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曉天:"?!"
耳邊聽著淒厲的衰嚎,雙手下意識摸了摸披著金色道袍的軀體,然後這才確認自己並沒有受傷.
同時眼皮抽了抽,好在自己閃躲得快.自打進屋後沒有任何掉以輕心,始終防范著刀鋒滿是豁口的偃月刀暴起.
于是,避免了挨劈的悲劇.
轉身回頭,一氣呵成.
他賀某人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倒黴鬼,慘遭中刀.
呦呵!
萬萬沒想到,這位險些被劈成兩半的家伙,居然還是個熟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那位以一己之力硬闖鬼門關的高手!!
顯然他沒安好心,否則為何鬼鬼祟祟的隱藏在賀曉天身後?
如若不然,他怎會中招.
但是問題來了,這厮莫非能看到披著神奇道袍的自己?
賀曉天驚訝過後,又有些慶幸.
好在沒有仗著金袍的能力在酆都肆意妄為,否則遇見個狠茬子,自己說不定得狼狽不堪的被追著到處亂竄.
沒錯,他並不認為會死.
論起逃命的能力,不是他姓賀的自誇,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這位狠人攤在數十米外的殘垣斷壁上,腰間魂體幾乎分為上下兩界,僅有薄薄的一點連接在一起.
背後石牆龜裂,一條溝渠房門處直通其腳下.
可見偃月刀一記刀氣斬去,此燎傷得不輕.
賀曉天瞥了一眼直立而起,至今聳立在半空中賣相不咋地的重型兵器.
真牛!!
這位主是一眼能夠破滅不計其數惡靈的猛人,結果卻栽在了一柄刀上,他還能說什麼?站在一旁喊六六六就完事了.
現在看來偃月刀的目的,其實並不是他賀曉天,反而是對面那個正用著陰狠眼神兒瞪著自己的家伙.
"算你走運."
一句不知是哪里的奇怪語言吐出,隨後這厮便要撤退.
謀劃失敗,留在此地干嘛?
沒看見那聳立在半空中的偃月刀,正在凝聚第二道刀氣嘛!
賀曉天見到他一副要走的模樣,眼睛眯了起來.
雖然不清楚這個狠人為啥不去轉世投胎,突然在此處現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不管如何看,對自己貌似很不利.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根本是沖著他賀某人來的!
所以今兒一定不能放過對方,要是讓這麼一尊狠人離開,無疑是龍歸大海.指不定關鍵時刻跳出來,親自送姓賀的螺旋升天,走一遍轉世三橋.
"定!"
想及此處,賀曉天當機立斷.
左手中的泥碗猛地舉了起來,罩向險些攔腰斬斷之人.
一股奇異的力量迸發,並且迅速擴散.
周圍的空間仿佛于刹那間變得粘稠起來,而且這股無形之力正在急速發酵凝固.
只需幾個呼吸間,四下任何物體,無論人畜恐怕都要被牢牢困在其中.
"轟----"
攤在石牆上的狠人,雙眼一瞪.
可怖的潰滅氣息如同大江大浪,鋪天蓋地向著賀曉天卷了過來.
他其實並不想鬧得太大,酆都好歹也是一座鬼城.
誰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沒有,比他實力更為強悍的老鬼存在.
奈何尚未動手偷襲,突兀來了這麼一檔子爛事.
狠人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那柄偃月刀為啥不劈姓賀的,偏偏要跟他一個魂體過不去!
猝不及防下,這才身受重傷,要不然以他的實力怎麼可能會中招.
當然息事甯人是不可能的,今兒個不鬧大了,他甭想走.
為了小命著想,還是立即脫身為妙啊.
二人交手幾乎發生在一瞬間,賀曉天剛剛動了發動遁術的念頭,這一記潰滅氣息便已經轟到了眼前.
"轟----"
泥碗制造的封閉區域,當即風消云散.
而賀曉天整個人則是猛地遁入了灰色的大地之下,消失在狠人視線內.
千鈞一發之際,固然躲過了駭人一擊,但是多多少少胸膛受到了刮蹭.
一股股劇痛傳遍肉身,使之賀曉天的眼睛充斥了猩紅之色.
除了昔日初出茅廬跟豬怨作戰之後,他從未感受到這種疼痛.
一時間,興奮的情緒活躍在大腦之中.
身軀蠢蠢欲動,血液正在經脈內奔湧沸騰.
好像自打修煉了【傳世秘篇--無敵之氣】後,他變得越來越好戰了.
"哇!!"
狠人亦是不好受,拖著重傷之軀強行發動天賦能力,傷上加傷.
強忍著斷體之痛,咬著牙騰空而起射入迷霧之內.
賀曉天緩慢的自大地之下鑽了出來,望著對方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跑?
