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第69節:第五章  逐出師門(8)

一刻鍾後,鄭無空說道:“病曆簿是你偷的,我已經知道了。”語氣那麼平淡。

這大大出乎鄭成議的意料,“爹是怎麼,怎麼知道的?”

“你在書房里留下了腳印,那雙鞋正是我出診時給你買的。”

“可是,爹為何仍要把義妁逐出醫館?”

“爹也是幾天後才知道的,這不,等你回來向我坦白。”

“那麼,爹的意思是說已經原諒義妁了?”

“她沒有錯,是我錯怪了她。”

“那麼,就請爹允許孩兒現在就把義妁接回來。”

鄭成議著實松了一口氣,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就要奔出門外。

“站住!”

鄭無空的斷喝讓鄭成議又提心吊膽起來,“爹,還有何吩咐?”

鄭無空的語氣重新變得嚴厲起來,“我雖然原諒了義妁,但沒有說過原諒你。對于你的卑劣行為,我絕不輕饒。命你三日之內在書房面壁思過,不得離開一步。”頓了一會兒,語氣又緩和了下來,“至于義妁,天色已晚,明日再去接她吧。”

鄭成議叩首謝罪,“孩兒甘願接受爹的懲罰!”

這個夜晚對鄭成議來說不好過,他輾轉難眠,恨不能插翅飛到義妁的身邊,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無法想象,義妁背著黑鍋的日子將何其艱難,也怪自己,太過莽撞,好心辦成了壞事。睡不著,就索性披了一件外衣,站在窗口,望著外面的月色。看著看著,鄭成議就把一輪圓月當做了義妁的臉龐,臉龐上還流淌著清澈的淚水。

第二日,東方剛泛起了魚肚白,鄭成議就出發了。

鄭成議踩著破碎的陽光滿懷期待地走在通往白大嬸家的小徑上,屋簷和草垛子上稀薄的白霜在陽光的照耀下慢慢隱去。已經是晚秋了,清晨的天氣有了冬天的味道。呵出去的熱氣也帶著涼颼颼的寒氣。路上不見一個人影,偶爾有幾條看家狗被冷落在院門外。鄭成議加快了腳步。

“白大嬸在嗎?白大嬸在嗎?”鄭成議敲著門,叫喚著。

“誰呀?誰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家睡覺了?”白大嬸揉著惺忪的睡眼,大大咧咧的,出來一看是鄭成議,臉上樂開了花,歡喜道,“原來是鄭大少爺啊!快,快,快屋子里坐。鄭少爺大駕光臨,真是折殺了我這老婆子,有什麼事打發一個下人過來不就得了?”

而這時,無心睡眠的義妁聽到響動,也走出了房間,隱約看到鄭成議走進白大嬸的房間。義妁心里一驚,莫非鄭公子回來了?強烈的好奇心促使她悄悄地來到了白大嬸房間旁。

首先傳來白大嬸的大嗓門:“鄭少爺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然後傳來鄭成議彬彬有禮的聲音:“大嬸,不瞞你說,在下是來找義妁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