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塘鎮,是江南六大古鎮之一,吳越文化的發源地之一,改革開放迎來的第一波春風,就照拂到了這個位于江浙滬交界處的小鎮,在這里開了一家名叫小英餐廳的劉莽的爸媽童曉英和劉立傑,最初就靠著劉莽他爸當電工的工友們撐撐人氣,任何地方的人都是喜歡湊熱鬧的,看到一家店的人多,才會去吃飯.
到了九十年代,靠著九十年代這里因為招商引資開始發展起來的旅游業,有了很多游客,這里的商業發展迅速,餐飲行業發展得尤為迅速,才有了給劉莽創造出良好的教育環境的機會.
到了世紀初,西塘這里每年接待的游客人數已經破百萬了,小英餐廳的生意也越來越好,每天早上都忙不過來,一年365天包括過年都不歇業,但今天,小英餐廳門口原本是用來寫今日供應的早點和價格的小黑板,上面卻寫著今日歇業一天.
……
回家之前,劉莽擔心過很多事情,能想象得到的事情,他都擔心過.
但是當看到記憶中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劉莽忍不住跑上去,一聲"老爸,老媽"叫得相當自然.
沒太多的矯情,也沒有潸然淚下的畫面,劉莽的老爸長得還真挺高的,一米八幾,老媽則是普通的一米六幾的身高.
和劉莽一樣,老爸是個瘦高的中年男子,除了因為長期在太陽下工作曬得黑了點,整個人干干淨淨的,老媽則是標准的中年婦女,有些發福了,比劉莽記憶中又胖了點.
老爸是標准的中國老爺們兒,應了一聲,沒表現自己太多的情緒,老媽更熱情,看到劉莽從包下的大巴車上跑了下來,趕緊上前拉著劉莽:"哎喲,小心點,別摔倒了,多大的人了,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來給媽看看,長壯了,身體更結實了,坐了一天飛機還沒吃飯吧,我們快點回去,你爸早上就把店關了還和所里請了假給你准備飯菜……"
標准的老媽式絮叨,只是看到了緊跟著從車上下來的兩個美國美女和一個小蘿莉,老媽頓時愕然.
當兩大一小仨美女上來認識一下的時候,老爸老媽都更驚訝了,居然會普通話!雖然這普通話,和劉莽的老媽的方言普通話一樣讓人覺得怪怪的……
……
昨天晚上七點,劉莽一行人從亞特蘭大上了班機,直飛上海,差不過19個小時,一晚上和大半個白天,下午兩點多到了上海,除了機場免稅區買的東西,好多東西都繳了稅,而且還有財產證明,才讓一行人帶著那麼一大堆東西過海關.
搭上提前定好的包車大巴,從機場出發,兩三個小時後到了西塘鎮東邊的一個叫姚莊的小鎮.
只是到了這里,劉莽就不知道該怎麼走了,和美帝很多城市早已建設得差不多了,十年二十年都難有什麼大變化不同,國內特別是江浙滬這種沿海地區的發達省份,變化真是日新月異,四年沒回來,劉莽連這個小時候常來玩的小鎮都完全找不到路了.
好在是劉莽的爸媽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幫劉莽定包車的時候,就讓司機在姚莊這里停下,他們來接劉莽,劉莽肯定找不到路.
接到劉莽噓寒問暖一番後,劉莽的老爸老媽用怪怪的眼神看了劉莽好幾眼,然後老爸去開著他的桑塔納在前面帶路,老媽和劉莽一行人坐上巴士,跟在後面,本來是來接劉莽的,沒想到劉莽還帶了三個人,而且還有那麼多行李.
大巴車上的畫面很有意思,黛娜,萊維婭,亞莉克希婭和劉莽的老媽聊得很開心,黛娜是三人里學中文學得最好的,四個人把劉莽完全扔到了一邊,劉莽看著插不進去話,無語的坐在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
亞莉克希婭以劉莽大學同學的身份跟著劉莽一起來國內旅游,萊維婭則是以劉莽大學時期房東的身份帶著女兒來旅游.
