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鍾,總算又看到它了.
葉少陽內心深處突然升起了一股力量,牽引著自己的神識,離開軀體,穿過煙霧,覆蓋在了東皇鍾上……葉少陽緩緩閉上眼睛,一片漆黑之中,只剩下東皇鍾還矗立在自己面前,這種感覺……仿佛失去的記憶一下子被激活,感覺是那樣的熟悉,就好像是自己的七星龍泉劍一樣.
小九用自己的血,為自己祭煉了東皇鍾,成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之前自己用過一次,之後就彼此分離,而今再見,那種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就回來了.
小九……
想到小九,葉少陽的神識一下子清醒起來,望著徐福,大聲問道:"小九呢?"
徐福依然沒有作聲,這時候,從東皇鍾的內部,傳來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少陽……"
仿佛來自千年前的呼喚,穿越時空,進入了葉少陽的耳朵,進入了他的心里.
葉少陽渾身一顫,定睛看去,東皇鍾正對著自己的那一面,仿佛變成了一面鏡子,上面出現了一個影像,是一只白狐,躺在東皇鍾的下面,長著九條尾巴,覆蓋著全身.
它的模樣雖然是狐狸,但是那雙深邃的眼睛,卻是讓葉少陽熟悉不已.
"小九!!"葉少陽失聲叫起來,沖了過去,雙手觸摸到了東皇鍾冰涼的表面,與小九隔著一層"鏡子"互相望著.
"少陽,總算見到你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小九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卻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
葉少陽傻傻地看著她,這個最近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人……一朝得見,葉少陽心中各種念頭狂湧而來,沖擊得站不住,雙手扶著東皇鍾,跪在了地上.
"小九,你怎麼……你怎麼這個樣子……"
"你不喜歡我這個樣子吧."
"不不……不是.我……"葉少陽不知道怎麼說.
小九歎息一聲,道:"我也不想這個樣子見你.無奈我現在只能這樣,我肉身重塑,卻是修為盡失,無法化生人形……少陽,我當日魂飛魄散,多虧一縷元神附著在東皇鍾上,是徐天師為我找來千年太歲,又布置這法壇,借助上古陣法的力量和東皇鍾里內丹,助我重生……"
"元神在虛空中消磨,過程無盡痛苦,幾次我都要放棄了……但我想到,你一定會來找我,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一定會很傷心,我就是想再見你一面,才堅持著撐了下來,少陽,今日見到你,我卻是了卻心願,將來能否恢複修為,都不重要了……"
"不要說了!"葉少陽跪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抓住一株小草,用力揉碎,抬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是我對不起你,讓你為我而死,受這種折磨,我發誓,我一定讓你恢複如初,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一定!我不會再讓你為我犧牲,不再讓你受苦,小九,我愛你啊!"
小九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四寶等人站在遠處,聽見葉少陽的真情呼喚,也是感動不已,鳳兮捂著嘴,低低地啜泣起來.徐福早已經不知去向.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何況是人妖戀,他很反對,但也無可奈何.
"你不要亂說……"小九雖然是一只狐狸,但是眼神之中,卻是透著一種人類才有的眼神,有一些慌亂,有一些羞澀,還有一些欣慰.
"我沒有胡說,以前我很後悔,沒有對你說這三個字……我很怕我沒有機會對你說出口,還好,今天總算等到這個機會了."葉少陽抹了一把眼淚,沖小九笑起來.心結打開,葉少陽也感覺輕松了很多.
"這……少陽,有些事我知道,你卻不必說出來,你這樣,將置我于萬劫不複之地……"
"為什麼?"葉少陽一怔,脫口問道.
"我只是你的妖仆,不管我身份如何尊貴,萬妖之祖又如何,在你面前,我只是一個仆人,你是我的主人,冷玉……是我的主母,你而今對我說這種話……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小九,不是小三."
葉少陽點了點頭,"我也愛她,跟愛你一樣,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兩個人,反正我不管了,我跟你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就是內心的想法,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明白嗎,我真的……很想你."
小九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也是溫和下來,含情脈脈,輕歎道:"憑這句話,就算為你而死,我也值了."
"不要說這種傻話,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東皇鍾里面,不能出來嗎?"
"我現在元神剛複原,肉身也是重塑,現在的我,不能遇到一點陽氣,否則元神立刻就會毀滅,這東皇鍾內,自是一方天地,內丹的力量,可以保全我的元神."
葉少陽聽了這番話,怔了半晌,問道:"怎麼樣才能讓你恢複,從東皇鍾里出來?"
"這個,就是我找你來的目的."
徐福的聲音,在葉少陽身後響起.聽他們說完那些情情愛愛的,徐福又在合適的時候出現了,葉少陽回頭看去,吃驚發現,徐福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一個身材高大,穿著黃金盔甲的壯漢,這漢子身上鬼氣沖天,遠不是一般厲鬼所能相比,甚至比那些鬼首身上的氣息還要濃郁得多.
對他的相貌,葉少陽也是有幾分熟悉,但一時也想不起來他是誰,剛要詢問,那漢子沖他咧嘴一笑:"葉天師,許久不見."
"白起!"鳳兮失聲叫起來.
白起!西方殺神,四大鬼寇之一的白起,當日古墓之下,一個人群毆葉少陽一群人,最後還是道風趕到,斬殺了他,奪了他的修為,之後徐文長將他的元神押往陰司……
之前葉少陽已經聽鳳兮說過,道風跟徐福合作,從昭獄里將白起的元神救了出來,沒想到卻在這里遇上了.
"鳳兮.你也在這里."白起轉頭看著她,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