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嫣對蠱術這麼有興趣,唐甯並不意外,初次接觸這東西的時候,他也驚訝了許久,慢慢的習慣之後,就見怪不怪了.
有好奇心沒什麼,但對任何事情都有好奇心,也會招來一來不必要的禍患.
完顏嫣好好的非要試蠱,結果服用了解藥之後,走路還要唐甯攙著.
即便是唐甯事先告訴她,這種蠱即便是服了解藥,也會有半天到一天的腿軟後遺症,她依然沒有猶豫.
唐甯扶著她走向帳外,完顏嫣雖然雙腿依舊發軟,臉上卻神采奕奕,看著唐甯,期待道:"好神奇啊,到底怎麼做到的,你教教我吧……"
她沒學會蠱術的時候,就已經上躥下跳搞得唐甯不得安甯了,學會了蠱術還得了,唐甯揮了揮手,敷衍道:"日後再說吧……"
他扶著完顏嫣向門口走去,一道人影從門外走進來.
"大……"陳舟看著唐甯扶著完顏嫣一步步的向帳外挪著,下一刻便轉過身,說道:"大人先忙……"
陳舟這次來是和草原聯絡的,順便就留在了烏延部,他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些物資,包括用冰塊裹著的新鮮蔬菜,茶葉,美酒等……
在大草原上,這些東西都是稀罕物,唐甯也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吃過新鮮蔬菜了.
陳舟甚至還從豐州帶過來了兩個廚子,時隔多日,唐甯終于嘗到了久違的味道.
陳舟這個小伙子,做親衛簡直是太合適了,一個小小的郎將都配不上他,他這次來不僅帶了廚子,還帶了太醫,心思之細膩,簡直無人能比.
蕭玨回去之後,應該就要從中郎將升將軍,這中郎將的位置,舍陳舟其誰?
完顏嫣這些日子,給他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唐甯蓋絲綢吃鮮蔬,她自己鋪羊皮吃羊肉,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唐甯不是吃獨食的人,也知道感恩,他看著滿桌豐盛的飯菜,說道:"你去將公主叫來."
"是."陳舟應了一聲,然後又端來了一碗湯,說道:"大人,這是屬下特意讓他們為您燉的湯,您趁熱喝了."
唐甯嘗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端起碗,喝完了湯,問道:"這是什麼湯,味道還不錯,還有沒有?"
"這是虎鞭湯,屬下這次正好帶來了一條上等虎鞭……"陳舟接過碗,說道:"鍋里還有很多,我去給大人盛……"
唐甯打了個嗝,難以置信地問道:"什麼湯?"
……
完顏嫣坐在唐甯對面,看著滿桌的鮮蔬,詫異道:"這些是從哪里來的?"
"陳舟從外面帶來的."唐甯看著她,說道:"你快趁熱吃,別等菜涼了."
完顏嫣也是十分喜歡吃漢人飯菜的,剛剛拿起筷子,又看了看唐甯,問道:"你怎麼不吃?"
唐甯揮揮手,說道:"你吃吧,我沒胃口."
完顏嫣看了看他,拿起筷子,將每樣菜都分成兩份,自己吃了一小份,然後道:"那等你有胃口的時候,熱一熱再吃."
完顏嫣吃完了飯,起身看著他,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唐甯抬頭問道:"什麼人?"
"我師父."完顏嫣道:"只有見到她,你才能參加這次的比試."
唐甯道:"你先回帳,我一會兒出去找你."
完顏嫣疑惑道:"為什麼不是現在,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唐甯道:"我想歇一會兒."
"歇什麼歇,遲了就參加不了了!"完顏嫣走過去,將他拉起來,唐甯弓著身子,急忙道:"你先出去,我肚子不舒服,一會再去找你!"
他自然不是因為肚子不舒服,而是因為陳舟的那一碗湯.
喝了那晚湯之後,他體內就有一股邪火不受控制,又發泄不掉,便會在體征上做出某些表示.
出門也有兩個月了,這兩月內,唐甯潔身自好,一直都出于禁欲狀態,正因如此,此刻才更加控制不住某些本來就不可控制的事情.
"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完顏嫣看著他,擔心道:"我去找大夫……"
看著完顏嫣跑出去,唐甯才松了口氣,幸好他急中生智,要不然今天就丟人丟到大草原上了.
完顏嫣跑出大帳,腳步緩緩頓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羞紅.
唐甯在帳中等了一會,陳舟便領著一人走進來,說道:"大人,聽說您身體不舒服,我帶太醫過來了……"
"我的身體好得很."唐甯瞪了他一眼,說道:"剩下的湯也別浪費,你自己全喝了……"
陳舟面有難色,說道:"大人,這湯威力太大,屬下平日在家才喝,在草原喝了,身體受不了的……"
他都知道這東西家里有夫人在的時候才能喝,怎麼就不知道考慮考慮唐甯的感受?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唐甯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是軍令!"
……
完顏嫣要帶唐甯見的人是她和阿伊那的師父,唐甯作為一個漢人,想要參加這次比試,還需要他的幫助.
一路走來,經過完顏嫣解釋,唐甯才知道,阿伊那其實也是漢人,她只不過是小時候被她們的師父撿到,帶來了草原,後來就以草原人的身份生活了.
這也是為什麼她去陳國參加武舉,卻沒有人看出來的原因.
草原女子的樣貌和漢人女子還是有區別的,但本就是漢人的阿伊那,卻不存在這個破綻.
完顏嫣和阿伊那的師父,曾經是肅慎第一勇士,在部族中的地位極高,只不過他多年以前就潛心練武,不問部族中事,但即便如此,他在肅慎各部中,還有有很大的話語權,哪怕是完顏可汗,也會給他幾分面子.
一行人策馬走了十余里,完顏嫣指著前方一處孤零零的帳篷,說道:"就在前面了."
唐甯翻身下馬,緩步走過去.
走了幾步之後,他的腳步就頓住,低頭看著腳下的草地.
只見他腳下的草地上,並不是像其他地方一樣平整,而是布滿了各種深淺不一的劃痕,帳篷一側的山崖之上,更是有著許多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的溝壑,像是用刀劍劈砍出來的一樣.
老鄭站在山崖之下,駐足凝視,神色微凜.
一道人影掀開帳篷的簾子,從里面走出來.
完顏嫣看著那中年女子,飛快的跑過去,高興道:"師父……"
唐甯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完顏嫣的師父居然是一名女子,草原第一勇士,居然也是女子……
那中年女子看了看完顏嫣,下一刻,目光就望向的山崖之下的老鄭,同時身影便在原地消失.
鏘!
彎刀和殺豬刀碰撞出火花,老鄭和那中年女子各退出兩步.
那女子手持兩柄彎刀,再次劈砍過去,老鄭橫刀格擋,火花四濺,金鐵交鳴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生疼,兩人卻渾然不覺,老鄭擋下兩刀之後,儼然已經變守為攻,直直的一刀劈了過去.
兩人只是普通的劈砍,沒有什麼花俏豔麗的動作,也沒有紛繁複雜的招式,你一刀我一刀,如果不是唐甯知道老鄭的實力,一定以為他們在表演.
無論是哪中年女子還是老鄭,這看似普通的一刀,即便是白錦和公孫影那種程度的高手,也是接不下來的.
唐甯從懷里掏出一把陳舟這次帶過來的瓜子,分給完顏嫣一半,嗑了兩顆之後,見他們還在互砍,隨口問完顏嫣道:"你說他們誰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