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干咳兩聲,"不說廢話,你把芮冷玉元神放出來."
"條件?"
"我會將你放逐在一個合適的世界,例如……遠古時期,連人類都沒有,你想殺人也沒得殺,你有無限的時間可以去琢磨那套改革方案,如果你等得起……也許幾萬年後有了人類,到時候你可以給他們建立你想要的社會."
無極鬼王吃驚地望著他.
"那你何必要反對我?"
"這不是一回事,這個世界的規則已經很成熟了,你想改革,就會在三界造成巨大的混亂,會有很多人為這個而死,三界會為此顛覆,鬼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但你回遠古就不一樣了,那里三界規則還未成型,你循序漸進地去做,也不會造成流血犧牲,如果你定的規則有問題,也有時間去慢慢修正,總之,這是你最好的選擇了."
葉少陽鄭重地沖他點點頭,"你也不用妄想跟我拖時間暗戳戳恢複實力,在這里你永遠都出不去,而且……我能打敗你一次,就能打敗你第二次."
無極鬼王沉吟著,隨即歎了口氣,"這似乎也不壞."
"已經很好了好吧,我知道你沒有心灰意冷,不然不會這麼淡定跟我說這麼多,你說呢?"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就把你封印起來."葉少陽摸出一張空白靈符,"然後靈符就丟在這里,我保證這鬼地方一萬年內都沒人會來."
無極鬼王沒有思索太久,輕輕朝一側走去,人影一分為二,兩人一模一樣.站在原處的那個突然倒在地上.
"冷玉!"葉少陽撲了上去.
"她剛被我封印了神識,一會就會醒來."
"好!"
葉少陽找了一根時間軸,選了個合適的時間,打開時空裂縫,對無極鬼王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個時代有人類了,不過民智未開,差不多算是部落時期,怎麼樣,對你夠意思了吧?"
"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無極鬼王感慨.
"我也沒想到,不過,還算皆大歡喜不是嗎?"
無極鬼王鑽進去之前,似乎想到什麼,問葉少陽:"你已經得到無上法力,你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還沒想好."
"你有沒有想過,像我一樣,改變這個世界?"
葉少陽大笑,"我可沒這麼中二,我就是個屌絲……嗯,普通人."
"你捫心自問,你還是個普通人嗎?"
無極鬼王又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神秘微笑,"人的欲望是填不滿的,而且它會隨著實力的提升而增長,一個人饑寒交迫的時候,唯一想的就是吃一頓飽飯,等到真的吃飽了,他又想有個房子住,有了房子,又會惦記女人,都給他了,他又開始琢磨如何飛黃騰達……人性莫不過如此.如今你三界無敵……你的野心,早晚會膨脹的,你,會成為下一個我."
說完,他也不看葉少陽的反應,直接鑽進了時空裂縫.
葉少陽發了會呆,聽見芮冷玉蘇醒過來發出的嚶嚀聲,趕緊走過去……
光,穿過了黑暗,幫助葉少陽回到了現實中.
好長的夢啊……
葉少陽從床上坐起來,驚訝發現自己一條腿上打了石膏,被用繃帶吊在空中.
這是……醫院的病房?
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來這里?
當他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記憶快速填充,他想起來很多事,從床頭拿起手機,7月17號……天哪,自己這是……睡了半個月?
冷玉,冷玉呢?
他大叫冷玉的名字.
…………
"你真的決定了嗎?"葉少陽望著芮冷玉,喃喃說道.
"這是我的選擇,也是事情的最優解.來吧,這樣更好."
"你……害怕嗎?"
"害怕."芮冷玉沖他輕輕一笑,"但恐懼會讓人勇敢,也唯有恐懼才能讓人勇敢."
葉少陽上去抱住了她,淚水順著兩腮滾滾流下.
良久,芮冷玉推開他,朝對面的時空隧道走過去.
葉少陽低著頭,不敢看這殘忍的一幕.
"喂,少陽!"
芮冷玉突然回頭叫了他名字.
葉少陽猛然抬頭,幾乎要沖過去抱住她,告訴她自己反悔了.芮冷玉卻只是朝他揮了揮手.
"要幸福啊!"
她鑽進了時空裂縫.
葉少陽望著那一道光慢慢地消失了,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
……
門被推開,身穿米黃色格子大衣的冷玉從門外進來,手里提著個小號的箱子,甜蜜地沖他笑著.
"剛正好影樓的人來送東西,我下去拿了."芮冷玉拍了拍懷里的箱子."沒想到你正好這時候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我……好像沒什麼事了."
"大夫也是這麼說的,說你這幾天就會醒過來,果然."芮冷玉很興奮地來到他身邊,把箱子打開,里面原來是一本相冊.
葉少陽看見封面就是他們兩個,自己穿著一套水月道袍,芮冷玉穿著一套紫色的漢服.兩人側身坐在沙發上,笑靨如花.
"這是……什麼東西?"
芮冷玉吃驚地看著他,"我們的結婚照啊,喂,你不是昏迷太久,把腦袋燒壞了吧?"
記憶開始浮起來,葉少陽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們要結婚了!
但就在拍完結婚照的第二天,該死的老郭找到他,說石城郊區某個舊時代的地下工事里出現了噬魂魔,邀請他一塊過去除掉.
噬魂魔沒什麼可怕的,對身為地仙境界的自己來說,算是小菜一碟,他想也沒想就去了,結果戰斗過程倒是沒什麼,噬魂魔被干掉了,然而在回去的時候,倒黴催的遇到工事上方的石塊塌陷,自己側身被砸了一下,尤其是腿.那之後就昏了過去……
葉少陽長出一口氣,"原來真是做夢,幸好……"
"什麼做夢?"
"我昏迷的這些天,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真是一言難盡."
"有空再說做夢的事,快來看看照片."
芮冷玉迫不及待翻開相冊,拉著葉少陽一起欣賞.
照片中,兩人依偎在一起,笑得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