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心碎下的心痛
剛剛,還以為自己是幻覺的簡沫,在身體被攬入顧北辰胸膛的那刻,她才漸漸有了切實的感覺.
淚水就這樣將顧北辰的肩頭打濕,安慰的話,他這會兒竟然一句都說不出口.
因為懂她,所以,她的傷心,難過,悲傷……他懂.
因為懂……他只能靜靜的抱著她.
她自責失去小琰,而他……難道不是愧疚?
縱有千般,萬般的理由,都不足以彌補失去小琰的痛苦.
"嗚嗚……"
簡沫從無聲的落淚,漸漸的哽咽出聲……直到,嚎啕大哭.
熟悉的氣息下,她盡情的發泄著情緒.
"沫兒……"顧北辰的心在這一刻碎成了一片一片,用簡沫的淚來粘合著.
哪怕,淚水上的咸澀將他所有的神經都蟄痛了.
"啊……"簡沫的手握成了拳頭,不停的敲打著顧北辰的後背.
她大聲的哭著,將所有堆積的情緒,在這一刻宣泄了出來,"阿辰……怎麼辦……怎麼辦……我弄丟了小琰……啊……"
顧北辰緩緩睜開眼睛,抱著簡沫身體的胳膊,漸漸收緊了起來……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潛意識的避開了她腹部的傷口.
只是,用這樣的力量,告訴她……他在她身邊.
"對不起……"顧北辰的聲音透著凝重下的悲傷,"我不該把你放在他身邊的……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小琰不會離開我們!"
"啊……"簡沫嘶啞著聲音,放聲哭著,顧北辰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都是我……都是我自不量力,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小琰就不會離開我……嗚嗚……"
顧北辰用鼻尖輕輕蹭著簡沫的脖頸,"不是……沫兒,不是這樣的……"
"嗚嗚……"
"不是你的錯,你一直保護他保護的很好……"顧北辰的聲音也開始哽咽起來,"要怪,只能怪我不夠強大……不夠能力保護你和小琰."
一向翻云覆雨的顧北辰,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從未有過的無能……
不同于當初在墨宮的黑暗,這是一種落在心頭,最沉重的悲傷.
"嗚嗚……"簡沫眼睛里的淚水不停的往外湧著,整個世界,模糊的讓她控制不住的悲慟.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小琰是在懲罰我……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她,小琰不會離開……不會!
聽著簡沫的自責,顧北辰心底蔓延的全然是害怕……
那是一種絕望下的生無可戀,他的沫兒啊,一向是堅強的.
"都是我……唔……"
顧北辰一手托住了簡沫的臉頰,薄唇,吻過她的眼淚,貼在了她的唇上……
他不要她這樣的自責,更不想她絕望的懲罰自己.
淚水,沾染了濃密的眼睫,顧北辰閉上眼睛,卻不知道,是她的淚,還是他的!
"嗚嗚"的哭泣聲,是悲傷,還是絕望……更或者是心碎下的心疼,在這一刻,她的痛,他感同身受.
石少欽站著門口,空寂的走廊里,只有他一個人.
臥室的門沒有關,他清晰的看著里面的兩個人,視線深邃的看不見底……
有一抹自嘲劃過眼底,石少欽淡漠的收斂了眸光轉身.
走廊的盡頭,石玦郗坐在輪椅上,燈光將他本就蒼白的臉,映襯的越發沒有血色.
石少欽微微蹙眉了下,轉瞬恢複平靜的往前走去……
"如果顧北辰要帶她走,你會放手嗎?"石玦郗在石少欽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虛弱的問道.
"還有一件事,他沒有做到."石少欽的聲音,透著冷漠.
石玦郗偏頭看向他,"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沫沫……然後,讓顧北辰陪著你一起沉淪,你才開心?"
"不然呢?"石少欽垂眸輕笑了下,"從一開始,就是我的目的,不是嗎?"
"少欽!"石玦郗咬牙.
石少欽眼簾微抬的落在前方,"這個世界……總要有人墮落,來映襯美好,不是嗎?"
清幽的話,透著讓人聽不到的深意.
石少欽沒有再理會石玦郗,抬起步子,淡然中透著冷漠的往前走去……
仿佛,這個世界,在他眼中,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石玦郗操控著輪椅追了上前,"少欽,是不是我死了,這一切就可以結束?"他咬牙,"原本,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石少欽停了腳步,好看的嘴角輕輕勾了下,"這個世界,是用來顛覆的……玦郗,不要再用你的死來威脅我."
冰冷的話,透著絕情.
"如果你死……"石少欽嗤笑了下,冰冷的聲音,緩緩溢出好看的唇,"我只會讓更多的人為你陪葬!"
空蕩蕩的走廊里,還殘留著石少欽話語的回音……
石玦郗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底,都沒有回過神.
不是他的冷絕,更不是他的嗜血……而是,石玦郗覺得他變了.
這樣的改變,明明冰冷的更甚,卻讓他嗅到了一股自我毀滅的氣息……
石玦郗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久久的待在原地,不能回神.
空氣中,還飄蕩著簡沫哽咽的哭泣聲……
她被顧北辰已經放躺在床上,一雙紅腫的眼睛,模糊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顧北辰.
"阿辰,我想看看小琰……"簡沫的情緒仿佛稍稍平靜了些,可聲音卻委屈的厲害,"可是,石少欽不讓我看."
顧北辰細吻著簡沫臉頰上的淚,"沫兒……不要折磨自己了,好嗎?"
簡沫的眼睫再次顫抖起來,聲音里,再次染上了濃郁的悲傷,"對不起……"她吸吸鼻子,"我不是想要你難過的,我只是……"
"什麼都不需要說,"顧北辰雙眼猩紅,眼底也有著濕潤,"沫兒,你的心才多大?怎麼能顧慮的了那麼多?!"
簡沫不停的吸著鼻子,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悲傷收斂……
"我帶你走,好嗎?"看著簡沫隱忍的樣子,顧北辰感覺心髒疼的都要麻木了.
"嗯?"簡沫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我帶你走,帶你離開這里……"顧北辰細吻著簡沫的臉頰,幾近膜拜,"等你傷口愈合點兒,我就帶你離開這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