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疲憊
張念翻了個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台燈……
楚梓霄從那天單獨一個人來後,每天都會去天堂夜.
有時候一個人,有時候和朋友一起.
每次都會點她去侍酒.
如果人多的時候,她一般做的就是收收酒瓶子,去點單,基本做了服務生的事情.
如果是他一個人去,他就讓她在一旁坐著.
兩個人也不說話,他就自顧的喝酒,看上庭的卷宗.
開始,她還找他"抗議"過.
但被他一句輕飄飄的"我點你過來侍酒,至于需要怎麼侍酒,那是我說了算……"給堵了回去.
張念沉歎一聲,有些煩躁.
她關了燈,閉了眼睛,不想再去想.
可是,腦子里全是楚梓霄,她不去想都沒有辦法……
猛然又睜開眼睛,黑漆漆的視線,有著說不清楚的複雜情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念才不知不自覺的睡了過去……
鬧鍾響的時候,她猛然驚醒的坐了起來,一雙眼睛,有些空洞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
她微微喘著氣,只覺得背後一片涼颼颼的感覺.
她仿佛做了個很可怕的夢,可是,是什麼,她這會兒卻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余驚下的揪心.
吞咽了下,張念偏頭看看時間,閉了下眼睛.
她想要回想一下夢境,但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突然……
'咚’的一聲重響傳來.
張念先是愣了下,下意識的喊了聲"媽"後,翻身下床,急匆匆的去了楊懿的臥室.
一推開門,就見楊懿一臉蒼白的倒在地上,整個人失去了血色.
"媽--"
張念喊了聲,急忙上前探視.
楊懿已經暈厥了過去,張念努力的穩定思緒急忙打了急救電話,隨即開始做初步的急救措施.
救護車來的很快,醫生先是上前給楊懿檢查.
張念吞咽了下緊張的口水,努力的穩住心神給醫生說著楊懿的病情和病症……
醫生好奇的看了眼張念.
雖然是病人家屬,可她對病情的言語,以及面對醫生的專業,顯然不僅僅是家屬.
"學醫的?"醫生隨口問了聲.
張念呡了下嘴角,沉默了下,才淡淡開口:"護理專業的."
醫生又看了眼張念,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收了檢查的東西,示意隨行的人拿擔架過來.
"你媽媽需要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張念點點頭,也顧不得身上穿著的是睡衣,只是撈過一件長外套穿在了外面,拿了手機和錢包就跟著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
檢查的時候,張念去醫院洗手間隨便洗了洗臉,這會兒,她也顧不得自己形象.
媽媽的病她很清楚,本來就有病根,張家出事,爸爸坐牢後,就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想要好……
張念裹了裹外套,蜷著坐在等候椅上,臉幾乎埋在了撐在腿上的胳膊里.
她仿佛沒有悲傷,可是,卻被悲傷籠罩在了里面.
她這會兒腦袋里空的幾乎沒有思維,心里明明被很多情緒添堵著,卻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走廊里,來來回回的有人走著,視線偶爾落在張念身上,不是同情就是冷漠.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張念沒有"聽到",或者說,她陷入了空洞.
"喂,小姐,你手機在響……"
路過的人提醒,見張念沒有反應,上前推了推她肩膀.
張念木訥的看向推她的人.
那人皺眉了下,"你手機在響!"
張念猛然驚了下,這才回神.
"謝謝……"
張念急忙從兜里拿出手機,正好鈴聲停止.
她打開,來電是便利店里的.
張念看看時間,猛然瞪大了眼睛,急忙回複了過去……
"喂?"
"小念,你怎麼還沒有來?"電話里,傳來今天早班的另一個店員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
"我,我忘記時間了……"張念說道,"我媽早上發病,我跟著來醫院,還在急……"
"張念,為了照顧你,我讓你上長白班……"
電話里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張念的話,"你不來也不說一聲,早上配貨過來,說門還沒有開!"
"對不起,老板娘,因為我……"
"我不想聽理由."老板娘又一次打斷了張念的話,"誰沒有個事情?如果都和你一樣,店還要不要開了?你有事,就好好的解決你的事情,再不用過來了……"
"老板娘……"
"嘟嘟嘟!"
掛斷聲傳來,張念顧不得其他,急忙又回撥了過去……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白天時間不會耽誤晚上去天堂夜的工作,還能因為便利,可以拿到一些特價的,快過期卻沒有過期的食物.
這些對她現在的生活來說,很重要……
電話接起,"老板娘……"
"嘟嘟嘟!"
張念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出口,電話那邊又掛斷了.
張念緊緊的呡著唇,鼻子一酸,急忙偏頭……
本能反應的想要掩蓋這一刻的悲傷和軟弱,可卻正好撇過去的方向是檢查室的方向.
而急救的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里……
他將張念的悲傷盡收眼底,微微皺眉了下.
張念先是愣了下,也顧不得自己這會兒的軟弱有沒有很糟糕,急忙起身就走了過去,"醫生,我媽媽情況怎麼樣?"
"需要住院,"醫生職業特性的說道,"你是學護理的,應該知道,你媽媽現在的情況,有些不樂觀."
雖然知道,可當聽到醫生這樣說的時候,張念只覺得心髒的位置猛然蟄了下.
她呡嘴微偏著臉,死死的將猛然溢出的濕潤給憋了回去.
"我先去辦住院手續……"
張念說著,仿佛害怕在陌生人面前泄露情緒,急忙轉身,就往繳費處大步走去……
醫生看著張念的背影,漸漸深了眸光.
他是個醫生,看多了因為棘手的病,而引出的悲歡離合.
本以為他能夠變得漸漸冷漠,可當看到這樣一個女孩子,明明肩膀瘦弱,卻硬要支撐起一片天的樣子,竟是說不出的酸澀.
……
蕭暮站在XK訓練營,地獄森林入口處……
不遠處,有訓練的聲音傳來,透著肅殺的凌厲.
"蕭爺……"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蕭暮回頭看了眼,收回了視線,只是幽幽開口:"人找到了?"
"找到了,簡沫的血液樣本,還有Silence試劑都送過去了……"那人看了看地獄森林的入口,"蕭爺是想要Star進地獄森林?"
蕭暮眸光微眯,聲音透著悠遠的緩緩說道:"能接XK的人,哪個不要從里面走一圈兒?"
那人皺眉,"蕭爺是決定培養他接XK?!"
蕭暮嘴角一側勾了淺笑,眸光變得深諳,聲音透著深意的說道:"在石少欽身邊長大,不管是脾性還是能力,一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