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身心疲憊
王醫生擔憂的看著簡沫,可還是只能說道:"如今,除非盡快找到合適的心髒移植,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微微頓了下,王醫生沉歎一聲說道:"可我還是那句話,成功率太低,何況如今出現其他器官不同程度的衰竭,我建議……保守治療."
簡沫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保守治療……是讓媽媽等死嗎?"她低吼出聲,淚,瞬間就溢出了眼眶.
王醫生歎息了聲,聲音也跟著凝重起來,"找不到合適的心髒源,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保守治療……"他聲音越發的無奈,再次勸慰道,"可是,小簡,這是個無底洞,你根本填不滿."
簡沫閉了閉眼睛,將眼眶里的眼淚一下子給擠了出來……再睜開,她抹了把臉頰上的淚水堅定的說道:"我要媽媽活著!"
短短的六個字,也再次堅定的表達了她的決定.
王醫生沉歎一聲,點點頭,也沒有再勸了.
兩年了,每次蘇默遇到一次危機,他都會勸一次……雖然知道,這個年紀不大卻堅持的女孩兒不會放棄.
人都說,不管你富有還是貧窮,都不能和醫院掛鉤……否則,拖垮的不僅僅是家庭,有時候是人意志上的疲憊.
簡沫趴在蘇默病床邊兒,雙手握著那已然干涸失去了光澤的手,她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雨已經停了,可空氣里彌漫的濕冷卻沒有散去.
媽……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簡沫閉了眼睛,嘴角輕輕顫抖著,就連抓著蘇默的手也漸漸用了力.
她不知道,如果媽媽離開了,她還有什麼理由堅持下去……這是她最後的堅持和信念了.
悅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安靜的病房,簡沫急忙掏出手機接起,生怕驚擾了蘇默的急忙去了外面,一邊兒接起一邊兒往樓梯間走去……
"喂?"
"小沫,我不能等三天後了,明天,明天晚上我就要錢!"電話里,傳來簡桁急促的聲音,還透著哀嚎的聲音.
簡沫先是一愣,隨即就和瘋了一樣的低吼道:"簡桁,你還是不是人?"她氣急,"就在剛剛,就在剛剛……媽媽又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兒,如果你還有點兒人性,你就不該這樣對我--"
"啊--"
簡桁根本沒有聽簡沫在說話,只是一聲痛心裂肺的嘶吼聲傳來,他急促的說道:"我不管你,如果明天晚上我看不到錢,我就去找顧北辰……對,我還可以去找蘇鈞離……簡沫,如果你不想你兩年前被黑老大坡處的事情曝光出來,你就給我錢!"
簡沫氣得渾身都在顫抖著,她閉了眼睛靠在牆上,死死的攥著手機,"簡桁,你不是人--"
"對,我不是人!"簡桁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明天晚上八點,我就在那個巷子等你……"
"嘟嘟嘟"掛斷音帶著讓人惱火的頻率傳來,簡沫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能不把手機給扔了出去.
無力的躺靠在牆上,簡沫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樓道里傳來從上而下的腳步聲的時候,她才猛然驚醒,急忙慌亂的收拾了心情,轉身出了樓梯間.
蘇鈞離雙手抄兜的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著,微垂著頭,略長的劉海掩去了他眸底暗沉的一片.
"蹬蹬蹬"的急促腳步上緊隨著傳來,沒一會兒,就追上了蘇鈞離的腳步.
"鈞離……"來人喊了聲,然後一把上前抓住了蘇鈞離.
蘇鈞離面無表情的看著追來的人,對峙的看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和你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他冷然的挑了眉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自由,你有,媽媽也有……如果這個是你們的選擇,我尊重你們."
話落,蘇鈞離冷然的抽回了胳膊,然後轉身繼續往樓下走去……
"鈞離?"蘇安淵擰了染了歲月痕跡的眉眼喊了聲.
蘇鈞離沒有理會,只是有些煩躁的隨手拉開了樓道門走了出去……
安靜的病房區走廊里透著凝重的氣息,蘇鈞離抬眸看了眼,見是心髒科,不由得暗暗自嘲一笑……到了心髒科,他的心髒也正好壓抑的快要窒息了,如果出現意外連急救都省去了.
自嘲的勾勾唇角,蘇鈞離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突然,他停了腳步.
偏頭看去,透過病房門上的探視窗,蘇鈞離正好看到一抹人影佇立在那里……他視線深了深,隨即緊了眉,簡沫怎麼在醫院?
這樣想著,蘇鈞離上前輕輕推開病房的門……
簡沫聽到聲音,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就對上了蘇鈞離的視線.
"你怎麼在這里?"
"你怎麼在這兒?"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二人微愕了下,隨即嘴角扯了薄薄的笑.
"我來看人……"蘇鈞離輕描淡寫的說完,看了眼病床上昏睡的蘇默,那五官輪廓一眼就能看出和簡沫很像,"她是……"他疑惑的看向簡沫.
簡沫抿了下唇,然後說道:"我媽媽……"
蘇鈞離雖然心里猜到了,可聽到簡沫這樣說,還是微微驚愕了下,"阿姨是……心髒病?"
簡沫嘴角澀然的點點頭,並沒有解釋太多.
見她不想多談,眼眶又紅紅的,蘇鈞離紳士風度的自然也沒有多問,只是關心了幾句後,方才說道:"周日的開工儀式會來嗎?"
簡沫笑笑,點點頭,"一定到."
蘇鈞離溫潤俊雅的臉上露出笑意,"晚上打算在這里陪床嗎?"
"打算回去了……"簡沫開口.
"一起走?"
"我開車了……"簡沫抿了下唇角,給蘇默又蓋了蓋被子後,和蘇鈞離一起離開了醫院.
蘇鈞離注意到簡沫腳上穿著的是家居拖鞋,嘴翕動了下想說什麼,最後看到簡沫落寞的樣子還是忍住了,佯裝沒有看到.
兩輛車一同出了醫院的大門,只是蘇鈞離突然停了下來,看看簡沫車轉彎的方向皺了下眉的又看向另一邊兒……藍澤園不是應該走這條路嗎?
疑惑了下,蘇鈞離再次啟動車,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的就跟了簡沫的車而去……
一路上,簡沫的腦子里想的都是簡桁的威脅和蘇默的病,也沒有注意蘇鈞離一直跟在後面.
蘇鈞離見簡沫的車進了潤澤園,喃喃自語的開口:"現在住到這里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