今天不把你給生吞活剝了,我賀大魔王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而且他對于那雙好像能夠潰滅一切的眼睛,非常感興趣.
這玩意兒若是摳出來,別說能不能用,哪怕擺在房間里當個戰力品展覽也是極好的.
畢竟是能夠硬闖鬼門關,還成功了的狠人身上的零件.
"九......十......十五......十六......十九......二十......"
賀曉天站在已經化為廢墟的房間之上,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特性③,如釋重負.可隨時將儲存在體內的攻擊,施加給攻擊者.】
時辰一到,你特娘的也嘗一嘗自己的攻擊吧.
正逃得起勁兒的狠人,身軀猛地一滯,胸膛傳來無可匹敵的轟擊.
賀曉天到底有多少種防禦手段?
【恒固屬性】,各大蛻變武學,重重屬性疊加之下,疼的本人照樣齜牙咧嘴.
加之返還後會有20%的威力增幅,以及狠人沒有防備,拖著重傷之軀下.
不只是1+那麼簡單.
"砰!!"
他整個人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飛速向後倒射.
于是,他怎麼溜走的,又怎麼回來了.
不僅如此,這下子石牆徹底被撞碎.
狠人飛行的途中表情有點懵逼,攻擊模式為何看起來跟自己如出一轍?
這下子好了,傷上加傷再加傷.
要不是實力強,早就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噗通!!"
他跌落在賀曉天腳下,不等其有任何舉動.
一柄【T】字形鋼叉,猛地頂在了狠人的胸膛.
'遭了!!’
詭異的禁錮之力發作,瞬息之間凍結了他整個魂體.
有門!
賀曉天見到對方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能轉動,暗自感歎酆都可真是一片風水寶地.隨便路過便能遇見到個好東西,如此狠人都不能抵抗鋼叉的能力.
當然跟他手里泥碗多少也有些關系,否則的話他如何使用鋼叉?
更別提禁錮狠人嘍.
他小心翼翼的保持距離,不給對方機會.
生怕進入其視線內,再次遭受潰滅一擊.
"蹭----"
一直聳立在半空中的偃月刀如同流光幻影,頃刻間來至躺在地面上的狠人上空.
並且掄圓了,鉚足了力氣,狠狠劈了下來.
這厮嘴角蠕動,欲要說些什麼.
只是奈何偃月刀的速度著實太快,不給其發聲的機會.
"噗嗤--"
一刀下去,狠人登時一分為二.
灰色類似血液的東西,流了一地.
這位哪怕是在靈體風暴中都堪稱是金字塔頂尖的存在,當場斃命.
轉世是不可能轉世的,魂飛魄散渣都不剩的情況下,奈何婆婆來了也只能干瞪眼.
絕世狠人一步走錯,死的一點脾氣沒有.
不是他不努力,而是敵人裝備太豪華,就差開著高達過來干他了!!
賀曉天:"......"
干掉了一個大敵,怎麼算他都不虧.
只是這柄刀鋒上滿是缺口的偃月刀,戰斗本能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下手,那是真踏馬黑!
眼見敵人無法反抗,二話不說上來咔嚓一刀砍你.
而且整個過程干脆利落,有著絲毫不給敵人第二次機會的果斷.
很難想象,這柄刀曾經的主人到底是如何把兵器給培養出來的.
唯一可惜的是,那對眼睛跟著一同魂飛魄散.
好在這話沒說出口,要不然偃月刀很有可能會照著他的腦袋也來一下.
你咋不知足呢!!
對于自己披著金色道袍,對方還能看見自己的情況,賀曉天覺得有很大概率是因為狠人那一對眼珠子.
話說回來,億萬星辰間有些特殊天賦的人存在,倒也不算啥意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誰也不是特殊的,誰都能被取代.
至于為啥對方不在靈體風暴中襲擊他?
別鬧了,那雙眼睛得有多麼牛比,才能在一眼望不到邊際,密密麻麻的風暴中精確的找到他!
不知為何,可能是接連使用泥碗和斷叉的緣故,導致他的精神很是疲憊.
累!!
上眼皮和下眼皮,甚至開始打架.
不行,得找個安全的地方,稍微休息一下.
否則憑借這個狀態,弄不好要出事.
詭異一條街,再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賀曉天身披金色道袍,後面跟著懸空的偃月刀,整個人一出行的惡霸姿態.打眼一掃,選了邊緣處一座不起眼的小房間,立即走了過去.
"當當當!!"
敲門聲響起,屋內不知名存在心中莫名一驚.
臥槽!
怎麼回事?
多少年了,甚至連他自己都忘記了,困于這個小屋內到底有多長時間.
現如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哪怕是鬼都被嚇了一跳.
"當當當!!"
"???"
