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一股尸氣飄來,搖光仙子警覺地抬起頭來,看到了女魃,正在緩緩走來.
不可能!她不可能這麼快追上自己!
對此,搖光仙子有著絕對的自信.
再看女魃,果然身影暗淡,接近于半透明,原來只是她的一縷神念,八成是跟著自己來的:神念附著對方身上之後,能追行千里而不丟失目標,不過,神念並沒有什麼攻擊手段.
弄清楚這個,搖光仙子立刻要逃走--她懷疑女魃是用神念跟蹤自己,為本尊提供方位,好追趕國來.
"搖光,你要走便走,我明日便去你們聯軍散布你殺害一塵法師的真相."
搖光仙子像被人打了七寸,人影當場僵住,猛然回頭,沖她吼道:"你住口,一塵法師是你殺的."
"一塵法師元神附著在舍利之上,若供養百年,未必不能聚生魂魄,而你,卻將他徹底毀滅了!"
女魃微微一笑,道:"搖光,我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狠毒,為了求生,不惜出賣戰友!"
"不,不是這樣的!"搖光仙子內心崩潰,哭了起來,"我……我那是倉促之間沒想太多--"
"那就是你本性邪惡!"
本性邪惡……搖光仙子怔怔地思索起來,真的……是這樣的嗎?
"你們闡教金仙,教化眾生,高高在上,居然也能干出這等為人不齒之事,搖光丫頭,這些年,你真的長進了……"
"住口!你這人人唾棄的僵尸,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我嗎?對,我是僵尸,人人喊打,個個唾棄,但我從來不把自己偽裝成好人,我們僵尸一族,也絕對不會做出為了求生出賣伙伴的事情."
女魃望著她,冷冷一笑,"我壞得徹頭徹尾,而你,道貌岸然……你又比我高明到哪里?你若真心懺悔,便去將事情經過昭告天下,如何?"
昭告天下……
必將震驚整個空界,到那時候,法明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整個佛門也不會放過自己,不光如此,自己會連累整個闡教遭受攻擊,走下神壇,自己的話,就算沒人真的能處置自己,自己也將聲名狼藉,成為人人唾棄之輩……
自己用了幾百年時間才在空界開宗立派,成為一方神祇,自己,真的能放下這一切嗎?
搖光仙子低下頭,內心進行著劇烈的斗爭,等抬起頭的時候,她的神情已經恢複平靜,像是變了一個人,沖女魃冷冷說道:
"沒人會相信你的話."搖光仙子冷冷說道,"不管你如何血口栽贓,都沒有人相信你."
"哈哈……"女魃狂笑.
"所謂的闡教金仙,一代宗師,原來也是這樣……很好,我喜歡你這樣的人."
搖光仙子冷冷地看著她,"你莫不是想拖住我,好等你本尊趕來殺我?"
"像你這樣的秒人兒,我怎麼舍得殺你."
女魃微微笑著,走上前來,臉上帶著一抹邪惡的笑容,上下打量她:"你能在幽閉空間里活那麼久,就是因為我不想殺你……你說的沒錯,我是臭名昭著的僵尸王,你是闡教金仙,一派宗師,你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給我,不管我怎麼解釋,都是沒用的……"
搖光仙子望著她,內心開始有點發虛.
果然,女魃下面一句就是:"但是,一塵法師自己的話,他們總是信的吧."
"什麼!"搖光仙子身軀晃了晃,險些站不住.
"你撒謊,一塵法師元神已經碎裂了!"
女魃表情平靜地看著她,"在舍利子碎裂的一刻,我已經將他元神取走,元神顯形的法術我也會,若是在你們聚會的時候,我將他元神放出,親自講述這一段經曆,你看如何?"
"你……你撒謊,一塵法師的元神,已經毀滅了,不存在了!!"搖光仙子頓時激動起來,"你想那這件事誆我,別以為我會上當!"
"你若不信,回去便是."女魃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搖光仙子轉身便走,女魃面帶微笑,絲毫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搖光仙子只走了十幾米遠,慢慢就站住了,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想要什麼."
女魃早就等著這句話,拍著手朝她走過來,說道:"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搖光仙子轉過身,詫異地看著她.猛然想起她說的讓自己給贏勾當媳婦的事,立刻說道:"若是讓我做那些齷蹉事,我甯願自戕謝罪!"
"不不,我若讓你去做那些身敗名裂的事,你還不如當眾認罪算了……"女魃說著走到面前,抬起一只手,貼在她的臉上.
搖光仙子渾身顫抖了一下,試圖反抗,但又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于是極力忍住.
女魃在她臉上摸了一會,順手又捏了一把,突然一把將她摟到自己懷里,慢慢低頭,嘴巴貼上來.
搖光仙子轉過頭去,冷冷道:"你不如殺了我!"
"哈哈,你怕了?"
女魃似乎覺得很有趣,松開她,捂著嘴笑起來."你放心好了,我沒有磨鏡之癖,方才只是試探你是否心甘情願合作……而今你可以走了."
"走?"搖光仙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沒錯,你可以走了.因我暫時還沒想到需要你做什麼,你大可以回去繼續做你的星宿海掌教,我若想到什麼,自會去找你……"
搖光仙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歎了口氣.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
"不然,你是舍不得我?"女魃又貼上來.
搖光仙子猝然出手,擊打在她身上.女魃本來就是一道神念,立刻就被打碎了,不過她一點也不在乎,在身形碎裂的過程中,還在捂嘴大笑著."我的仙子,你等著我……"
女魃的神念消失後.搖光仙子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這荒郊野外,淚水無聲地順著臉頰流出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自己還不如跟女魃拼了,跟一塵法師一起死.
然而,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就算她是闡教金仙,也沒有改變時空的能力,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就算自己現在當眾主動認罪,也已經晚了……不過,或許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搖光仙子在內心深處謀劃了許久,認定了自己應該怎麼做,這才邁步往云山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