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生死競技場(二) 第49節:四十三、最後的勝利者(1)

四十三、最後的勝利者

雷也覺察出有些不對,他走到洞壁旁仔細觀察,我也湊了過去。

這個劃痕好像是尾巴造成的,能造成這樣深的痕跡說明它全身的皮膚硬如堅甲,在往那邊是一個巨大的掌印,有五個手指,短而粗,留有兩寸長的鉤形硬甲,我把前掌放了上去,才發現它足足有我兩個手掌那麼大,這說明它的體形……

我與雷面面相覷。

身長最少四米,有堅硬的盔甲,大而有力的巨掌,能在河床的側面挖洞,不用想,我們已經明白洞主是什麼了。

可是,他在哪呢?我打量著這個見方之地,嗅著彌漫在四周的腥臭。

它就在附近,為什麼我們會聞得到而看不見呢?

這時候,腳下的地面微微松動了一下,慢慢鼓起來,我一驚,急忙和雷跳到一邊,把孩子們護在身後。

剛才還在我們腦海里盤旋的可怕猜想已變成現實,活生生地呈現在我們的面前,它似乎比我想象的還大一些。

一只足有五米長的成年巨鱷。

可能在河水還沒干涸的時候,這只鱷魚就挖了這個洞備用,等河水變成泥漿時,它為了躲避炎熱鑽進泥里,與泥漿融為一體,慢慢變干。如果不是我們擅闖它的領地,它可能一直睡到雨季到來的時候,當然也有可能它等不到下個雨季就因缺水而死,那樣的話這里就變成了它的墳墓,它將在這里永遠地沉睡下去。

可惜這一切都被我們的闖入打破了,于是它從沉睡中蘇醒,睜開兩只無機制的眼睛木然地盯著我們。

它沒有表情,我不知道它看見我們這些擅入者有什麼感覺,也許它正在高興,有食物自動落到它的嘴里了。

怎麼辦?要退出去嗎?我和雷對視了一下,只一眼,我們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麼。

外面的空氣仿佛要燃燒起來了,與其出去等死,不如留下來拼一下,雖然贏的希望也不大。

我從沒有與鱷魚正面對決的經驗。

除去別的不說,光它那一身堅硬的盔甲就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

還有那參差不齊的牙齒,一生不知掉多少,卻從沒看它擔心過,而我們前面的四顆犬齒則是需要重點保護的對象,失去就再也長不出來了。

不過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我們有敏捷的身手和更聰明的大腦,懂得運籌帷幄、把握時機,知道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再說,我們在數量上還占有絕對性優勢。

雷是勇猛無比的梟雄,我也是身經百戰、身手矯健常勝將軍,風和云雖未出師,也早已跟著我南征北戰,身手不凡,而且他們已快滿一歲,體形都快和我差不多了。

正在評估敵我之間的差異,鱷魚已沖了過來,它吃准我們拿它的盔甲沒有辦法,也不做防護,直沖最弱的云而去。

雷大吼一聲,撲了上去,風和云絲毫不懼,沖過去幫忙,可惜在這狹小的洞里沒有它們施展的空間,他們擠成一團,誰也奈何不了誰。

鱷魚仗著自己堅不可摧的盔甲始終還是占了上風。

我示意風和云退下,讓出空間,自己瞅准機會,跳上鱷魚的腦袋,趁它沒反應過來,一把抓在它的眼睛上。

鱷魚吃痛,打滾把我掀了下來,自己退回一邊,我們也趁機收兵,稍作休息。

眼睛是鱷魚的軟肋,這還是一只小狒狒教我的,不過說實話,就算把它的眼睛都戳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大家伙。

鱷魚的眼睛沒有什麼問題,但它似乎意識到我們並不是如它想象的那麼好對付。

這一通混戰不過幾秒鍾,沒人受傷,卻讓雙方對彼此的實力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

我們靜靜地等著鱷魚的再次進攻,可鱷魚似乎學聰明了,沒有向上次一樣冒失地沖過來。

我們都在等著對方展現弱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們又餓又渴,鱷魚還是趴在原地一動不動,我有些奇怪,它不會是想把我們耗死吧,聽說它們吃飽了後可以一年不吃東西,不知道它們能多長時間不喝水。

我趴下來淺眠保存能量,但耳朵還是直直地豎著,只要鱷魚一有個風吹草動,我立刻就會察覺。

第二次進攻遲遲沒有打響。

對面的鱷魚一動不動地幾乎變成了雕塑,似乎已經睡著了,我們相隔不過半米,鼻尖都快要湊到一起了。在這個被上帝遺忘的角落,平時總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冤家,現在也能和平相處了,我們和鱷魚形成了奇妙罕見的平衡,就在這樣一個狹小封閉的世界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力氣和意識都在不斷流失,風和云已經支撐不住睡著了,我強打精神看向雷,他也正在看著我,我抖了抖嘴角想笑一下卻沒有成功,于是費力地移動了下身體與他靠在一起,回過頭去繼續監視鱷魚的動靜。漸漸的,眼前的鱷魚模糊起來,我的大腦已經停止了工作,所有的感官系統都已失靈,身體的本能讓我深深地陷入沉睡中,但我依然強撐著想要合上的雙眼,迷茫而木然地看著前方。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刹那,我在想,如果鱷魚現在還醒著,它就可以指著我們的尸體再熬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