的模樣,所以我們看到的是其實是當年的情景,只有這一種可能,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麼這棟三十多年前的樓忽然出現.
當事物僅剩下一種可能的時候,就算再不可能,那也一定是真相.這是福爾摩斯說的."
"摩絲?"
芮冷玉沒解釋福爾摩斯是誰,說道:"我證明給你看."從包里拿出一只梳妝鏡,用一個唇膏模樣的東西,在上面寫了一個"敕"字,然後對著面前的小樓照過去.
"幫個忙,弄點光過來."
葉少陽立刻拿著手電,從側面對著鏡子照過去,光線斜射,分散打在小樓的外牆上.
葉少陽往鏡子里面看去,頓時大吃一驚:明明有光線落在牆上,但是鏡子里面卻什麼都沒有.
"我在鏡面上施加了破空法術,看到的是現實中真實的模樣,這是不會騙人的,反而比我們肉眼看到的清楚."芮冷玉看著一臉懵逼的葉少陽說道.
葉少陽回過神來,心想自己怎麼忘了這一招,于是也把陰陽鏡拿出來,作法之後,對著小樓照過去,一樣也是什麼都沒有,移動鏡面的角度,左右照了照,都是沒有東西的.
葉少陽又往前走了幾步,鏡面里這才出現了一座樓房的影子.
鏡子里也沒有迷霧,借著手電光,能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一棟現代化的樓房,一共五層,弄得像一個小別墅一樣,只是沒有人.
張小蕊也看到這棟"別墅",立刻說道,"對對,我記得見過這棟樓!"又掃了一遍眼前的小樓,恍然明白,"沒錯,那棟樓的位置還要靠右邊一點,因為消失了,而這里多了一棟樓,所以那幾個保安都記錯了!"
看看鏡面,里面的樓房完好,連五樓窗戶上纏繞的膠帶都看得一清二楚,在鏡子里還在隨風飄搖著,但是現實里看過去,什麼也沒有……
張小蕊頓時有點凌亂,想問個清楚,卻發現換自己連問都不會問,只好喃喃說道:"為什麼會這樣啊?"
芮冷玉道:"我說過了,我們現在肉眼看到的,是青冥界,而不是真實."
"那……我們走到真實存在樓房的地方,會不會撞牆?"
"當然不會,因為我們現在就在青冥界中,就好像你躺在這里睡著了,夢見對面的樓房沒了,在夢里怎麼走,也是撞不到的."
"在夢里怎麼走,也是撞不到的……"張小蕊一個字一個字地琢磨這句話,總算想明白了,轉頭朝四周看了看,雖然白霧茫茫,還是能看到一些東西,忍不住問道:"那為什麼周圍這一切都還是真實的呢?"
"我剛說了,這是局部的空間膨脹."芮冷玉不斷轉動梳妝鏡,總算在一個地方停下來,道:"你們來看,這就是青冥界與現實的分界線."
葉少陽二人湊過去看,只見芮冷玉用鏡子照的地方,有一層淡淡的白霧,趴在一面好像看不見的牆上.
"是霧氣!"葉少陽深吸一口氣,環顧左右,喃喃道,"我明白了,王曼思是利用地獄魔心草產生的瘴氣,讓青冥界的空間膨脹,入侵現實空間!"
猛地一拍腦門,對張小蕊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看到毒瘴嗎,在學校靠山的那面欄杆,我看了很久,霧氣之中的圍牆,有一段十分斑駁,我當時就有些奇怪,為什麼跟別的地方的圍牆差異那麼大.現在想來,那段圍牆應該是三十年前的!"
張小蕊皺眉道:"也就是說,王曼思是借用毒瘴,來把人間變成青冥界?"
芮冷玉道:"你這麼理解就對了.至于為什麼只有這一塊地方被青冥界蔓延.很可能是王曼思還沒有完全突破封印,或者有什麼限制."
葉少陽聽到這,忍不住插嘴說道:"你的意思,她終究要把整個學校都吞沒?"
"應該是這樣."
"三十三年前,項小羽封印王曼思失敗,王曼思暴走,邪氣湮沒了整個校園……等一切結束之後,前來救援的人發現,除了一些化成僵尸的學生,之前在學校里的幾百個人都不見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連魂魄都不見了.之前我聽劉明說的時候,也感到奇怪,後來了解更多真相,才知道所有人都被拉進了幽閉空間,也就是青冥界的一角."
說到這,葉少陽深吸一口氣,望著芮冷玉,道:"我終于知道王曼思要怎麼複仇了,她肯定是想重來一遍,將現在活的這些人,再一次拉到她的幽閉空間里."
芮冷玉不假思索:"這學校至少有兩千個人,她做不到.每個人都有陽氣,在她那種邪魔的眼中,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幾千個人的陽氣聚集在一起,就算是女魃親自來,也絕對無法抹滅.當初我師父遭遇青冥界反噬,雖然半條街都被拖入青冥界,但是街上才有多少人,這可是學校."
一番話說的葉少陽心驚肉跳,忙接著說道:"所以她要借助地獄魔心草釋放的瘴氣,來壓制人體的陽氣……"
葉少陽轉頭看著面前這座三十三年前的小樓,說道,"她或許已經開始進行她的複仇計劃了,從這里開始."
張小蕊也是心驚肉跳,忙道:"師父,現在怎麼辦?"
葉少陽思考了一會,沒等開口,芮冷玉搶著回答:"找到學校里殘余的魔心草,先把毒瘴清除.現在是深夜,你們想過沒有,如果天亮之後,學生們出入校門,遇到鬼打牆走不出去,會天下大亂的."
葉少陽點頭說道:"是,無論如何,我們得先把大門的毒瘴清理掉,讓學生能自由出入再說,走吧,這邊沒信號,回圖書館那邊去打電話,這件事需要劉明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