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義妁成為鄭無空徒弟以來,鄭無空第一次主動找她,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鄭成議神秘地一笑,“去吧,今天收工以後來後院的長亭找我。”
義妁懷著驚喜期待又忐忑不安的心情快步來到病舍,鄭無空正在給一個病患把脈,表情依然冷峻得讓人不敢接近。
“師父。”義妁輕輕地喚了一聲。
鄭無空頭也沒抬,就吩咐道:“你來看看,他得了什麼病?”
義妁見病患面色發白,應該是受了寒邪,又把其脈,脈浮,心里有了七分把握,只是由于緊張過度,不敢確定,猶豫地說:“病患可能是受了風寒。”
哪知鄭無空聽了,怒道:“什麼叫可能?!大夫給病患看診能說可能嗎?重來!”
義妁著實嚇了一跳,她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為病患把脈,沒錯,是受了風寒,于是理直氣壯地說:“病患受了風寒。”
“該怎麼處方?”
義妁本來想說“桂枝湯”,但馬上想起破廟的事情,于是猜想,師父會不會又在考驗她不是所有的病都得需要用湯藥來治療這個道理呢?可是根據義妁了解到的情況,病患感受寒邪已經發展到了陽明胃經受病,也就是說寒邪已經通過皮膚腠理侵入到了胃里,用取噴嚏法已經無法將體內的寒邪全部驅除掉了,必須要用湯藥才行。
該怎麼說呢?義妁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怎麼?這麼簡單的處方還需要猶豫這麼久嗎?”
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吧。義妁拿定了主意,說道:“用桂枝湯處方。”
“嗯。”鄭無空的肯定讓義妁緊繃的心弦稍微松弛了一些,但仍然不敢大意,果然,鄭無空又犀利地問道,“說說看,感受寒邪的發病情況。”
這下問到義妁的要害了。義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底氣不足地回答道:“第一天太陽膀胱經受寒,會出現頭痛,腰脊堅硬不舒服;第二天陽明胃經受寒,身熱目痛鼻干,不能安臥;第三天少陽膽經受寒,胸肋痛,耳聾;第四天,第四天……”
義妁支吾著,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來,抱歉地說道:“師父,小女只能說到這了。”
“聽著!”鄭無空接著說道,“第四天太陰脾經受寒,腹中脹滿而咽干;第五天少陰肺經受寒,口干舌燥;第六天厥陰肝經受寒,煩悶陰囊收縮。如果三陰經三陽經和五髒六腑都受寒,以至五髒之氣不通暢,人就要死亡了。”
義妁聽得入了迷,一邊聽一邊記憶,直到鄭無空叫她去煎藥,她才回過神來。
義妁來到藥房,准備煎熬桂枝湯。
楊懷三湊過來,笑眯眯地說:“義妁,看樣子你挺開心啊,師父叫你去有什麼好事嗎?有好事別忘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