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連根拔起

其實吏部的官員,對各州府的地方官吏只有監察權,並沒有處置權.

考核不通過者,需要先上報吏部,之後由吏部決定,該撤官的撤官,該免職的免職,並且僅限于五品以下的官員.

五品之上,包含五品在內,已經算是高級官員,非皇帝沒有處置的權力.

當然,唐甯不在此限制范圍之列.

尚方寶劍是皇帝給一個臣子最高的權力,見劍如見君,他拿著此劍,就等于是將陳皇拿在了手上,想削誰削誰,想砍誰砍誰,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

尚方寶劍唐甯讓陳舟隨身帶著,就是為了需要的時候方便取用.

"鏘!"陳舟恭敬的將劍遞過來,唐甯隨手抽出,發出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響.

被利刃按在地上的鄂州官員聽到這個聲音,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

"離京之前,陛下賜給本官了這把尚方寶劍,下可斬刁民,上可誅貪官,你身為鄂州刺史,食朝廷俸祿,卻不為百姓做主,不為朝廷盡忠,貪墨稅銀,謀害朝廷命官……"唐甯握著劍,望向鄂州刺史,說道:"僅憑這兩條,本官現在就可以斬了你!"

鄂州刺史哆嗦了一下,顫聲道:"你,你不能殺我,這不符合規制,我為朝廷流過血,我為陛下立過功,我要見丞相,我要見陛下!"

"剛才是你自己要求的,怎麼現在又反悔了?"唐甯看著他,搖頭說道:"放心吧,我試過了,這把劍很鋒利的,保證一劍就能將腦袋砍下來,我聽人說,只要揮劍的速度足夠快,犯人就感受不到痛苦,我一會兒動作盡量快一點……"

鄂州刺史張大嘴巴,卻只感覺到一陣陣的眩暈,在唐甯的氣勢壓迫之下,根本說不出話來.

"怎麼,莫非于大人覺得砍頭不體面?"唐甯看了看他,將劍尖對准他的胸口,說道:"要不從這里刺進去怎麼樣,這樣是體面了,可應該會很痛,一時半會兒的死不透,到底要怎麼死,于大人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我們還可以商量的……"

于刺史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在唐甯拎起劍,做勢要刺的時候,很干脆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唐甯搖了搖頭,將劍重新收了回去,揮手道:"都帶走."

包廂之外,鴛鴦樓掌櫃面色發白的看著鄂州諸位高官被押解著出來,身體顫抖不已.

唐甯走到他身邊時,腳步一頓,問道:"你是鴛鴦樓掌櫃?"

那掌櫃哆嗦了一聲,說道:"小,小民是."

唐甯看了看劉同,說道:"將鴛鴦樓掌櫃,連同伙計侍從,一齊帶走."

今夜的酒菜是鴛鴦樓提供的,不可能和他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他既然已經做了,便索性做的徹底,將他們統統帶回去審問.

自鄂州幾位高官被押出來之後,鴛鴦樓內,已經一片大亂.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們是什麼人?"

"于刺史怎麼了,怎麼被人抬出來了?"

"長史別駕也被人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地方官員,如今卻像是囚犯一樣被押著,樓內一片嘩然.

"聽說這幾天有京中的大官來查他們,莫非他們這些年干的肮髒事情都被查到了?"

"活該啊,這姓于的,亂加徭役,許多百姓都死在了礦里,這是報應啊!"

"姓馬的也不是好東西,給他孝敬的商人,便會免稅降稅,不孝敬他的,就變著法兒的刁難,城東靠木材起家的趙員外,就是被他弄得家破人亡的……"

……

于刺史等人被押回刺史府的時候,街上行人紛紛駐足觀看,面色震驚,晚上街道的人影稀少,但他們從鴛鴦樓走到衙門口的時候,聞聽消息的百姓紛紛走出家門,將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刺史,長史,別駕,統統被抓,這在鄂州,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刺史府的衙役們,在唐甯等人回府衙之前,就已經被控制,此外,唐甯還讓人拿著陳皇給了令牌去調來了鄂州的守軍.

這一塊牌子,所到之處,有調動三千守軍的權力,鄂州守軍沒有三千人,唐甯只調來了五百人,但也足以應付任何情況了.

守軍將刺史府圍了起來,哪怕是不知內情的百姓,也知道怕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發生了.

唐甯走進刺史衙門,一名將領走到唐甯身前,單膝跪地,抱拳道:"鄂州城防營,校尉董武,參見唐將軍!"

唐甯受了他一禮,才道:"快馬召集鄂州境內所有縣令,速速來刺史府."

"是!"

這小將應了一聲,就干脆的轉身離開.

又做了一些安排之後,唐甯才稍稍閑下來.他這次將刺史衙門近乎擼了個精光,如果不采取措施,鄂州可能會亂掉,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看向劉同,問道:"鄂州刺史司馬等人呢?"

劉同道:"暫時關進大牢了,大人,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什麼?"

"抄家."唐甯開口道:"待事情清楚之後,把他們幾人的家全抄了,將查抄的財物銀兩,分門別類,做好標記,在這之前,你們先看著他們的家人,不要讓他們轉移財產."

劉同拱手道:"遵命."

從于刺史隨便意思意思就是近十萬兩銀子,足見鄂州地方官員的富有程度,而這些錢,大部分都是從國家的稅銀中克扣的.

這些錢一部分流入了地方官員的口袋,另一部分,被他們用作孝敬朝中的官員,剩下的,才上繳國庫所有.

唐甯可以預見,他在鄂州做的事情,半個月後,一定會在京師掀起風波,連陳皇都會頭疼的風波.

所以鄂州的事情,他必須辦的漂漂亮亮的,做到每一個環節都無懈可擊,當然,最重要的是,要給陳皇足夠的好處,讓他可以忽略朝中其他聲音的好處.

沒有什麼比銀子更適合了.

吩咐完劉同之後,他就召來了吏部的小吏,說道:"你們幾個,各自領十名護衛,搜集鄂州官員貪墨礦稅,商稅的證據,越全越好."

幾名小吏面色激動,點頭道:"大人放心,一定完成任務!"

貪墨之罪,已經不小了,但既然要辦,就辦的徹底,將他們犯下的所有的罪行都翻出來.

貪墨稅銀,再加上一條謀害朝廷命官,就夠鄂州刺史的脖子挨上一刀了.

大牢之中,唐甯看著鴛鴦樓掌櫃,問道:"那毒酒,是你們鴛鴦樓准備的?"

謀害朝廷命官的事情,于刺史等人是不會承認的,從這里下手,倒是更容易一些.

"大人冤枉啊!"鴛鴦樓掌櫃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道:"那酒壺是他們事先送過來的,和我們鴛鴦樓沒有任何關系,小人根本不知道那是毒酒……"

唐甯指了指陳舟背著的劍,問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鴛鴦樓掌櫃顫聲道:"劍."

"對了一半."唐甯看著他,說道:"這件尚方寶劍,殺人不用負責,是當今天子禦賜,上可殺貪官,下可斬刁民,你覺得是你是刁民嗎?"

"大人明鑒!"鴛鴦樓掌櫃看著他,誠摯道:"那毒酒是于刺史提供的,小人也是被他脅迫,不然他就要殺小人全家,他不僅想用這毒酒害大人,兩年前,還用它毒死了一名禦史……大人,小人全都招了,能從輕發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