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緩緩走到台前,從元夕手中接過話筒,環顧了一圈在場的人,這時候全場肅靜,鴉雀無聲,等著她發言.
白薇開始講述,自己如何通過入定感知到了須彌山所在,然後前往須彌山--在臨界,在太虛化境和無色天的中間.
她因為受到感召,穿越虛空來到這個地方,走上了須彌山.
"環繞著須彌山的水天之間,是神界所在,過去萬千年來真正飛升太虛無極,婆娑淨土的先知大能,半神,都到了這里,成了諸天神佛,一旦有外人試圖闖入須彌山禁地,立刻會引發諸神的攻擊,沒有人能撐得住,就算是無極鬼王,酆都大帝去了也是一樣……"
"草!"
宮牆之外一片草叢之中,葉少陽,四寶,老郭和吳嘉偉四人加上瓜瓜,藏身其中,聽見白薇說到這里,葉少陽忍不住罵了一聲.
幾個人不解地朝他望過來,只有老郭歎了口氣,道:"沒想到啊."
四寶看看他又看看葉少陽,道:"別打啞謎,什麼意思?"
葉少陽道:"曉旭出賣了我們,把有關須彌山的描述告訴白薇--大概是告訴了元夕,然後元夕告訴了白薇.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四寶這才明白他的是什麼意思,問道:"你們是說,有關須彌山的情景?會不會他們真的去過?"
"拜托,你以為誰都能找到臨界入口?"
老郭插了一句,"是曉旭說的准沒錯了,不過我猜八成是被元夕兄妹套出來的,曉旭這孩子我相信的,他不會當叛徒."
葉少陽沉吟道:"最好是這樣."
其實有關須彌山的情況,葉少陽倒不怕泄露出去,他擔心的是陳曉旭既然說了這個,別的事情會不會也說了,例如自己回來的消息等,畢竟陳曉旭可是知道挺多機密的.不過說到底,他還是希望自己沒有看走眼.
幾人繼續往下聽白薇說話:
"我為九天玄女,自然不會受到諸神的為難,于是我在那須彌山的山頂上,有諸般無上威嚴法相,難以言說,在諸神之光的照耀下,我徹底覺醒了……"
"等一下!"
台下突然有人打斷她,眾人轉頭望去,見竟然是建陽.
他居然在這時候發難了!
誰都知道他們兄弟不爽,知道他們一定會跳出來反對,但沒想到這麼早,白薇的話都還沒說完.
白薇停止說話,望著他.
建陽道:"請問九天玄女,須彌山是什麼樣的,請給我們描述一下如何,順便說下你是怎麼樣覺醒的?"
白薇道:"不可說."
"什麼?"
"神跡不可與人言.更不要說是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
建陽聽了這話,一時間反而卡殼了.他沒想到白薇會拿這種話來抵擋,在他想法中,白薇肯定會編造謊言,講這須彌山怎樣怎樣,雖然他們誰都沒去過須彌山,但只要是編造的謊言,那就一定會出現漏洞和矛盾之處,建陽在佛門一向以辯才聞名,只要讓他抓住這些漏洞,跟她打機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算不能證明她是假的,至少也能讓她出點丑,打擊她作為"九天玄女"的威望.
結果人家不接招,用一個讓他無法反駁的理由解除了這次危機.
建陽無言,看了身邊的建明一眼,聳了聳肩.
白薇繼續往下講述,說她聆聽神諭,得到的內容,翻譯成人間能懂的語言,就是一句話:"日出清晨草木生輝."
"草!"
草叢里,葉少陽又罵了一聲,跟老郭互相看去,老郭一臉無奈,葉少陽則是憤慨了."沒想到他連這個都說了!"
老郭皺眉道,"我還是不相信曉旭會泄密,沒准……是他們派了什麼邪物之類的,潛伏到我們身邊了,聽到了我們說話內容?例如當年我們遇到的影魅之類?"
葉少陽聳肩道:"如果是影魅再生,就該是做他們的老大了,哪里甘心給他們賣命.這不可能的,以我現在實力,除了鬼王那個級別的,沒人能無聲無息摸到我身邊而不被我發現."
道場之上,眾人聽了白薇說的神諭,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王小寶轉頭看著陳曉旭,陳曉旭搖搖頭,表示不是自己說的,不過聽到神諭的他,內心也是震撼的,他是相信白薇就是九天玄女的,按說她是真的去了須彌山,得到跟自己一樣的神諭也沒問題,可為什麼一字不差,畢竟神諭大音希聲,這句話不是神直接說的,而是諦聽領會之後給出自己的翻譯.
就好像有一句文言文,不同的兩個人給翻譯成白話文,只要不翻譯錯,意思一定是一樣的,但很難一個字都不差吧?
更不要說神諭內容是一種概念性的,轉化成人類語言,並沒有標准化的翻譯結果,于是……這件事未免也太巧合了?
"日出清晨草木生輝.這句話,是對人神官名字的注解,但這只是神諭的第一句,之後還有內容……嗯,因為所謂的神諭,是神讓我直接感知他們的念頭,很多地方沒法直接翻譯,我直接說結果吧,所謂的人神官,不只是一個人,而是兩個,這句注解是拆開來用,分別指的是兩個人,諸神已經告訴了我他們的名字."
建陽聽到這里,說道:"你這說法自相矛盾啊,既然神可以直接告訴你名字,為什麼還要弄出這什麼神諭,為了好玩?"
白薇道:"神諭,是用來佐證人神官的身份,神諭不是給我聽的,是給世人聽的,讓你們相信這兩位就是人神官,另外如果我有意外或者遲遲沒有覺醒,世人有幸能到須彌山的話,也能聆聽到神諭,以此找到人神官."
建陽被她的邏輯繞進去,一時無言.
"漏洞百出!真是漏洞百出!"
葉小木無奈搖頭.
四寶笑道:"但你也不得否認,這妹子口才是好."
老郭道:"跟口才沒關系,肯定是元夕兄妹提前就教她的,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編造一切,從邏輯上讓這件事能經得住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