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訥訥地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
"你要好好的,再見了,一百年後,我們相見."梧桐說完,走回到自己房門前,擦干眼淚,然後打開門進去了.
葉少陽傻傻地站在門口,過了好久才回自己房間.
"老大,你其實挺喜歡她的吧."
美華和包子從陰陽鏡里飛了出來.
之前葉少陽跟梧桐在一起說的話,他們都聽見了,只是不好出來,這會兒梧桐走了,他們也忍不住要出來透氣了.
"水,水在哪里,我要水!"
包子滿屋子找水,最後一頭紮進洗臉盆里,現出通靈佛子花的真身,看上去像是一株大蘿卜,頭上頂著幾片葉子.
幼年時期的通靈佛子花,跟成年後的品相完全不同.
葉少陽走到窗前,默默站著,沒有回答美華的話.
"老大,你是不是也想過,留在這個世界,把她當成是主母,把所有責任,複仇之類的都放下,就這麼陪她走完這一生呢?"
葉少陽怔了一下,道:"那不是我.她說的沒錯,她也不是冷玉.我還是要回去,繼續尋找冷玉,做我該做的事."
美華歎了口氣,道:"梧桐姑娘大概是要走了."
葉少陽沒做聲,之前梧桐跟他說"再見"的時候,那一瞬間,他的心猛地刺痛,但還是沒有挽留她.因為,他沒有資格.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美華,就算是你,我們有一天也要分開的."
"我沒關系啊,我可以等你百年,然後就能見到你了."美華坐在床上,笑嘻嘻地對葉少陽說道.
"可是你百年後見到的我,也不是現在的我啊."
美華歪著頭,翻來覆去地想著這句話,最後還是放棄了,以她的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些."不管是不是你,都是我的主人,這就夠了."
"我更無所謂,反正我是要跟老大一起走的."包子躺在臉盆里說道.
葉少陽走過去,俯瞰著他,說道:"今天決斗,你可是一點力氣都沒出."
"我沒辦法啊,人太多,我的本事也使不出來,將來老大跟人一對一的時候,我使出本領讓你見識見識!"
葉少陽懶得理他,道:"你們歇著吧,我要調息一下."
折騰了半個晚上,跟人打了好幾場,現在閑下來之後,葉少陽也是累得不行,尤其之前被陳曉宇暗算,身上還受了點外傷.葉少陽脫下衣服檢查傷口,美華看見之後,找來一塊絲巾,蘸水之後幫他清理,看上去像是一個質樸的婢女在伺候自己的主人.
完事之後,葉少陽上床去坐著調息.美華沒什麼事,對葉少陽也沒顧忌,坐在床上養神.
葉少陽本想調息一個周天,結果發現自己根本不能靜下心來,滿腦子都是梧桐的影子,尤其是分別時的那一幕.越想越覺得紮心--他相信自己並沒有真的愛上梧桐,他愛的是冷玉,梧桐,是被他當成了冷玉,或者兩個人本是一體.
想到她跟自己說再見時的那一幕,葉少陽感覺紮心了.
"老大,你要是靜不下心,就不要強迫了,不然我陪你說說話?"
葉少陽把雙手枕在腦後,躺了下去.美華湊過來,挨著他躺下,一只手摟著葉少陽的脖子.葉少陽知道她只是想安慰自己,但是這姿勢太曖昧了,只好又爬了起來,下床走到窗前,腦袋伸到外面,做了個深呼吸,朝著桃花山的方向望去.
距離太遠,什麼都看不到了.
"不知道他們打完了沒有,結局怎麼樣."
美華和包子,對雙方都不熟悉,也不好判斷.這時候外面有人敲門,美華過去開門,來的是四寶.
"美華姐,你還是那麼漂亮."四寶上下打量著美華,嘖嘖贊道.
"大和尚嘴真甜."美華笑著退到一邊去.
"那個誰,走了?"四寶問了一聲,突然看到洗臉盆里泡著的包子."哪里來的胡蘿卜啊,怎麼扔洗臉盆里."
說著提著包子腦袋上的葉子,提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就要生啃.
"喂,不要抓我的頭啊!"包子急忙現出人身,葉子也化作了頭發,在四寶手中提著.
"臥槽,你是什麼怪物!"四寶嚇的趕緊撒手.
"我是包子,不是什麼怪物!"包子雙手叉腰,氣哼哼地跟他理論.
"包子?不是胡蘿卜嗎?"
葉少陽過來解釋,跟四寶說起包子的來曆,四寶聽完之後,也是嘖嘖稱奇,突然想到什麼,挪到包子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我說,你真有制造幻境的能力,弄的跟真的一樣?"
"小菜一碟嘛."
"喂,那咱倆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個夢境……"
"什麼夢境?"
"例如,在幻境里,為我安排一個我喜歡的姑娘,任憑我做什麼都行?"
包子傻傻地看著他."你是和尚啊,怎麼可以……"
"你不明白,我這叫大徹大悟,真性情."
葉少陽走過來說道:"不要胡扯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幾個都在隔壁房間呢,剛在一起商量了下,想一起去桃花山看看他們打完了沒有,誰勝誰負,想來叫你一起去."
"好,我也有這想法呢,走我們一起過去."
美華和四寶也吵著要去,于是一起到隔壁,會同另外三個小伙伴一起出發.
"不叫上梧桐和妙心姑娘?"毛小方問.
"不叫了,我們自己去吧."葉少陽看了一眼梧桐緊閉的房門,說道.
一行人離開客棧,原路返回,前往桃花山,不過這次沒有走官道,而是小心翼翼地從官道邊上的山路上走過,一路來到桃花山下,抬頭看去,之前那些喜宴上用的燈燭都熄滅了,山頂上漆黑一片,只有大殿門口的方向,有星星點點的火光.
山路上一個人也沒有了.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一路上山,來到了大殿門口的廣場上.
幾個道士,跪在火盆前,正在燒紙,一個個神情哀傷.
廣場上,之前宴席上擺著的桌椅板凳還沒收,一片狼藉.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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