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卿,痛苦的不僅是你,對蘭芝也同樣是痛苦。趙子陵繼續開導說。
"對蘭芝?"焦仲卿心里"咯噔"了一下。
"對,為了蘭芝,你也得這麼做,阻止高炳臣的婚娶。"趙子陵目光灼灼,堅定地說。
"為了蘭芝?"這時,焦仲卿黯淡憂傷的眸子突然射出一道希望的光亮。
香草好奇地看看焦仲卿,又看看趙子陵,沉默不語。又坐了好一會,趙子陵連忙喊伙計算帳,三人匆忙走下酒樓,徑直往劉家方向疾走。
他們踏著夜色,小心穿過路邊的小樹林,走過一座皖河木橋,不一會,就到了劉家門口。這時,箜篌聲悠長哀怨的飄過來。
一陣箜篌聲襲來,三人停住了,焦仲卿沉浸在箜篌聲中,有些緊張而踟躇。
香草有好奇地環視了一下圍牆四周,顯得不知所措。
"瞧,蘭芝的箜篌像是在跟我說話呢!"焦仲卿傷感地說。
一直在望著劉家大院的趙子陵,忍不住回頭對香草笑道:"瞧瞧你哥哥,還沒有見面,就在心里和她說話了!"
74"是的,我是聽到她在跟我說話,在問我:怎麼辦?怎麼辦?"焦仲卿說。
看著哥哥一臉的癡相,香草不由同情地望了望哥哥。
"仲卿,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留著見面再說,得想辦法見到蘭芝。"趙子陵笑道。
"對對。"焦仲卿猛然醒過來。然後又愣愣地望著劉家緊閉的院門,發愁地說:"哎呀,這怎麼見到她呢?"
"看來只有趁天黑想辦法翻牆過去。"趙子陵想了想。
"這,這行嗎?"焦仲卿大驚。
"別無辦法了!"趙子陵說。
燭光下,蘭芝神情黯然地彈著箜篌,眼睛空洞而迷茫,難道此生的命運真的是要和那個自己不愛的男人捆綁在一起嗎?山珍海味、綾羅綢緞、萬貫家財就一定會幸福嗎?仲卿,愛郎,我怎麼辦呀!你在哪里啊!千轉百回的愁結攫住了蘭芝的心。
這時候,借著昏暗的夜色,趙子陵、焦仲卿和香草小心繞著房宅轉著,來到一處院牆旁,趙子陵站住。
"這片院牆矮,就從這里上!來,上吧!"趙子陵說罷,彎著身子,讓焦仲卿踩著他的肩爬上去。
"我怎麼感到自己像是做賊呢!"焦仲卿聲音顫抖地說,心砰砰地跳得更厲害了。
"那就做個情賊!"趙子陵說罷"哈哈"大笑幾聲,他看看四周,又趕緊捂住嘴,壓低聲音,說:"來吧!"
焦仲卿小心地蹬上趙子陵的肩,香草擔心地看著哥,小聲盯囑說:"哥,小心點!"說完連忙使勁推著焦仲卿往牆上爬。
"不行,不行!"焦仲卿剛剛塔上牆頭又滑下來。
"怎麼啦?"趙子陵驚訝地說。
"我怎麼感到這牆搖搖晃晃要倒呢?"焦仲卿惶恐道。
"哪里是牆要倒?是你在打顫顫呢?"香草一語道破天機說。
"哎呀!我的天!"焦仲卿還是有些膽怯。
"仲卿,別再猶豫了!"趙子陵說罷又彎下腰。
焦仲卿定定神,鼓起勇氣重新踏上趙子陵的肩。
焦仲卿小心地翻過牆頭,趙子陵喘了口氣。
焦仲卿小心翼翼地扒著牆頭,突然,腳底一滑,手一松,焦仲卿從牆上滾落下來,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趙子陵和香草忐忑不安地聽著院里面的動靜,忽然聽到里面的悶響,大吃一驚。
"哎呀,我哥摔倒了!"香草急得尖叫起來。
趙子陵豎起指頭,趕忙示意香草不要著聲,他把耳朵貼近牆壁傾聽著院里的動靜。
劉母和錢氏還在廚房忙著,突然聽到外面的聲響,不由一怔。
"這外面是什麼聲響?"劉母警覺地對媳婦說。
"我也聽到了,我去看看。"錢氏連忙走出廚房,提著燈籠朝大門口走去。
趙子陵見里面有人出來,急中生智忙大聲喊道:"哎呀,這都找遍了,上哪去找?"
說完又故意大叫:"哦羅羅——羅羅!哦羅羅——羅羅!"
這時,錢氏提著燈籠走了過來,舉著燈籠晃了晃。
"你們……?"
"哎呀,我們家的豬溜了欄,人家說溜到這邊來了,大嫂見到了嗎?"趙子陵說。
"這麼黑,哪里見到豬!"錢氏松了口氣。
"哎呀,這溜到哪里去了?"趙子陵故作焦急地對旁邊的香草叫道:"你這丫頭,百十來斤重的豬,正在長膘,竟讓它從欄里溜了?像話嗎?。"
"你也不要罵你家閨女啦,她也急呢!"看著一臉老相的趙子陵,錢氏急忙勸道。
"還不趕快呼呢!"趙子陵又轉向香草。
香草連忙"噢噢"地應著,"哦羅羅——羅羅!哦羅羅——羅羅!"地叫喚起來。
錢氏見趙子陵他們是在找豬,忙放心地回到廚房,對婆媳說:"不知是誰家的豬溜了欄,那一對父女在找呢!"說完,一口吹滅燈籠里的蠟燭。
"天這麼黑,這哪里去找。嗯,把這碗面端給蘭芝。"劉母說完,又歎口氣,說:"她又一天沒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