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笑了笑,看了元夕一眼,又看看他,說道:"咱們今天是自家人聊天啊,我就好奇問一句,將來接任茅山掌門的會是他還是你?"
陳曉旭也笑了笑,道:"小蘇師叔你知道的,志向不在法術界,他跟我說過他不想當什麼掌門,我呢……其實更不想."
元夕神秘一笑,"你小蘇師叔,未必不想."
"是嗎,那就讓他做好了."陳曉旭語氣十分自然,元辰一直察言觀色,沒發現他內心有一絲波瀾,心中嘖嘖稱奇,雖然之前聽元夕多次說過陳曉旭這種性格,但畢竟沒打過交道,心中一直有點懷疑,如今才知道元夕說的怕是都是真的.心中暗暗稱奇,世上居然有如此坦然之人.
"好吧,不聊這個."元辰干咳一聲,轉頭對元夕道:"妹妹,那件事你給曉旭說了沒有."
元夕聳肩道:"曉旭對這些不太感興趣,我就一直沒說."
"那我來說吧."元辰清了清嗓子,開始切入正題,"明天上午,各門派的女弟子都會陸續來到,到時候會舉行一個大的儀式,用玄素繡球在她們中間尋九天玄女,這也是曉旭你一早就盼望看到的吧."
陳曉旭誠懇地點點頭,"早就盼著了."
"我們也早盼著了,這幾天一來是公布消息,等大家陸續上山,二來,也要做一些准備……我今晚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
他壓低聲音,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是一心想選出九天玄女的,但又怕九天玄女真的選出來,別人又不認可,到時候反而引發法術界的矛盾,甚至是分裂."
陳曉旭驚道:"能否找出九天玄女,關系法術界甚至整個三界的命運,誰敢不認?"
元辰冷笑,"曉旭,這方面你不了解,如今法術界有三大派別這你是知道的,如今因為玄素繡球在我們手上,另外兩派已然結盟,他們生怕我們在這件事上出了風頭,會壓倒他們的勢頭,萬一九天玄女選出來,他們不承認,那麻煩就大了."
陳曉旭怔怔地望著他,道:"他們真敢這樣?"
"就算當時不發難,事後也必然會有一些動作,來阻撓這件事情."
陳曉旭沉默了,半晌,他問道:"那我又能做什麼呢,我一個人的力量總歸有限."
元辰往前欠了欠身,說道:"曉旭兄弟,我想問下,假如果真選出九天玄女,茅山,還有捉鬼聯盟,會認可嗎?"
原來是為了這個……陳曉旭一下子明白了,沒等開口,元辰接著說道:
"三界盟和天下會的壓力,我來頂著,我們八子不是好惹的,我最擔心的,是來自外界的壓力,你也知道,茅山龍虎山峨眉山等一些名門大派退出了法術公會,這股力量可不容忽視,還有捉鬼聯盟……到時候能夠左右大局的,只怕是他們."
陳曉旭沉吟道:"想讓他們幫忙,怕是不容易."
元辰道:"不,我想要的,只是他們不倒向另一邊,這就是我需要你做的,茅山是那幾個門派的頭領,你是茅山嫡傳,又是捉鬼聯盟二代弟子,你說話最有分量不過,選舉九天玄女,不是為了我們自己,而是為了法術界啊!"
陳曉旭定睛望去,看到的是一張正氣凜然的臉孔,于是說道:"如果選舉結果公正,那我能保證茅山和捉鬼聯盟絕不會支持別人.假如……你們真的頂不住壓力,我也可以試著去說服那幾個門派站出來力挺."
"好兄弟!"
元辰一把握住他的手,顯得有些激動.
元夕在一旁笑道:"哥哥,我就說曉旭深明大義,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有曉旭兄弟支持,我什麼都不怕!"元辰豪爽地在陳曉旭肩上用力拍了兩把,態度十分親熱.
陳曉旭不放心地補了一句,"不過選出來的結果一定要是公正的."
元夕嗔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別人信不過,你還信不過我嗎!"
接著愉快地說道:"明天就要行動了,哥哥你今晚也放松下,我去廚房弄點酒菜,今晚我們三個喝一杯!"
為了照顧陳曉旭,她去弄的都是素菜,一壇三清山的道士自己釀的桃花酒,三人坐下來吃喝.
元辰談吐表現很是豪邁,一直找陳曉旭喝酒攀談,一口一個弟弟,儼然是把自己當大舅子了.
話題不免聊到茅山和捉鬼聯盟,陳曉旭對他也信任,除了真正的機密,能說的也都說了.
"這麼說來,捉鬼聯盟是真的沒有心思出山了?"說完元辰連忙擺手道,"我不是來刺探什麼情況,我要是真有心,元元之前早就幫我打聽了,咱就是聊到這了,隨便問問,不方便的你就不說."
"當然了,他們什麼都經曆過,對法術界的一切都沒興趣了.不過,如果人間真到了什麼危機關頭,如果法術公會搞不定,他們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不過肯定是作為幫手,不會來唱主角的."
元辰緩緩點頭,內心暗喜,說道:"真有那天,還請老弟幫我介紹認識."
接著又捧陳曉旭,表示像他這麼厲害的人物,一定要再法術公會擔任重要職務,否則就是浪費人才,陳曉旭知道他是想拉攏自己,雖不反感,但還是謝絕了.他對權力什麼的,一丁點的喜歡都沒有.
吃完飯,元夕收拾了碗筷,順便送元辰回去.
元辰仍然住在後山獨門獨院的修所里,兩人走到山野小路上,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元辰有些得意地說道:"真讓你說對了,他是個好幫手."
"這下你放心了."
元辰點頭,"只要茅山那幾個門派和捉鬼聯盟不來搞事,內部的壓力,我能頂住."
兩人一邊走向小屋,快到跟前時,元夕望了一眼黑洞洞的窗戶,說道:"你師父在里面吧,我不進去了."
"他今天回去了,他贊同我的計劃,為我去找幫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