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寶殿比外面保存的還差,門窗都壞了,里面的地板也都碎裂不堪,香案什麼的也毀了,只有幾尊佛像還在,橫著看過去,是佛門三大教主:藥師佛,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
這是佛門橫三世的三位教主,也是最終極的三位大佬,藥師佛掌管東方淨琉璃世界,釋迦牟尼佛掌管婆娑世界,阿彌陀佛掌管西天極樂世界.
時間還沒到.
葉少陽挨個看過去,發現這幾尊佛像外層的金漆都不見了,從痕跡看,是被人粗暴地剝去的,估計是佛像不值錢,也沒地方賣,所以被盜賊留下了.
被剝去金漆的佛像,露出木頭的材質,表情看上去仍然豐潤圓滿,炯炯有神.葉少陽忍不住贊歎,然後道風告訴他,這天台山建造木雕佛像是出了名的,有一套只有當地人掌握的技術,在周邊縣城,有很多靠制造木雕佛像生活的匠人,鼎盛的時候,全國的木雕佛像,有六成都是天台地區做的.
"你怎麼知道這些?"葉少陽聽完,好奇問道.
"我曾游曆天下,你以為光是旅游不成?"道風一句話把他噎住了.
兩人繞到中間那座釋迦牟尼佛的後面,葉少陽招呼道風一起躲在破壞的帷幔後面,靜靜地等待著.
"對了道風,我記得你早年是道佛雙修,可後面你學的那些,三花聚頂五朝元氣這些,都是道家法術啊,我好像從來沒看你用過佛門法術?"
"我修過佛法,但不是法術."
停了一下,他解釋道:"所謂道佛雙絕,萬法皆通,不是說什麼法術我都會,我修了佛法,用佛法的方式來理解道術,能推演出世間一切法術,只要讓我看一遍,我就能懂其中的奧義."
用佛法來理解道術……葉少陽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說,驚的嘴巴班天合不攏.任何法術,都有相應的心法來指導,所以才有先"修心不修術,到頭一場空"的說法,修煉道術,自然要以道家心法為綱,就像學漢字要先學漢語拼音一樣,你拿英語的語法來學漢語,只會兩邊都學不好.
語言學不好沒啥,但如果修行方式不對,強行修煉法術,結果就是走火入魔,陷入邪魔外道(注:當今有不少練氣功的愛好者,都聲稱自己發功之後能看到鬼怪,其實大部分都是心內幻想出來的,為走火入魔的結果).
"所以,我入了魔道啊,大家都這麼說."道風淡淡一笑.
葉少陽當然知道他是自嘲,緊跟著問道:"可是你修成了啊,這中間有啥訣竅沒有?"
道風瞥了他一眼道:"世人若學我,如同下地獄."
葉少陽撇了撇嘴,暗罵了一聲裝逼,又等了一會,外面響起腳步聲,等的人來了!
葉少陽想起什麼,畫了一張隱氣符,遞給道風,"你不是人,萬一被他察覺到氣息就不好了."
道風看了一眼淡淡說道:"不需要.還有--"
用力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你才不是人!"
"我去,我說的是實話,還有,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喜歡動手動腳了!"葉少陽大聲抗議.
說話間,腳步聲到了門外,兩人趕緊閉嘴,從帷幔後面悄悄看過去.
一個瘦高個的僧人走了進來,身穿常服袈裟,年紀五十歲上下,眉毛很長,看上去很有威儀感,神色凝重,像是滿懷心事.
進入大殿之後,他也沒多檢查,匆匆來到藥師佛的背面,在佛像後背上拍了幾下,又鼓搗一會,然後竟然從佛像上撕起了一塊布,雙手抓著,繞著佛像走起來,一點點把布撕下去.
佛像的肚子越來越瘦.
葉少陽雖然穿越過好多次,但也是第一次藏身在這里,眼前這情景也是第一次看到,感到十分驚奇.
等佛像肚子上的布瘦到一定程度,這時候濃眉和尚匆匆去了隔壁,過了一會再回來,手里提著一只木桶,放在藥師佛身後,桶里是明晃晃的液體.
濃眉和尚拿出一個包袱,取出一個木壺,打開後將粉末倒了進去,然後又放了幾塊黑乎乎的藥膏一樣的東西進去,然後靜靜地坐在一邊等著.
葉少陽和道風不知道他要干什麼,也只有一動不動站著,等著下一步.
刺鼻的味道傳來,有點像是松香,不過混合了不知道什麼東西,這時候,濃眉和尚從懷里取出一支連著劍鞘的劍,貼在佛像後背上被自己撕出來的凹槽上,固定好位置,然後再將撕下來的布纏上去.
這就是太阿劍啊……
葉少陽立刻有點心跳加速.
濃眉和尚又拿出一支毛筆,蘸了桶里的液體,往貼上去的布上刷,應該是起到膠水的作用,纏一層刷一層,後面仔細檢查,完好之後,將多余的布料撕掉,再往桶里添了一些粉末,攪拌之後,再次往上刷,這次液體成了金色的,跟藥師佛本身的裝金顏色一樣.
等刷好之後,濃眉和尚又把減下來的多余布料一塊塊貼補上去,平整那把劍放進去引起的局部的凹凸不平.
這個過程有點費事,弄了足足半個小時.完事之後,濃眉和尚又重新攪拌了一桶"塗料",不斷往上刷,葉少陽猜測這是在充實布料的縫隙,抹平痕跡.
做完這一切,濃眉和尚似乎很累,將木桶拎到隔壁去,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火把,對著自己剛處理過的地方烘烤起來,之後將火把熄滅拿走,自己再回來檢查了一邊,似乎很滿意,然後歎了口氣,望著藏劍的地方歎道:
"小僧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將來究竟是誰能得到你,全看機緣了.願佛祖保佑……"
他說完,又靜靜地站了一會,這時候窗外吹來了一陣腥風.
濃眉和尚怔了一下,翻窗逃走.
葉少陽和道風等了一下,也緊跟著翻過窗戶,然後爬上了房頂,朝遠處看過去.
大雄寶殿的對面,就是後山門了,能看到那濃眉和尚出了院門,一直往前飛奔.
(這幾天在少林寺觀法,比較匆忙,今天時間實在有限,寫出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