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兄妹?

楚國自這一任楚皇上任之後,勵精圖治,安邦定國,在近十年內,國力迅速提升,逐漸有趕上陳國的趨勢.

這些年內,邊境雖有草原人屢次干擾,按照慣例,每年也需要向陳國朝貢,但國內還算安穩,百姓也稱得上安居樂業.

不過,自今年始,一系列事情的發生,卻逐漸的打破了這種平穩.

草原上大的部族崛起,邊境壓力倍增,與陳國聯盟聯姻,又使得這種壓力有所緩解,可還沒有等到眾人松一口氣,當今天子的病情卻迅速惡化,一日不如一日,太子昏庸,國家前途灰暗,激起了無數有識之士的護國之心.

至年中六月,陳國使臣與楚國使者相繼來京,太子遇刺,信王遇刺,京中暗流洶湧,哪怕是尋常百姓,都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的氣氛.

朝中官員,以及時刻關注著政事的人們,心中更是忐忑不已,當今時局,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一點兒小小的火星,就有可能將之徹底引燃,到時候,誰也無法預料到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

京都,驛站.

草原使者和陳國使臣雖然都是遠來的客人,但論與楚國的關系而言,草原自然遠不如陳國,所居住的地方,不過是驛站而已.

驛站內的某處房間,眾多草原使者站在一名年輕人的面前,神態極為尊敬.

年輕人身著漢人的衣衫,手持一把折扇,發髻高高挽起,樣貌清秀,當得上是翩翩佳公子.

完顏嫣推門進來,高興道:"二哥,你怎麼來了!"

年輕人看著她,微笑說道:"嫣兒,你這次不聲不響的偷偷跑出來,可准備好了接受父親的責罰?"

"大不了就是被罰嘍……"完顏嫣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地說道:"我這次出來,見識了好多東西,認識了好多人,就算是被罰也心甘情願."

年輕人在她腦袋上拍了拍,笑道:"看來你這一趟真的沒有白出來,你的漢話說的越來越好了."

中年女子從門外走進來,拱手道:"見過二王子."

年輕人看著她道:"公孫師父不必多禮."

待眾人都進入房中之後,他才問道:"計劃進行的怎麼樣了?"

中年女子道:"行刺陳國公主的計劃失敗了,但我們已經取得了楚國太子的信任,求娶長甯郡主的計劃正在有序進行,兩日後鴻臚寺會設宴宴請我們和陳國使者,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楚國朝臣建議廢太子的事情我聽說了."年輕人搖了搖頭,說道:"本以為可以借助太子的力量,達成我們的目的,想不到太子尚且自身難保……"

中年女子抬頭看著他,說道:"太子剛剛派人傳了話,事情比二王子聽到的,或許要好上一些."

"哦?"年輕人眉梢微挑,說道:"本王剛來這里,楚國的事情,還要勞煩公孫師父告訴本王……"

……

錦繡宮.

趙蔓的情緒要比剛來楚國的時候好上許多,每天盼著廢太子,廢了太子,她就可以原路返回,重新住回她在宮外的公主府,沒有約束,為所欲為……

陳舟從門外走進來,躬身說道:"唐大人,信王府來人,說是信王請大人過去一趟."

陳舟這個小伙子人機靈,又有手藝,唐甯特意將他從陸騰那里要了過來.

趙蔓雙手托起下巴,嘟著嘴,問道:"怎麼又去信王府?"

唐甯看著她,說道:"我們能不能回去,就看信王了,多去信王府,才能提前做好准備."

趙蔓疑惑道:"我們能不能回去,和信王有什麼關系?"

唐甯看著她,循循善誘:"你想想,如果信王能當皇帝,太子不就被廢了嗎,這樣一來,聯姻也就作廢,我們自然就可以回去了."

趙蔓眼前一亮,說道:"那你快去,早去早回……"

……

來信王府之前,唐甯還以為信王這個老頭子又想讓他試毒,來了王府之後才知道不是吃飯.

李天瀾在府門前等他,說道:"父王在書房等你."

唐甯跟著她走進去,問道:"他找我有什麼事情?"


李天瀾搖了搖頭,說道:"父王沒說,我也不清楚."

李天瀾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書房內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李天瀾推門走進去,唐甯跟著她走進書房,看到信王站在桌前,正在寫著什麼,並未回頭.

他走到桌旁,看到桌上鋪著一張白紙,紙上有兩個字.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卻大氣磅礴,大氣中透著狂亂,狂亂中透著優美.

信王放下筆,問道:"你覺得本王這一幅狂草寫的怎麼樣?"

唐甯點了點頭,說道:"好."

書法之道,他還真是不懂,如果信王不說他寫的是狂草,他還以為對方是在搞什麼墨汁塗鴉之類的行為藝術.

信王看了他一眼,說道:"想不到你也懂草書,那你倒是說說,這一幅狂草好在哪里?"

"……"

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給別人留面子就是給自己留面子,唐甯哪里知道他的這一幅狂草好在哪里,看著桌上那不知道是什麼內容的兩個字,略一思忖,說道:"好在它夠狂,夠草!"

"咳!"李天瀾忍不住咳了一聲.

信王皺起眉頭,問道:"你如此敷衍本王,可是覺得本王的字不堪入目?"

唐甯搖了搖頭,說道:"並非如此,只是我並不懂狂草,對于王爺的字,自是做不出什麼評判."

信王搖了搖頭,說道:"三元及第,竟然不懂書法……也罷,這幅字,本王就送給你了."

唐甯仔細看了看,說道:"王爺,這兩個字,怕是不適合……"

"不適合?"信王眉頭一擰,問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這輩子要對得起'坦蕩’二字,莫非你覺得這兩個字不適合你?"

唐甯又辨認了一番,恍然道:"原來是坦蕩啊……"

信王皺眉問道:"你以為是什麼?"

"我還以為是別的什麼……"唐甯搖了搖頭,能將坦蕩寫的和"蕩婦……"差不多,信王的草書也真是夠草了.

他看著信王,轉移話題道:"不知信王讓我過來,到底有何事?"

信王目光看向他,緩緩道:"你三番兩次相救本王,又救了王妃,若是不表示些什麼,別人怕是會以為本王是知恩不報之人."

唐甯揮了揮手,說道:"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

信王看著他,說道:"賞賜你金銀,有些太俗,你是陳國人,本王也不能賞你做官,本王想了想,你和瀾瀾年紀相仿,又早已相識,不如……"

"這……"唐甯怔了怔,看了看信王,又看了看李天瀾,難以置信道:"這不好吧?"

信王看著他,悠悠說道:"不如讓你們結拜為兄妹如何?"

唐甯看著信王,愣在原地.

信王這個彎拐的太急,讓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彎彎繞繞說了半天,原來是想要他和李天瀾結拜為兄妹……她比自己還大幾個月,就算是結拜,也應該是姐妹--姐弟啊!

而且,他已經有好幾個干姐姐干妹妹了,為什麼還要再多一個?

再說了,如果他真的和李天瀾結拜了,那信王是他什麼,他豈不是會平白無故多出來一個爹?

唐甯目光再次望向信王,目光微凝.

口口聲聲說什麼報恩,信他個鬼,原來是拐著彎想占自己便宜,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