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云雖然極度好奇,但也有點不敢問,怕預支了將來的某種意外的驚喜,又怕擾亂了現在的心情,于是先回去了.
葉少陽跟毛小方和道淵真人一起坐在亭子里,繼續商量將來的計劃.
"葉天師,原來你有這麼一件要事要辦,那我就不留你了,我自己去調查百鬼夜行."毛小方說道.
葉少陽擺手道:"我跟你去吧,雖然我一心想著回去,但畢竟現在一時間也回不去不是,我也不能干等著吧,還是跟你一起,盡一下作為法師的責任吧."
道淵真人詢問他們要做什麼,毛小方說了之後,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我最近犯了錯,要在這里面壁……"道淵真人有些猶豫.
葉少陽這才想起這件事來,問他:"面壁多久?"
"一直到我認錯."
"那是多久?"
"我要是今天認錯,今天就可以下山,但問題是,我覺得我沒錯."道淵真人望著遠處的崇山峻嶺,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倔強.
葉少陽看了他一會,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到底犯了什麼事?"
"殺人了."
葉少陽跟毛小方面面相覷.
殺人……是要償命的,雖然這時代是亂世,但也不是亂到完全沒有法律的地步.況且江西省在華夏腹地,除了邊界在打仗之外,這一代還算是很平靜的,殺人肯定是犯法的.
不等他們兩個問,道淵真人說道:"前段時間我游曆到外地,看到幾個土匪搶了幾個姑娘上山……一時忍不住,出手殺了一窩土匪,這件事被掌教知道,罰我在這里面壁思過,但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葉少陽問道:"你殺了幾個土匪?"
道淵真人想了一想說道:"就是一窩土匪,百來個吧."
百來條人命!
葉少陽和毛小方面面相覷.
道淵真人眼中現出狠色,說道:"你是沒看到那些土匪把那幾個姑娘糟蹋成什麼樣子……我當時實在按捺不住,本來想殺幾個,把別的嚇走,結果殺了許多,收不住了."
葉少陽深吸一口氣,道:"土匪都有槍,你一個人怎麼殺的?"
道淵真人笑道:"這個容易,我拘來一只惡鬼,讓他幫我動的手,趁著那些土匪睡著了,一個個附身過去……"
葉少陽和毛小方更是無語.利用鬼魂殺人,這在法術界來說是大忌.
毛小方拍掌說道:"痛快!以殺止殺,道淵師兄,你這嫉惡如仇的性格,貧道佩服之極!"
道淵真人道:"我原也不想這麼做.這時節,到處都是土匪,我一個法師,本不該管這檔子事,但既然讓我遇到了,便是按捺不住.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太平世界."
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問葉少陽:"葉天師,你是從將來過來的,你說,這種亂世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葉少陽一下滯住,道:"我不敢說……"
對于大致的曆史發展,葉少陽還是知道的,而今是北洋政府時期,軍閥混戰,之後還有二次革命……國民軍北伐,之後就是漫長的抗日戰爭,然後是內戰……光是從戰爭的角度來說,至少還有將近三十年的亂世.
毛小方和道淵真人都是有悟性的人,也不想知道太多天機,讓葉少陽還是別說了.
"那我只能告訴你們,不超過三十年,一定能天下太平."
兩個人聽葉少陽這麼說,已經很高興了.
道淵真人對葉少陽說道:"你跟我很熟是吧,我是說跟將來的那個我."
"不能說很熟……畢竟你比我大了差不多一百歲……"
"那你對我將來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知道一些?"
葉少陽點點頭,"你做了好幾件震動法術界的大事,大家都知道的."
"那就好."道淵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
"你誤會了,我不是讓你告訴我."道淵真人目光十分堅定,"對于未來,我的確是很好奇,十分想要知道,但是你必須答應我,無論我將來怎麼樣央求你,千萬不要告訴我,我將來都做了什麼.讓我對將來的事,抱有一份期待吧.任何事情,憑我的本心去做,我不想提前知道結果."
葉少陽望定他,點了點頭.
毛小方道:"還好你不知道我的人生,我沒這方面擔心."
葉少陽笑道:"我在電視劇里看過."
毛小方哈哈大笑:"那不可能是真的,不過你如果記得的話,倒是可以跟我說說的,我也很好奇,未來的人把我編排成什麼樣子."
葉少陽問道淵真人:"那你就一直在這呆著了?"
道淵真人道:"坦白說,按照我犯下的罪,是要逐出師門的,不過掌教是我叔叔,念我有點慧根,不忍心讓我流落,因此罰我在這里閉關思過,也算是保護我."
葉少陽聽他這麼說,突然想起自己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遇到的那個龍虎山的道士,當自己提到道淵真人的時候,表現出來一絲鄙夷,心中很好奇,道淵真人就算是犯了錯,畢竟是張天師後人,在龍虎山算是有純正血統的,再怎麼著也不至于被一個外門弟子鄙夷,于是好奇地問道淵真人怎麼回事.
道淵真人苦笑道:"我是張天師後人不錯,不過我們張家一向人丁興旺,子弟很多,為了讓外姓弟子服氣,一向都是通過各種考核,最後的勝出者才能擔任掌教,我資質一般,是沒什麼希望的,加上從小就性格怪異,沒人喜歡我,那些人對我不尊重,也是正常的了."
葉少陽恍然,隨即又望著他腰間的松紋古定劍說道:"那為什麼這把寶劍會交給你保管,這應該也是一種榮耀吧?"
道淵真人苦笑起來,"你想錯了,這把劍給我,偏偏是因為我資質不夠好,因為我們曆代都有一個規矩,就是執劍人要找子弟中最可靠的一個,而不能給掌教本人,這其中有些緣故,涉及到家族秘史,我就不方便講了,反正每一代,挑選的都是年輕一代中最為老實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