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放著一只小金壺和一只精致的小金杯,旁邊是一盤盤透著鮮嫩光澤的水果,顏色看起來鮮豔欲滴。
一個充滿冷酷和威嚴的男人正坐在卷頭桌之後,他身旁站著黃色繡花綢衣的萍妃,身後立著面無表情的小部落,幾名宮女遠遠地垂著頭站在兩旁伺候著。
半個月期限已到。今日,是他向萍妃要成果的日子。
“大王,要不要讓她們一個一個表演?”萍妃站在旁邊問。
黑沉的眼掃過大廳一眼,搖頭:“不用,讓她們一起好了。”
“是,大王。”萍妃朝閣昱欠了欠身,便走到台前,對台階下方的玲子揮揮手,玲子了然地點點頭。
“啪啪啪!”清脆的三擊掌,藝伶們便紛紛各就各位。輕柔婉轉的琴聲絲絲渺渺,在偌大空曠的廳中響起,琴聲悠揚動聽,回蕩在耳邊。
幾種器樂完美地配合在一起,而其中最讓人無法忽略的卻是古箏之音。
如此醉人的琴音,沒有多年的功力絕對彈奏不出來,每一絲聲音都是完美得無可挑剔。閣昱忍不住轉開眸子,將目光從舞池中移到池子兩側。
雪衣勝雪,烏黑的秀發很長,隨著門外吹進的風,與梁上垂下的綢簾一同飄蕩。那是一位身材纖細的女子,她正低垂著頭,一心一意醉心于自己的彈奏之中。
彈琴者正是落雪。
閣昱的手指輕輕一動,心里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只能看到落雪優美的側面,可是就是那抹剪影讓他想起了一個人兒。一個深埋在心底,即使在夜深人靜之時仍然不敢獨自思念的人兒。“瞳瞳……”
他不自覺地輕喃出聲,一雙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絲深沉的痛苦,不過是瞬間,他的臉色幾乎要僵硬住。手指放在膝上,他握得死緊。
“大王,臣妾先安排琴藝,再讓她們一起表演,大王若挑中了哪些女子,回頭還可以再一個個精心挑選。”萍妃朝准備就緒的姑娘們笑了笑,對閣昱報告道。
詠唱雙手優雅地交疊在前,仿佛就等著萍妃說開始表演。但是,她明亮的雙眸卻透過長長的睫毛,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那個惡君的一舉一動。剛剛他看到落雪為何臉色一變?
詠唱疑惑地將視線悄悄移到落雪身上,落雪似乎不曾發現他們打量的目光,徑自飛舞著手指,彈奏著美妙的曲子。她不得不承認,落雪真的是個多才多藝的女子,也是位美麗動人的女子。這樣的女子……
閣昱該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那他是要打算讓落雪做自己的妃子還是冊封什麼公主呢?詠唱突然在長袖中掐掐自己指尖,暗罵道:曲詠唱,你胡想些什麼啊,那個可惡的家伙要選誰都無所謂,你不是只對他為什麼要選“公主”感興趣嗎?
正想著,只聽琴音突然一變。屬于舞伶們的表演正式開始了,開場正是大家平日里訓練的“霓彩舞”。詠唱連忙揮舞著長袖,隨著大家飛身旋轉起來。
頃刻之間,舞池便成了絢麗繽紛的花海。
陽光斜映進門,可以看到透明的空氣里一條條舞動的綢帶,光彩奪目,緊緊地吸引著人的視線……“霓彩舞”似沒有主角,又似個個都是主角。
美麗的姑娘們盡情地拂動著手中彩綢,踩著輕盈的碎步,一一閃過舞池中央。
琴音不絕于耳,有古箏與絲竹等樂器一同伴奏。
霓裳飛舞,長袖揮灑。她們個個面帶著最自信最迷人的微笑。一雙雙美目帶著嫵媚嬌柔投向正坐在台上那個半眯著眸子的冷峻男人。
詠唱與飛揚一起夾雜在其他藝伶之中,隨著大家的舞動也輕盈地旋轉而行。
每次旋身或正面向台前,她總是閃著一雙隱藏著異樣光芒的眸子,視線似不經意地落在那個一臉冷峻的男人身上。粉腮被云袖半遮,挑起微微上揚的眉眼,她不斷地猜測著閣昱的心思。
這麼多美人在眼前,這個男人難道都不為所動嗎?他皺起眉頭是什麼意思?難道對大家的表現不滿意嗎?還是沒有一個女子可以落入他的眼?不,好像只有落雪,他在看落雪時,眼神和表情有過一點點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