至于劉莽的老媽,完全忽略掉自己剛見到三人時的驚訝.
就和早戀一樣,一般來說,都是女方的父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暴躁,反而男方的家長,還有點小竊喜,第一反應不是兒子早戀了要打一頓,而是想要知道早戀對象好不好看……
劉莽看著窗外的環境,幾乎都認不出來周圍的環境了,江浙地區的發展真是快,幾年前還是小路的鄉村道路,現在都成了柏油馬路,劉莽的家在西塘鎮城區不遠的鄉下,大概在姚莊和西塘中間的位置,兩邊都離得不遠,早上天不見亮就去鎮上准備早點,現在交通更便利了,劉莽的爸媽開車去鎮上也就20來分鍾的事情,江浙地區如果不是在大城市住的話,住鄉下和城里差別越來越小了……
一切都比劉莽想象的要簡單,劉莽的爸媽比他想象的要更聰明或者說謹慎,雖然劉莽只是體育明星,而且沒有打過國家隊比賽,沒有姚明在國內那麼多人認識,但劉莽的爸媽並沒有大肆宣傳自己的明星兒子回來了,一行人就那樣悄悄的回到鄉下的家里.
……
……
劉莽到家的晚上,住在附近的親戚們都來了一趟,外國友人來國內現在雖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但也是每天都能看到,驚訝了一下劉莽帶回來的兩個美國美女,然後收到了一堆禮物,恭維了一番,美滋滋的離開.
說起來國內大部分體育明星,曝光率什麼的比娛樂明星差多了,可能更尊重體育明星,但劉莽好多親戚都不知道劉莽工作的NBA是個什麼,就知道是打籃球的,年輕人還好一點,有要簽名的,但年齡大一點的,就沒那麼了解了,畢竟生長環境不同,他們對足球,乒乓球等明星了解得要多一點,而且國內的運動員這年頭收入都一般,對海外的事情了解得沒年輕人那麼多.
一直忙碌到了大半夜,才把最後一家親戚送走,劉莽癱在沙發上實在不想動彈了.
劉莽的家重新修過了,大概是劉莽這兩年不需要學費了,所以修了個兩層的小樓房,多了三個人,也不擔心沒房間住.
"呢子,躺著干什麼,快來幫媽鋪床,真是的,幾年除了要錢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也只打個電話說回來了,也不說一下要帶朋友回來,媽什麼都沒准備,丟不丟人,快來幫忙……小婭和小莎,還有黛娜,你們先休息一會兒,這鄉下人就是這樣,你們才剛到就來打擾你們,而且你們也真是的,買這麼多東西干嘛,家里都有,浪費錢……"老媽說是這樣說,但覺得倍兒有面子,送出去的禮物拿出來樣樣都是洋貨,雖然她這些年開早餐店掙的也不少,但之前劉莽上學學費高昂,後來又修房子花錢,還真沒給自己搗騰過太多東西,看到萊維婭和亞莉克希婭送的禮物,相當高興.
特別是看到那一大堆禮物有一半是送給自己的,大堆的化妝品,衣服和各種小玩意兒,劉莽的老媽別提多高興了,埋怨歸埋怨,但看到萊維婭和亞莉克希婭就高興.
只不過……和之前剛見到劉莽的時候那種高興勁完全不同,這才半天,劉莽就感覺到老媽開始煩自己了.
但是對萊維婭和亞莉克希婭還有小蘿莉黛娜,老媽又那麼溫和的抱怨,待遇也差得太遠了吧!
劉莽感覺心里涼涼的,本來想要賴一會兒,但看到老媽看向自己不善的眼神,劉莽馬上起來准備去幫忙.
"阿姨,讓艾斯休息一下吧,我們來幫忙!"萊維婭和亞莉克希婭覺得表現的機會到了,搶著去幫忙.
