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得意地甩了甩頭發,道:"快叫爸爸."
"你……是我爸爸?"王小寶震驚.
葉少陽一頭黑線,這孩子太實誠了.
"你看我半天了,有什麼想說的?"
"你……沒照片里那麼帥."
葉少陽無語.
"不過,你居然這麼年輕,看上去比我也大不了幾歲,這感覺有點怪怪的."他嘿嘿一笑,"我還是叫你大哥吧."
話還沒說完,被葉少陽和老郭一起在他的光腦袋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得虧你爸不在這,不然揍死你,沒大沒小!"
王小寶委屈地捂著腦袋,看向葉少陽,一會又笑了,說道:"你跟小木還挺像的,嘿嘿,肯定是親爹."
葉少陽泛起白眼,嘀咕道:"跟他老子一樣不著調."
王小寶猛然想起什麼,拍著腦袋說道:"小木剛回去不久,他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吧,我讓他過來."說著要去拿手機,葉少陽讓他且慢,告訴他自己暫時不想跟他相認,說了原因,王小寶反應有點遲鈍,但也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答應為他保密.
"你心髒什麼時候出的問題,我記得你以前沒這毛病呀?"葉少陽轉向老郭問道.
"十來年了吧.你說這廢話,以前我年輕,沒病屬于正常啊,如今年紀大了,什麼病都找來了."老郭指了指自己花白的頭發.
他是真的老了許多.葉少陽推算了一下,小六十的人了,在這時代雖然不算是真正的老人,但也不年輕了,頭發花白不說,臉上皺紋也比當年多多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葉少陽的心情立刻不好了,歎道:"郭師兄,原諒我這十幾年沒能陪你一起老."
"是啊,你小子居然一點都沒老!氣死人了!"老郭在他胸口擂了一拳,隨即收斂神色,從病床上坐起來,自己要拔掉針頭,慌的葉少陽和王小寶一起要阻止他.
老郭粗暴地推開二人,自己把針頭拔了,沒等葉少陽說什麼,他一只大手抓住了葉少陽白皙的手腕,正色看著他,說道:"我幻象過很多次,你回來時候的場景,但沒有一個是我躺在病床上的,這感覺很糟糕,你知道嗎,等我將來老了,會有小魚和你大嫂來伺候我,但絕不是你們,我等你,不是讓你來伺候我養病的!"
他一只大手在葉少陽手臂上越抓越緊,邊上的監視器發出了警報聲.
"喂,你的心髒!"
王小寶大叫.
"別管這個!"
老郭另只手粗暴地扯掉貼在自己胸口用來監測心跳的貼片,讓王小寶去辦出院手續,王小寶知道老爺子的脾氣,不敢怠慢,老大不樂意地去了.
老郭仍然抓著葉少陽的手臂,咬牙吐出了四個字:"我,還沒老!"
葉少陽感覺自己眼淚快下來了,用力點了點頭,勉強笑道:"我怕你浪不動了."
"瞎說!"
老郭揮了揮手,說出了一番更加紮心的話:"這十六年來,我一直在等你,就是為了陪你回來浪最後一波!"
葉少陽眼睛濕潤了,只要低頭不讓老郭看見,勉強將淚水憋回去,說道:"十六年前那一波,還沒浪夠嗎?"
"我怕你沒我不行."老郭嘿嘿一笑,"畢竟咱可是捉鬼聯盟的首席戰術分析師和後勤隊長,沒我,你們要出亂子的."
"你也不問問對手是誰?"
"無極鬼王咱都打過,三界之內,怕過誰?"
葉少陽笑了,"那還真巧了,這回的對手還是這個貨."
"大爺的,之前當我吹牛比了行嗎?"
"不行,我當真了."葉少陽奸笑.
老郭聳了聳肩,做出勉為其難的樣子.
"跟我一起干吧.郭師兄,最後再浪一波."
老郭深吸一口氣,"這句話,我等了十六年!"
兩人不約而同伸出手,緊緊握在一起,接著一起笑起來.
從老郭略有點猥瑣的笑容之中,葉少陽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他.
從醫院離開之前,葉少陽讓瓜瓜先出去,搜查四周,確定沒人跟著之後,這才跟老郭和王小寶一起從醫院出去.
打車的時候,老郭美團上叫了外賣,然後回到店里.
"少陽,咱別光吃外賣,我年前自己醃了板鴨,這還有些黃豆,我去燉個板鴨大豆,給我們下酒."
葉少陽笑道:"你知道我喜歡吃這個,不過你這身體……"
"好好的,放心吧!"
老郭很愉快地去院子里忙活去了,把板鴨燉上之後,讓王小寶去看著,自己過來跟葉少陽說話,見他四下踱步張望,問他這里怎麼樣.
"地方是不錯,就是……郭師兄,真是辛苦你了,到老也沒讓你享福,還獨自到這里開店."
他當然知道老郭為什麼來到春城,心中充滿了歉意.
"說啥呢,我這是老了閑不住,再說這邊空氣多好啊,對我嗓子也好.反正小魚現在嫁人了,我也不會帶孩子,一個人去哪住不是住,再說還有小寶在這幫我打雜,一切好的很."老郭沖葉少陽神秘笑笑,"可別再說我老,你師兄我每個月都去兩三次足療城呢……"
葉少陽笑哭.
過了一會外賣送到了,鴨子也燉好了.老郭把酒菜張羅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招呼葉少陽和王小寶一起坐下喝酒.
扁頭一直呆在葉少陽身邊,把腦袋放在他腿上.瓜瓜爬上房頂,去監視四周去了.
三人端起酒杯干杯,葉少陽看著老郭和王小寶,心中十分感慨.雖然自己一向管老郭叫師兄,但實際上算是兩代人了,再加上王小寶,如今是三代人坐在一張桌子上.
老郭的板鴨大豆,還是那麼好吃.
王小寶面對葉少陽有點緊張,不斷找他敬酒.葉少陽看著好笑.
"這孩子,算是我從大帶大的,我把他當兒子的."中途讓王小寶去熱菜的時候,老郭對葉少陽說道,"你倆雖然第一次見面,但你們也是親人,他是捉鬼聯盟的下一代,將來你多帶著."
葉少陽點點頭,也沒什麼好說的,他是四寶的兒子,只這一點,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