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低著頭,看著地上痛苦不已的老道,他完全能夠感覺得到,老道此刻正在承受著無盡的折磨.
奪天鏡本身就是一件慢慢折磨人的法器,只是這連續不停地使用,自然會讓對手承受更為痛苦的折磨.尸修雖說需要吸食人血來補充陽氣,但卻畏懼強硬的陽氣.就好像奪天鏡這種法器,正好便是老道最大的克星.
老道哆嗦的身子,現在已經失去掙紮的力氣,只是嘴里還能發出痛苦的聲音,"呃……呃……呃……"
很顯然,他已經無力繼續咆哮和嚎叫.
這功夫,上官狄拎著長劍,踉踉蹌蹌的來到張禹的身邊.他一看到老道痛苦的樣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雖說先前爬起來的時候,他已經聽到老道痛苦的聲音,卻是沒有想到,張禹竟然能夠把老道打成這幅樣子.
很快,二人就看到,老道那血紅色的眼睛,漸漸變得黯淡無光.不過身子依舊在哆嗦,承受著無盡的痛苦.
終于,老道無力地說道:"殺了我……殺了我……"
張禹和上官狄都沒有想到,老道會突然求死.
上官狄看向張禹,說道:"你看怎麼處置?"
畢竟,把老道打成這副模樣的人是張禹,老道自然也要由張禹來發落.
張禹琢磨了一下,打了個揖手,說道:"先前多謝道長相助,晚輩這才保住一命.但前輩要取我等性命,這才不得已為敵.有一件事,晚輩著實不明,很想請前輩指點迷津.看道長之前的裝束,也是我道家之人,否則的話,也不可能駕馭金錢劍.所以,晚輩很想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道長又為何會變成尸修呢?"
雖說解決了老道,危險也已經解除,可是對于四象山,張禹依舊充滿了好奇,真的很想知道,這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迷局.
因為時過境遷,正常情況下,只能靠人來猜測.不過眼下,倒是有這麼一位金尸在此,金尸是擁有智慧的,而且智慧極高,甚至還帶著死者生前的記憶.所以,張禹認為,老道應該知道,四象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哈哈……"老道慘笑一聲,說道:"原本我以為,只要將自己煉成尸修,就會得到永恒的生命……現在看來,一切也不過是徒勞……人生在世,自有命數,大限既然到了,就算是阻止,也是阻止不了的……氣數,這應該就是氣數了……"
他無力地說著,說到這里,頓了一會,才接著說道:"我本是太一道第三代掌教蕭輔道,我太一道從祖師爺開始就受到大金皇帝的器重,充為國師,自然是肝腦塗地予以報答.在金國皇位傳于完顏守緒之時,國運已盡,甚至女真一族都要覆滅.這個時候,皇上向我問道,尋找延續國運之策,然冥冥中,大金氣數必盡,已無回天之力.本道只能提出,建一陵寢,延續女真是氣數,使女真一族氣運綿延下去,他日重整旗鼓,再創山河."
"完顏守緒……"張禹並不知道這個人,聽都沒有聽說.
倒是上官狄說道:"完顏守緒是金朝的末代皇帝,好像當年在國難危亡之際,將皇位傳給了大元帥完顏承麟,跟著就自殺了."
"你說的沒錯……"蕭輔道無力地說道:"皇上將皇位傳給了完顏承麟不假,但是並沒有馬上自殺,而是帶著最後的勇士,來到了這里.這個陵寢,早就建成,卻也不是立即使用,除非是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當時大軍節節敗退,根本無力抵擋蒙古和宋軍的南北夾擊.皇上自知亡國不遠,這才傳位于完顏承麟,到此開啟陵寢,催動陣法."
聽了這話,張禹點了點頭,這個說法,跟他之前的預料差不多.是以,張禹說道:"朱雀殿那邊的靈位,想必就是隨同完顏守緒到此的勇士了.後面的墳塚陣法,也就是用這些人的怨氣建成.想來,在此布局的人,便是道長你了.只不過,道長為何又要將自己化作尸修呢?"
"我的命數和大金為一體,大金亡國,我的壽數也就到了.但是我不想死,我不甘心,所以我才在這里另外布局,以四個尸修為陣眼,支撐陣法.而我將自己埋在祭壇之下,變成尸修,開始綿長的修煉."蕭輔道說道.
"你的想法倒是不錯,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說有人提前發現這里,將陣法給破了,你就會變成真正的死人,無法成為尸修.亦或是,永遠沒有人找到這里,那你永遠也不會再醒過來."張禹淡淡地說道.
"到了那個時候,我哪里能夠想到那麼多.我只想著,到了幾百年後,或者是上千年後,有人能夠到此破掉這里的機關和陣法,這樣我就能夠重見天日.尸王是不可能直接修成的,但是我相信,在千百年後,我足以修成金尸.以金尸的實力,用不了多久,便能夠進階為尸王,同樣我也擁有了永遠不死的生命."蕭輔道說這話的時候,顯得頗為無奈.
雖說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設想來的,只是可惜,在醒來之後,遇到的對手太過強大,直接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謂永遠不死的生命,現在看來,簡直成了笑話.
不過張禹倒是想起來一件事,說道:"你的這個陣法,應該是從白虎山而入,從青龍山而出.白虎殿內放有虎骨,青龍殿內放有八面旗子.這些東西,是你布置的嗎?"
"正是."蕭輔道說道:"那虎骨是太祖完顏阿骨打當年打虎時所得,其中一塊虎骨乃是天地之靈藥,大金世代相傳.那八面旗幟,仍然是太祖完顏阿骨打的法器,威力無匹,乃天國之資.只是可惜,後世無人能夠駕馭."
"為何無人能夠駕馭?"張禹好奇地問了一句.
"天下間很多法器,只有有緣人才能駕馭.若非有緣人的話,便是一件凡品."蕭輔道幽然地說道.
"原來如此……"張禹點了點頭,不由得想起自己贈送給上官甯的一對桃木劍.
這對桃木劍便是這般屬性,只能是有緣人能夠駕馭,其他的人,根本無法駕馭.
"那金棺之中的《天一迷圖》又是怎麼回事?"這時,上官狄說出自己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