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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前與塚本賢的交流中,沐陽可謂用盡心力,不斷在腦海中演算自己應該如何答話,又該如何回避一些自己不清楚的內容,還要適時的做出合適的表情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沐陽覺得,自己的演技,估計已經可以達到演員級別了.
在與塚本賢交流時,沐陽在最初回答了幾個問題後,就不時的問一些小問題,絕對是那些不涉及機密又貼近主題的問題,他並不是為了知道些什麼,只是為了制造話題而已.
從開始沐陽主動和塚本賢交流,到最後兩人平等對話,這些都是沐陽努力營造出來的效果,如果一直處于被詢問的位置,塚本賢難免會問出一些沐陽不知道的問題,到那個時候,就很可能露出一些馬腳.而沐陽就是利用交流的機會,把問題逐步引入到自己想要前進的方向,帶動話題,還能夠把自己放在一個和對方平等交流的位置,讓對方不好意思問出一些苛刻的問題,以此來轉移危險.
最後,沐陽極力邀請塚本賢,因為塚本賢在參謀本部來說,也是一個有實權的人物,自己與之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沐陽也希望通過塚本賢來了解參謀本部內的一些情況.其實,就算是塚本賢最後沒有答應沐陽的邀請,其實也沒關系,沐陽表達出了自己的親近之意,只要不是性格怪僻之人,都會對沐陽產生一分好感的,可以為以後的行事打下良好的基礎.
要知道,參謀本部的課長,其實是一個不小的官職了,參謀本部與陸軍本部平起平坐,按照沐陽自己的理解,那課長就應該相當于部長下面的司長級別.當年發動盧溝橋事變之後,就是陸軍省軍事課長田中新一與參謀本部作戰課長武藤章決定派遣三個師團前往增援.次日,陸相杉山元即批准了增援計劃.當年東條英機也做過參謀本部的作戰課長一職.
所以說,其實課長是一個即能做事又有實權的職務,按照參謀本部的慣例,課長一般由大佐或中佐擔任,課長其下是班長,班長一般由中佐或少佐擔任,而沐陽猜測,自己這次,不是,是江藤島這次被調回,應該就是擔任參謀本部某班班長職務的.
傍晚時分,沐陽將塚本賢一行人請到了附近最好的酒樓龍吟餐廳.
"塚本課長,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菜?"沐陽問道.
"江藤君是京都人,我是大阪人."塚本賢微笑著說道.
沐陽露出恍然的神情,說道:"原來塚本課長是大阪人,那今天一定要安排關西菜了,塚本課長您看如何."
日本料理有很多分法,如本膳料理,懷石料理和會席料理.但要是按照地域來分的話,就要分為關東料理和關西料理了,京都和大阪,都是關西料理的代表性區域,所以沐陽才有此一說.
塚本賢點點頭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鄉了,真懷念家鄉的味道,希望他這里能夠做出正宗的關西料理味道."
"聽說這里的廚師都是從各地請過來的大廚,做菜比較尊重地方原味,估計能做出大阪地方的味道吧."
"希望如此,對了,江藤君,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塚本賢這時才給沐陽介紹他帶來的幾位.
沐陽這才隨著塚本賢的介紹,知道了塚本賢帶來的四人分別是總務課的庶務班,電報班,主計官,軍醫官的幾位班長,沐陽一一見禮寒暄.
日本的等級觀念就是這樣森嚴,塚本賢帶來的人,如果塚本賢不主動介紹,沐陽是不好直接開口詢問的.
塚本賢是主客,沐陽是主人,兩人交談閑聊時,幾位課長並沒有插言,只是靜靜的聽著,有時塚本賢說到高興的地方,幾人會隨著一起發出笑聲,說道精彩的地方,會附和著發出幾個表示驚訝的語氣助詞,好在沐陽是主人身份,要不然這頓飯還不一定吃的多郁悶呢.
榻榻米,長酒桌,菜式很豐盛,在這方面沐陽很舍得花錢.推拉門再次被打開,一行穿著和服的姑娘走了進來,這里五個男人,一人身邊安排一個,負責斟酒布菜伺候客人.當然,主要工作還是取悅這些男人.
一個塗著白臉水粉,紅嘴唇,深眼線的藝妓抱著三弦琴走進來,鞠躬之後開始給客人表演.
推杯換盞,氣氛漸漸濃烈,幾杯清酒下肚,塚本賢對沐陽的觀感更加好了幾分.
"塚本課長工作繁忙,能夠有時間接受我的邀請,本人真是感到有幸,塚本課長我敬您一杯."沐陽端著酒杯說道.
塚本賢呵呵一笑說道:"江藤君客氣了,而且江藤君今天安排的非常好,是我們要說感謝的,來我們大家共同舉杯."
眾人哄聲應好,干掉杯中酒.
沐陽把身子往塚本賢附近斜了斜,低聲說道:"塚本課長,不知道我的事情,會怎麼處理呢."
塚本賢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沐陽,然後說道:"如果按照軍隊條例,你執行任務失敗了,是要受到處罰的.不過,你這次的任務有些特殊,本來你是被參謀本部調回來任職的,只不過因為順路,才接受了押運中國古董回東京的任務,而這個任務,是陸軍部下達的,這本來就有些不合規矩."
"再說了,這次運輸任務的主押運官是山田武夫,你只不過是類似幫忙的角色,確實有些冤枉了."
"這次的事情已經查清了,是美國人搞出來的,現在帝國海軍無力再戰,海軍大本營對他們都無能為力,又怎麼能夠把任務失敗的責任推到你頭上呢,安心等幾天吧,估計會有消息的."
沐陽非常配合的露出幾分欣喜的表情,嘴里說道:"那還要拜托塚本課長多替我美言幾句."
塚本賢呵呵一笑,"我自然會實事求是的反應上去,畢竟,咱們參謀本部的人,不能因為陸軍部的任務而受到處罰吧,那咱們參謀本部的臉面往哪里擱."
陸軍部和參謀本部的矛盾由來已久,說白了,就是權力的斗爭,原本參謀本部是陸軍部下屬單位,最後被分化出去,再然後竟然壓過陸軍部的勢頭,陸軍部到變成了參謀本部的大管家,只剩下打雜的工作了.
日軍中有個非常特殊的現象,如果是參謀本部派下去視察的人,哪怕是一個大佐,作戰部隊中的少將甚至中將,都要笑臉相迎,生怕回去後被參謀本部收拾.
看來江藤島這件事情,最後很可能因為兩方之間的矛盾,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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