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之前,因為晴兒的不懂事,使得唐甯的身上,背負了任何男人都不堪背負的汙名.
而就在昨天,唐甯終于向她證明,她不僅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一大清早,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秀兒打開房門,看著站在隔壁門口的晴兒,問道:"你昨天晚上做什麼去了,我去你房間找你,你都不在……"
"我去服侍小姐了啊……"晴兒回了一句,便要回自己的房間,秀兒眼尖,像是發現了什麼,立刻道:"你等等!"
她快步跑到外面,跑到晴兒身邊,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問道:"你的頭發怎麼這樣了?"
兩人以前都梳的丫鬟頭,當晴兒將頭發盤起來之後,看起來立刻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而她們這些做丫鬟的,將頭發盤成這種模樣,只有一個可能.
秀兒一下子睡意全無,瞪大眼睛看著她,難以置信道:"你,你和姑爺……"
晴兒沒有回答,但臉上浮現出的一絲紅暈,讓秀兒瞬間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夫人懷孕,晴兒作為通房丫鬟,自然是要代替小姐伺候姑爺的……
一時間,她看向晴兒的眼神立刻就變了,目光中有欣喜,震驚,也有羨慕……
……
唐夭夭雖然忙于商會的事情,但聽到鍾意懷孕的消息之後,還是迫不及待的趕了回來.
雖然她自己對生孩子有著天然的恐懼,但這並不妨礙她為自己最好的姐妹高興.
在鍾意房中待了小半天的功夫,回到自己的院子時,看到秀兒坐在石桌前,單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唐夭夭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想什麼呢?"
秀兒雖然只是丫鬟,但也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
秀兒回過神,立刻站起身,看著唐夭夭,問道:"小姐,秀兒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唐夭夭撇了她一眼,說道:"什麼問題,問吧."
秀兒想了想,問道:"小姐,小如姐姐都快要生孩子了,小意姐姐也懷孕了,小姐打算什麼時候生孩子呢?"
唐夭夭臉色一紅,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問這個干什麼!"
"人家也是關心小姐嘛……"秀兒歎了口氣,說道:"這是我們女子一定會經曆的事情,小姐總不能一輩子都不生孩子吧."
唐夭夭撇了撇嘴,問道:"為什麼不能?"
秀兒道:"小姐你想想,那是你和姑爺生命的延續,有了孩子以後,會有一個或者兩個小家伙圍在你身邊叫你娘,他們會把小姐當成最親近的人,小姐可以教他們武功,看著他們一天天長大:……"
唐夭夭臉上露出憧憬的表情,顯然,秀兒的話,也戳中了她內心的柔軟之處.
雖然母親因為難產而死,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痛,但她那時候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自己的決心,卻讓她至今想起來都心中一酸.
或許,當她也有了屬于自己的孩子時,她便會明白,母親當年,心中究竟是什麼感受.
然而,當他看向秀兒時,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心中又浮現出了一絲疑惑,問道:"你好像很希望我生孩子……"
秀兒低下頭,說道:"人家也很喜歡小孩子的,等到小姐有了孩子,秀兒就能幫小姐照顧他了……"
唐夭夭白了她一眼,說道:"你那麼喜歡孩子,你自己去生啊……"
秀兒委屈道:"我,我和誰生啊……"
唐夭夭道:"和姑爺啊,你不是早就想通房了嗎?"
秀兒低頭搓著衣角,小聲道:"人家哪里想了……"
……
唐夭夭昨天問唐甯,要不要將秀兒收房,被唐甯果斷的轉移了話題.
鍾意提起這件事情,一定是真心實意的.但若是這句話由唐妖精說出來,唐甯便要防著她一些.
說不定他剛剛點頭,她就會翻臉不認人,這種拙劣的釣魚圈套,唐甯已經不會再上了.
如今,他的大部分心思,都在待產的小如身上.
岳母大人已經來黔地了,她來的時候,還帶了一位具有豐富接生經驗的產婆,據說以前是專門為皇宮的妃子接生的.
在這方面,她作為過來人,比唐甯想的還要周到.
唐甯期待的那一天如約而至,小如在四月初的一天,生下了唐甯的第一個女兒,母女平安.
那位經驗豐富的產婆,因為表現很好,被唐甯留了下來,她本來不願意留在黔地,見到唐甯給她開出的例錢之後,表示以後幾位夫人的接生,都包在她身上了.
繈褓中的嬰兒在小如的身邊睡著了,唐甯走到床邊,撫了撫她鬢間的一絲亂發,握著她的手,說道:"小如辛苦了……"
"不辛苦."蘇如的臉色雖然蒼白,但眼中卻洋溢著快樂,她看著唐甯,好看的眉毛彎起來,喃喃道:"小甯哥,我們有自己的女兒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她看著唐甯,眼神有些恍惚.
那個和她一起長大,被她跟在後面"小甯哥""小甯哥"的喊著,那個曾經和她約定白頭偕老,卻又險些失去的小甯哥,最終還是成為了她的相公,共同孕育出了她們的骨血……
唐甯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傻姑娘,這怎麼會是夢呢……"
他緊緊的抱著她,輕輕的吻在她的額頭.
幾位他人生中最為重要的女子中,他虧欠最多的,便是小如.
若是沒有他的出現,她口中的小甯哥,應該是她一個人的小甯哥,不用和任何人分享的小甯哥……
然而即便如此,這幾年里,從靈州到京師,從京師到黔地,即便和唐甯總是聚少離多,家中也多了幾位姐妹,她也總是默默的站在唐甯身旁,一如既往的將他當成她的全部……
唐甯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我去給你做飯,這一個月,我一定把你和寶貝女兒都養的白白胖胖的……"
唐家大小姐一經出生,就成為了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就連蘇媚,也特意趕回家了一趟,親手為她送上了禮物.
小如和小意懷孕的消息,唐甯並沒有通知江南,他知道以母親的性子,一定會急著趕回來,但他覺得,還是讓他們兩人先過一段時間的二人世界再說.
時間轉眼便到五月,在唐甯的悉心照料之下,蘇如恢複的很好,就連身材都比之前豐腴了一些.
女人對于身材總是格外的在意,就算是性子綿軟的小如也不例外.
即便是唐甯三番兩次的告訴她,她這個樣子更好,比起以前的羸弱,反倒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她還是跟著小小每日練功,決意要變回以前的模樣……
唐甯看著院子里的兩人,無奈的搖頭笑了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一旁的晴兒,問道:"晴兒,今天是什麼日子?"
晴兒掰著手指頭數了數,說道:"姑爺,今天是五月初九了……"
唐甯莫名的覺得身體一寒,終于意識到,這些日子,被他忽略的那件重要事情是什麼.
此時,遙遠的楚國,一名女子揮劍將手臂粗細的小樹攔腰斬斷,面帶寒霜地說道:"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