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站在閃耀著霓虹燈光的"百樂門"招牌下,看著一個個身穿西服革履的男人,花枝招展的女人,從這座大門進進出出,聽著里面傳出來的爵士樂,感覺自己已經有些雀躍了.
"百樂門"有許多傳奇,無數反應民國上海風貌的電影中,太多次出現百樂門的身影,這里已經成為了上海灘最知名的一個標志,沒有之一.
雖說此時上海灘最有名的舞廳是仙樂斯,百樂門,新仙林和大都會這四家,但後世人們眼中,估計只對著百樂門比較熟悉,其他三家,已經被掃入了曆史的塵埃之中.
沐陽整了整自己的禮帽,邁步走了進去,沒有座那種老式的電梯,而是直接從寬大的樓梯走到了二樓舞廳.
此時雖然還不太晚,只不過下午六點鍾左右,但里面已經熱鬧一片,舞台上一群穿著暴露的女人,隨著音樂不停的擺動著光潔的大腿,極盡誘.惑之能事.
這里與天津的舞廳又有所不同,顯得更加奢靡更加墮落,人們大聲的說笑著,好像不這樣不能顯示他的存在一樣.樂隊吹奏的非常賣力氣,不是還玩出幾個花樣,讓氣氛更加濃烈.
沐陽找了一個還算舒適的位置,坐下來要了一瓶葡萄酒,倒上一杯慢慢的飲著,不時觀察四周的情況.他希望自己能夠找到一個像高橋石介那樣的倒黴鬼,能讓自己套出點信息,好找出線索.
雖然這里有日本人,人數還不算少,但是並沒有那種落單的,沐陽沒敢輕易行動,只能繼續觀察等待機會.
舞廳的氣氛隨著時間愈晚,更加的熱烈,好像所有人都有如瘋魔了一般,努力的叫著,跳著,歡笑著.難道他們真的這麼快樂嗎,還是因為內心的恐懼,無助和對前途的迷茫,而刻意的放縱自己呢,讓自己在這迷離的夜色中沉醉,忘記現實中的一切.
夜已經深了,沐陽依然沒有什麼收獲,只得回到了國際酒店.
其後一連兩天,沐陽出去上海灘的各大舞廳,酒吧,娛樂場,但都是無功而返.在酒店房間里,沐陽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時間靜立在那里,靜靜的思考自己的行動策略.
看來自己有些想當然了,當初在天津遇到高橋石介,那純屬是運氣使然,自己現在的行為,純屬是守株待兔,看來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自己要高調一些,主動出手,讓日本人主動來接觸自己,但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呢.
想了好長時間,沐陽依然沒有頭緒,他最後只抓住了一個重點,那就是高調,一定要高調.
至于說主動接觸日本人,沐陽暫時還不敢,日本人絕不是像抗日神劇中那麼傻,只要稍微有些破綻,自己就會暴露,而下場很可能就是被抓,雖然自己可以逃回現代,但也代表著自己失敗了,以後再想得到線索會更加難辦,甚至任務都有可能進行不下去.
在上海,特務機構到處都是,而他們發展的外圍人員遍布各個行業,沐陽相信,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一點異樣之處,肯定會被發現,而現在沐陽要做的就是被他們發現,但又不能過激,然後在見機行事.
而在遍布上海大街小巷的那些白面館嗎.啡館,就是日本人最好的眼線.
第二天,沐陽就出現在一家極具日本風格的白面館,所謂的白面館,就是類似于以前的大.煙館,只不過現在已經提純而已,也就是俗稱的海路因毒.品.
一個塗抹的猶如死人臉一樣白的日本女子,笑嘻嘻的對著沐陽說道:"這位先生,歡迎來享受一下,以前吃過這東西嗎?"
沐陽看著屋里一個個的床榻,上面已經躺滿了人,只能在心中無奈的搖搖頭,現在的民國人,都是用這樣的方式來麻醉自己.
"我是第一次來,有些好奇進來看看,可以嗎?"沐陽用有些蹩腳的中文說道.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下沐陽,然後說道:"先生不會是日本人吧."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我只是問你,我可以看看嗎?"沐陽面無表情的說道.
老板娘眼珠一轉,說道:"掏錢,隨便看."
沐陽直接丟給這個老女人2美金,然後開始在里面看起來.
這是一處還算高檔的煙館,或者說白面館,跟沐陽以前在電視里看到的煙館有些類似,估計就是煙館改造的,只不過現在的人不在使用那種老式的煙槍,再火上烤著吸食了,而是變成了更直接跟粗暴的方式,直接用一個錫盤,放上白面在火上一點點加熱,然後用一根竹子做的吸管,用力的將煙吸入肺中,享受那醉生夢死虛幻的舒爽.
邊上還有許多伺候的人,許多都是一些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捶腿敲背,端水送痰盂,還有直接幫著端盤子烤白面的.
沐陽出了門,在門口不遠處掏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面寫了些什麼,然後就離開了.
繼續下一家,這里就肮髒汙穢了許多,屋子里只是一個兩面的大通鋪,然後人們橫七豎八的或躺或靠的,在那里拿著可能是自己女人出賣身子,甚至是賣兒賣女得來的錢,來這里享受一口,不知道下一刻自己將會是死是活.
沐陽走出來後,依然掏出一個小本子記錄了些什麼,然後離開.
就這樣,沐陽走訪了大概3家煙館,2家嗎啡店,甚至還有一家有些落伍的大煙店,才在一家茶樓歇了下來,享受自己的下午茶.
茶樓里有評彈藝人在演出,沐陽很享受的閉著眼睛聽戲.突然之間,沐陽覺得自己身邊突然安靜了下來,人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面前站長兩個身穿便衣,頭戴禮貌的家伙,沐陽就是一驚,在一扭頭,發現身後也同樣站著兩個人.
沐陽想明白了,自己這是招來了特務,不過看面相怎麼覺得不像是日本人呢.
突然這些人中一人開口道:"這位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走一趟,去那里,"沐陽知道自己等的日本人沒來,中國人卻來了,他有些裝傻的說了一句.
"上海大西路76號."這人說完,大喊一身"帶走",然後沐陽身後的幾個人就一擁而上,直接壓著沐陽的手臂,將他拽到了大街上.
外面此時停著一輛轎車和一輛卡車,不過沐陽好像沒有做轎車的待遇,直接被壓上了卡車.
一路上,沐陽始終沒有開口,只是腦子里正在不停的盤算.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估計就是自己現在的狀況了.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引出日本人來,然後沐陽直接亮明身份,在見一見日軍中的高層人員,然後找機會看是否能夠得到古董的線索.
可是現在,他卻被漢奸特務給抓了起來,沐陽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算了,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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