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相鄰的囚室

"指甲縫中殘留著泥垢,皮膚粗糙,手指應該屬于一個干粗活的男人."我把老鼠趕到一邊,看著身前的那根斷指:"切面整齊,而且是從關節下刀,行凶者應該具有一定的醫學常識,或者對人體結構非常了解."

在我見過的所有殺人犯中,醫生是最為特殊的一個群體,他們擁有豐富的專業知識,過人的心理素質,而且往往頭腦清晰,冷靜果斷,非常難對付.

"吱吱!"我稍不注意,那頭老鼠就叼起斷指跳入溝渠,轉眼間逃得無影無蹤.

"整個房間連通風口都沒有,老鼠進出全靠這條貫穿房間的溝渠."我看著寬約三十厘米散發尸臭的水渠:"想要摸清地下建築布局,這是唯一的通道."

在房間里轉悠了半天,沒有任何發現的我,終于把目光放在水渠上.

"老鼠可以從這里進出,那麼我應該也可以."味道刺鼻令人作嘔的臭水溝,是我唯一的突破口,但別說完全躺在里面,就是把手伸到里面都需要付出極大的勇氣.

這溝里的水可是用來沖刷尸體的,沉積多年的惡臭,一般人根本無法忍受.

仔細看去,水溝里除了血汙,還有一些女人的長發,以及零碎的骨頭:"太殘忍了,到底有多少人在這個地方被折磨致死?"

我眼睛眯起,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有兩種選擇.

第一原地等待,對方將我囚禁在這里,肯定會對我下手,我只需要在他開門的瞬間,利用他不知道我已經解開繩索這一點,奪路而逃.

這種辦法的劣處在于,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出現失誤,必將萬劫不複.

第二種選擇則要穩妥很多,我從水溝離開自己的房間,繼續搜查線索,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理智告訴我應該選擇第二種方法,可看著眼前血水剛剛消散的溝渠,我又有些猶豫.

"各位水友,你們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眼睛一閉就進去了,同意鑽臭水溝的扣一."

"嗎蛋,這是一個有味道的直播間!"

"臭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鑽一半被卡住,那可就真是遺臭萬年了!"

思前想後,我還是決定試一試,事關生死,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

我脫下褲子連同大屏手機一起裝入塑料袋,然後重新綁在腿上,我雙手抓住生鏽的鐵柵欄用力搖晃,大約過了五分鍾才將其拆下.

一手伸入水渠,能淹沒我手肘,這個深度勉強夠我通過.

"拼了!"深吸一口氣,我趴進汙水當中,令人發指的惡臭順著毛孔鑽入我身體,就算緊閉口鼻,我還是差一點被熏暈過去.

心中默念妙真心法,意念坐忘靈台,我艱難的在水溝里爬動.

只不過是到相鄰的房間,只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我卻感覺仿佛過了一個小時.

當頭頂重新出現亮光,當口鼻終于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我就像是剛從死亡線爬出一樣,拖著身體躺在水溝旁的地面上.

"成功了."睜開眼,相鄰的房間和我原本所在的房間建築結構完全一致.

只不過這間屋里關著的是一個小男孩,他縮在牆角,看著我的眼中蘊藏著驚恐.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雖然自身難保,但我還是大言不慚的說道.

男孩顯然被我嚇壞了,一句話不說,身體拼命往後靠,恨不得牆上有個洞能把自己藏進去.

我和他保持距離,坐在另一個牆角,密室里很快變得安靜.

水珠滴答滴答的落下,借著這個時間我細致的觀察小男孩,他嘴唇青紫,皮膚慘白,應該是長時間見不到陽光的緣故.

他體型微胖,頭發亂糟糟的,身上衣服完好,沒有破損扭打過的痕跡.

我在觀察男孩的時候,他也在偷瞄我,過了有十五分鍾,我看他眼中恐懼退去,便又嘗試著跟他對話.

"你叫什麼名字?"

"宋小鳳."

聽到這名字,我下意識想到了安心旅館的小鳳:"聽名字怎麼像個女孩一樣."


"我爸爸起得,我媽走的早,所以我爸就把媽媽的名字拆開,分別起給我們三兄弟."

"三兄弟?"

"恩,我哥叫宋小汪,我弟叫宋小瑤."

"原來你媽媽叫汪鳳瑤啊."

男孩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怎麼知道的?"

"這很神奇嗎?"我有些無語,這孩子腦瓜似乎不太靈:"你是什麼時候被關進來的?"

"不知道."男孩搖了搖頭:"感覺過了很久很久了."

我摸著下巴又換了一種方式來問:"你一直被關在這里,對方肯定要給你送食物和水,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吃過幾次飯?"

"吃過好多次飯,水就喝水溝里的水,渴了就能喝."男孩回答的認認真真,有板有眼,但卻沒有透露給我有用的信息.

"喝這水溝里的水,你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了."小男孩估計是受過什麼刺激,總感覺他跟正常的同齡孩子不同.

"你被關進這里面後有沒有聽見過什麼特別的聲音,或者見過特別的人?"

宋小鳳咬著手指,抓耳撓腮:"我沒見過別人,只是常常能聽見有人在哭,跟媽媽的聲音一樣."

"跟你媽媽的聲音一樣?"我慢慢靠近小男孩,"你還記不記得自己進來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我和家人在玩捉迷藏,爸爸把弟弟藏了起來,讓我和哥哥去找,後來我睡著了,再醒來就到了這個地方."

"捉迷藏?爸爸把弟弟藏了起來?"宋小鳳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總感覺有問題,但就是猜不透.

"算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一會我要是能逃出去,你就跟在我後面,我讓你跑你就跑,明白嗎?"

也不知道小男孩到底明白了沒,他只是看著我嘿嘿傻笑了一下.

起身走到水渠旁邊,我再次抓住生鏽的鐵柵欄.

"你在干什麼?"男孩好奇的蹲在水溝另一邊.

"我在救你."咬牙用上了吃奶的力氣才把鐵柵欄拆下,我手指被鏽跡劃傷,又疼又癢:"該死,鐵鏽進了肉里面,要不趕快治療,很容易感染破傷風."

我正要把鐵柵欄扔到一邊,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噓,別說話!"屏住呼吸,我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此時會有人進來,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前功盡棄了.

或許我應該感謝完全密封的鐵門,被監禁者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里面發生的事情.

腳步聲慢慢走遠,伴隨著鐵門關閉的聲音,走廊又重新恢複死寂.

"嚇死我了."輕輕放下鐵柵欄,我沒有著急前往下一個房間,而是回想剛才的腳步聲.

由近到遠,大約走了三十步,然後才聽到鐵門關閉的聲音.

"三十步差不多有十五米遠,假設每個囚室結構一樣,那我想要到達他離開的地方,應該還要經過三個房間."扭頭對一臉好奇的男孩說道:"你呆這里別亂跑,要是有人進來,你就鑽到水渠里,先逃到其他房間去."

囑咐過小男孩後,我深吸一口氣,看著渾濁的水面,沒有猶豫,再次鑽了進去.

可能是五感已經習慣了這種刺鼻的臭味,第二次要比第一次動作麻利許多.

只用了幾秒鍾的時間,我就探出頭來,睜眼看去,囚室布局完全一致.

唯一不同的只是囚禁在里面的人.

眼睛適應了暗淡的光線,我和那人四目相對,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噓,保持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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