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突然發現,你們最近好像都有突破啊,軍師在空界大顯身手,白眉也找到了修行的方向,你最近也神功有成,你們都不錯啊."
"神功有成……"四寶摸著腦門,"我怎麼聽這個詞這麼別扭,好像在哪聽過……"
"我知道,這是《笑傲江湖》里說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碧清本來正在玩手機,突然抬起頭說了這麼一句.
葉少陽和四寶都震驚了."你怎麼會知道笑傲江湖?"
"看的啊,最近我恰好就在看這個,我發現這些武俠劇,比那種愛情的好看多了."碧清一本正經,說完又繼續看手機去了.
葉少陽跟四寶無語.
四寶歎道:"說起軍師,不知道他在空界在怎麼樣了."
葉少陽微微笑道:"我相信以他指揮戰爭的才能,在空界一定會大展手腳."
兩人聊了一會,一種奇異的感覺從葉少陽的識海中升騰起來,似乎要突破識海.葉少陽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說道:"都出去,和尚在外面為我護法!"
"護法?咋啦?"
"我要入定!"來不及跟他們解釋,葉少陽從床上拿了個枕頭,墊在地上,盤膝坐了上去.四寶給碧清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聲不響地出去,從外面把門關好.四寶就背靠著門站著,注意霖聽著周圍的動靜,所謂的護法,就是守在附近,給他提供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避免被任何信息打擾.
剛坐在蒲團上,體內那股氣息立刻沖出了識海,在體內散溢開來.這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微妙力量.葉少陽立刻就入定了,神識進入一片虛無的天地之中,仿佛越飛越高,很快就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了,連魂魄和神識都感受不到了,只剩下一些念頭,在腦海中紛雜地呈現出來.
這個契機,就是之前在杭州的小旅館里,聽老郭和謝雨晴之間的辯論.
修道之人,到底應該怎麼樣?
寵辱不驚,無欲無求,什麼也不爭,什麼也不要,就像老郭所說的,古往今來,無數的聖賢,法師,追求的都是這種境界,就拿法師來說,如果想要證道,不管是斬三尸,清靜道,無為道,還是佛門的寂滅大法等等,無非都是讓人六根清淨,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進一步說,甚至要放下仇恨,放下執念,與世無爭,達到這種心性,才能超脫塵世,有機會證得混元無極大道.
葉少陽是相信這個的.
但是,自己一直都做不到.
之前幾次悟道,讓自己最終堅定了道心,認定了一個道理: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這是他的道心.但是,自己這種快意恩仇,恩怨分明的道心,與大道的理論卻是背道而馳,到底如何取舍,葉少陽雖然一直沒有去想這個問題(各種事件也讓他沒有時間去想),但是在潛意識中,的確是猶豫和矛盾的.
這種矛盾,讓他處在了瓶頸的階段,始終找不到晉升上仙的門檻在哪里.
謝雨晴偶然的一席話,卻讓他豁然開朗,此刻仔細想來,才明白什麼是自己的道……自己永遠也達不到那種無欲無求的境界,既然如此,那就放棄,堅定自己的道心:恩怨分明,有仇必報.
這才是適合自己的道.
葉少陽其實早就悟出了這一點,只不過被普世價值觀所左右,略有一些猶豫.
而今,這種猶豫被清洗地一干二淨.
葉少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道心,晶瑩剔透地在自己的面前.
咔嚓……
體內有什麼東西--好像一層膜破了,一種奇異的觸覺在體內充盈起來,整個身心都為止顫栗起來,葉少陽感覺自己的神識飛了起來,沖上云霄,眼前碧天如洗,明日當空,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這種感覺極為地舒服,就這麼飄了一會,意識落在地上.
眼前,是黃沙萬里的荒漠,一條干枯的河床,在荒漠里蜿蜒而過,葉少陽站在河床的邊上,看著太陽從天邊升起來,河床的盡頭,有水流過來,逐漸充盈了河床,形成一條大河,河水濕潤了周圍的土地,有青苗破土而生,逐漸生長起來.
有花,有草,有樹.
之前的荒漠,眨眼的工夫就成了一片春光美好的風景線,呼吸的氣息,也是帶有泥土和植物的芬芳,葉少陽意識往前漂浮著,放眼望去,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景色,但是整個畫面十分地美妙……有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孩子,從遠處走來,在草叢里玩耍……
徜徉在這美好的環境之中,葉少陽心中生出了無數畫面.
他看見了種水流一點點潤澤土地,看到了種子在泥土下孕育著生命,看到了孢子一點點展開,長成菌菇,看到了那個孩子在父母的拉扯之下,逐漸長成大人……
這一切,都是那麼地美好,充滿了生命力.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不知道從哪里吹來了黃沙,漫天黃沙,遮住了視線,等到黃沙落下,天色已經黑下來,殘月掛在天上,放出死氣沉沉的光,葉少陽放眼看去,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樹木,花草,都已經枯萎了,河流也干了,一片破敗的淒慘景象,更觸目驚心的事,之前那一家三口也不再鮮活,地上躺著三具骸骨,被黃土半掩埋著.
之前那種舒適的感覺瞬間消失,心情沉到谷底,葉少陽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雖然他也算是見慣了生死,但是眼前這一幕給他的感覺,卻是極為地不舒服……他想到了逃離,于是轉身,身後是一片池塘,池塘邊上的黃土地上,一個接一個的墳包,還有大堆的尸體,堆在池塘的邊上.
有的尸體都腐爛了,蛆蟲橫行,汙血從上面流下來,彙入池塘之中,滿是血水的池塘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血水不斷流轉,無數的泡到發白腫脹的手,從水中伸出來,朝自己揮舞著,仿佛在招呼自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