"那怎麼好意思,真是的,呢子你都看看,多學學……"
劉莽看著還在數落自己的老媽帶著倆妞去樓上收拾房間,感覺就不該帶這倆妞回來!帶只小蘿莉就夠了……不過好像不是監護人帶不回來,真是遺憾.
黛娜早已經睡了,一天一夜的飛機加上坐巴士,所以已經把劉莽的房間霸占了.
女人們都走了,劉莽終于覺得可以松口氣了,坐回沙發上,雖有有種要被自家老媽拋棄了,被嫌棄了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劉莽卻覺得還不錯.
沒有因為自家娃娃有出息了掙了大錢就特殊對待,還是和以前一樣,和劉莽印象中讀高中的時候一樣,每次去小賣部打電話老媽第一句話就是:又沒錢了?
現在劉莽又錢了,不需要打電話要錢,老媽的新的嫌棄方式很快就出來了.
劉莽正在感歎"真是和諧友愛的一家人",他老爸劉立傑坐到了他的旁邊.
"呢子,抽煙不?"老爸拿出一包煙問了句.
"不抽."劉莽搖搖頭.
剛才老爸也大大的出了一番風頭,招待親戚們的煙酒都是以前沒有過的.
劉莽帶回來的煙都不差,十幾條黃鶴樓1916,幾大箱茅台.
當然,都是在亞特蘭大的機場免稅區買的,價格只有國內一半不到.
"這就好,去國外也沒學壞."老爸滿意的把煙給自己點上,而且也並沒有給劉莽一根的意思.
家長就是這樣,不管孩子多大了,還是像小孩子看待.
劉莽看著老爸把煙塞回荷包,把散給親戚朋友們後剩下的煙藏在沙發後面,劉莽滿頭黑線.
這老爸還是老樣子!和劉莽記憶中一模一樣.
似乎是聽到樓梯那邊的老媽的咋呼聲已經沒了,老爹原本嚴肅的表情陡然一變:"呢子啊!真是有出息了!哈哈,出國幾年媳婦都帶回來了,還是兩個!早點生個娃,老爹也不是個古板的人,有過孩子沒關系,外國媳婦也沒關系,但自家的娃一定要早點生……"
劉莽看得一愣一愣的,這變臉也太快了吧!
"老爸,八字還沒一撇呢!"劉莽趕緊打斷道.
"呢子你還是太小了,不懂女人的心,對你沒意思她們會跟著你回家?"
"……"
"呢子,別不信,老爸我是過來人,當年就是這樣把你媽騙到手的,想當年你媽可是我們職高的一朵花……"
"……"
聽老爸吹了半天牛,劉莽拿出一張建行的銀行卡,建行是這時候少有的個人可以把大額的錢轉入國內賬戶不收手續費並且免去兌換費的銀行,招商引資嘛.
"爸,這是一點錢,給你和媽用的."沒有什麼複雜的感恩的話或者其他,很簡單很直接.
"不用了,我和你媽又不是多奢侈的人,自己掙點錢夠花了,現在沒你這個成天要錢的,我們過得很滋潤."老爸也開始嫌棄劉莽了.
"爸,這是一千萬."
"……"現場沉默了幾秒.
"咳咳,別告訴你媽,我幫你存著……"
就在老爸即將把銀行卡拿到手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把銀行卡拿走了.
"劉立傑!什麼叫別告訴呢子他媽?你拿這麼多錢要干什麼?"
不知道啥時候,老媽出現在旁邊……
幾分鍾後,老媽從劉莽這里記下了銀行卡密碼,美滋滋的抱著剛才拿掉了的枕頭上樓去了.
劉莽看著耳朵差點沒被揪掉的老爸,心里有些戚戚然……希望自家未來媳婦兒別和自家老媽學到了這種妻管嚴的性格……
"爸,這是我剩下的現金,你收好別被老媽發現了."看著自家老爸這麼可憐,劉莽拿出錢包,里面還有兌換的幾千塊現金,交到了老爸手里,他記得老爸好像每次想要存私房錢都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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