這厮非但沒有窺視開門的欲望,反而是直接嚇得縮在了牆角里瑟瑟發抖.
不會是某個積年老鬼脫困,出來覓食了吧!
往常都是他從封閉的窗戶縫隙中,滿是惡意的注視著路過轉世的魂體,蹭點香火氣苟活.
現在算得上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賀曉天站在房間外撓了撓頭,咋還沒給我開門呢!
按理來說,送上門的人肉,應該會興奮且熱情的把自己給邀請入內,然後露出凶狠的嘴臉,生撕了他才對啊.
可惜對方,根本不配合.
于是,下一家!
挨家挨戶敲過去,他還就不信了,沒一個肯給他開門的.
"當當當!!"
詭異的街道內,響起了詭異的敲門聲.
從街頭敲到巷尾,愣是沒有任何一戶房門大開.
有的鬼大著膽子,透過破舊木門的縫隙查看.
只能看見一把大刀!
這玩意兒別的鬼不認識,他們這些生活在酆都的老東西,哪里能不知曉.
偃月刀的名聲很大,當然賀曉天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也不能帶著大刀滿街亂竄.
敲了半條街的賀曉天,摸著下巴很是郁悶.
這幫鬼莫非真的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
宅了不知多少年,來了客人也不知道歡呼一下.
啊呸!
賀曉天右手一伸,偃月刀很是自覺的飛了過來.
握住之後,眼中凶光吞吐.
不開門是吧?
老子不請自來.
健步如飛,迅速來至第一家敲門的房門前.
抄起大刀劈了下去!
讓你第一個不給我賀大魔頭面子,就選你嘞.
"轟隆--"
破舊的木門顯然不是偃月刀的對手,連象征性的抵抗一下都未能發生,直截了當的碎了一地.
縮在角落里的鬼,或者說是酆都居民,滿臉呆滯.
如果不是失去了尿意的資格,他此時此刻怕是能嚇得屎尿齊出.
一雙無辜且充滿了恐懼的小眼睛,望著站在門口前,一副一人當關,萬人莫開架勢的賀大莽夫,整只鬼瞬間不好了.
臥槽!!
簡直無情.
我特麼不搭理你還不行,你怎麼強闖了呢?
另外這條街面上,到底有多少個屋子,為啥偏偏選擇我?
老子看起來好欺負嗎?
想及此處,怒從心頭來,惡向膽邊生.
騰地一聲,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鬼站了起來.
然後于賀曉天的注視下,走了三五步.
最後距離賀大魔頭僅有兩米之距停下,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緊接著狠狠叩首,場面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威脅了無數轉世魂體的大惡鬼,在面對賀曉天這位惡霸時,選擇了屈服.
房子我踏馬給你還不成嗎?
不求別的,只求您老人家能饒我一命.
賀曉天:"......."
實話實說,他有點懵逼.
畢竟三番兩次路過這里,在有轉世魂體的情況下,街道兩旁房間內的各種猛鬼,那是赤丨裸丨裸丨的散發著無窮惡意.
怎麼這個時候,毫無骨氣的跪地投降了呢?
不等他作出決定,手里攥著的偃月刀下了決斷.
一道刀氣迸射,咔擦一聲將伏在地面的猛鬼給劈成了兩半.
賀曉天:"......"
也好.
他個人也覺得干掉對方挺好的,畢竟等會得睡覺.
一旦這猛鬼跑出去,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越想越虧,返回來要跟他拼命可咋整?
現在髒活累活全讓偃月刀干了,賀曉天挺高興的.
至少不會受到別人的譴責.
人家猛鬼在屋里待得好好的,你咋生猛不講道理的硬闖進來,還把人給劈死了呢?
隨手將房間內的衣櫃,推到了門口堵上.
然後右手一送,解放偃月刀.
誰來,直接活劈了對方!!
賀曉天拖著疲憊的精神,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嘩啦!"
合上雙眼的那一刻,他感覺整個人墜入了一處漆黑,無底的海域.
一對碩大的眼睛,正在仰頭注視著,緩慢下沉的賀曉天.
那對眸子包含了太多,仿佛自遠古穿越了時空一般.
深邃,智慧,邪惡等等,不一而足.
詭異一條街,一位靈體手持靈香走入.
這位主顯然不是差錢的人士,手上九皇香,腳下金光大道.
咦!
記憶里面不是說,這條街道充滿了惡念嗎?
一旦有轉世的魂體路過,必然會投來無數的惡意目光,需要分潤一些香火給他們,才能安全通過.
為何今天如此的安靜,像是一處偏僻的小村莊.
在日落西山後,整個村子一片甯靜.
帶著濃濃的不解,這家伙一頭霧水的離開了街道.
他尚未還沒遇見更加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例如說奈何婆婆手上端著的新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