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沒有任何的修飾.
石墨晨沒有說話,只是就這樣看著顧琰,心里翻湧著的情緒,就仿佛要炸裂一般的沖出胸膛.
"你,"顧琰聲音微微沉,透著隱隱複雜的情緒再次問道,"是不是小琰?"
石墨晨依舊沒有說話.
一旁,咖啡壺里傳來水燒開的聲音,'嘟嘟嘟’的滾水的輕響,彌漫在突然安靜的空間里,透著一股詭譎下的壓抑.
顧琰沒有繼續問,只是對上石墨晨的眸子,那一刻,他眸光犀利的仿佛要射穿什麼?
"小琰?"石墨晨微微挑眉,"難道不是你?"
"我是,也不是."顧琰微微攥起手.
如果說,昨晚他是毫無由來的期待著什麼,可這一刻,他胸腔里的東西,已經要噴薄而出.
沒有證實,卻仿佛已經肯定.
可肯定了,卻又害怕失望……
那樣複雜的情緒不過須臾就交織在一起,拉扯的他神經都有些痛.
"為什麼?"顧琰聲音有著努力隱忍下的複雜情緒.石墨晨垂了眸,好看的嘴角緩緩揚了個說不出是激動,還是開心,亦或者是心酸的弧度,"我想到有可能第一個見到的是你,可是,說真的,我並沒有覺得第一個想到的是
你."
一句話,不需要再去多想什麼?
顧琰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小琰.
鼻子猛然一酸,顧琰眼眶漸漸發紅,那種打小因為知道小琰的離開,而需要承擔兩個人責任的他,讓他這一刻,突然想要打人.
而事實是,他也確實打了!
喬雨想要上前,那是她身為貼身保鏢的責任.
小鬼卻拉住了她,微微搖頭示意.
雖然小鬼平日里有些呆萌,可遇到事情上,他可不蠢.
否則,也不可能擊敗那麼多人,最終成為留在石墨晨身邊的人.
喬雨忍了忍,最後,收了身上的氣勢.
阿六來的時候,就看到已經打得火熱的顧琰和石墨晨,微微蹙眉了下,看向小鬼,見他點頭,明白過來.
他直接關了門,掛了休息的牌子後,在店里工作群里發了消息:今天休息一天,大家各回各家吧!
"你不是我對手."石墨晨微微蹙眉的格擋了幾招後說道.
"打了才知道!"顧琰氣急,一腳已經飛了上前.
石墨晨微微避讓開,不過,很快發現,他光避讓已經無法應付,加上也來了脾氣,直接和顧琰對上了.
"砰砰砰,啪啪啪"的打斗聲此起彼伏,觀戰的三個人,從開始的心思各異,到最後成了研究兩個人打架的動作等.
阿六放下了竹簾窗,外面的行人看不到里面發生了什麼,只是能聽到傳來的各種聲音.
"誰會贏?"小鬼問喬雨.
喬雨冷眼看了他一下,"晨少."她聲音沒有任何語調,不冷不熱.
顧琰再厲害,那也是在學習各種格斗學下的本事.
可是,晨少是被XK魔鬼訓練出來,又在地獄森林里走過的人.
如果,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打過,晨少也不會這麼快就能接管XK.
事實確實如此.
雖然石墨晨被顧琰逼得只能還手,到最後也打出火,開始攻擊……但是,在經過差不多半個小時後,顧琰開始漸漸落了頹勢.
就在兩個人各自給了對方一腳後,紛紛向後退開.
二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了,就這樣看著彼此.
石墨晨還能淡漠一些,可顧琰已經猩紅了眼睛.
說不上是氣憤,還是酸澀.
"這麼多年……"顧琰咬牙切齒.
石墨晨心也有些酸了,"開始是不知道,後來知道了,有些事情牽制後,也有些身不由己."
石頭給他講了後,讓他自己選擇.
他一方面不想離開那個孤獨的男人,讓他更加孤獨.
另一方面,XK這里他必須要承擔.
不僅僅是為了爸爸,也因為清楚的知道,蕭爺如果在他這里再一次沒有達成所願,絕不會和放過爸爸一樣,放過墨宮.
有可能,還會連帶的將爸爸也一起報複了.
所以,那也成了他的責任.
但如果回到爸爸身邊,爸爸絕對不會讓他去XK.
"身不由己?"顧琰輕呵了聲後,垂眸了下,眼底已然有著一層隱忍下的水霧.
十八年!
十八年啊……
就在前不久,家里還給小琰舉辦了成人禮的聚會.
所有人都沒有忘記過小琰,所有人都將他留在了心里……
緩緩抬眸,顧琰漸漸咬牙,眼底的霧氣卻加重了一分.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離開,整個家里對你的想念?"顧琰咬牙切齒的問道.
石墨晨心也酸了,鼻子緊跟著澀然.
他沒有解釋,有些事情,真的魚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
他不管如何選擇,如何做,總會有一方會留下酸澀下的悲傷,不是嗎?
……
厲心瑤喝著王嘯從外面買回來的豆漿,有些悻悻然的拿了油條咬了口,"小傑昨晚沒回來,還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沒回來."王嘯說道,"昨晚我打游戲,他發了信息,說有些事情要處理."
"哦……"厲心瑤撇嘴了下,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你早上有課沒有?"王嘯問道.
"我今天沒課,等下約了羽毛逛街,下去直接去醫院."
"嗯."王嘯應了聲,二人一邊吃,一邊轉移了話題.
吃完後,王嘯去了學校,厲心瑤就坐地鐵去閆羽盈家找她,然後一起去"向日葵和海".
二人到的時候,看著門上掛著"休息一天"的牌子,紛紛失望.
"想要看個帥哥,就這麼難嗎?"閆羽盈一臉的生無可戀.
"在神壇的人,往往都不會輕易讓世俗的眼光沾染."厲心瑤笑著挑眉.
閆羽盈一聽,當即張牙舞爪的准備去掐厲心瑤的脖子,"丫的,用我來抬高你,看我不掐死你……"
厲心瑤笑著躲閃了了下,聳聳肩,"看來,只能下次了."
"只能如此了."閆羽盈有些氣惱的又看了眼提示休息的牌子.
"走了,找個地兒直接吃飯去好了."厲心瑤說著,左右看看.
"反正時間還早,去南香樓吃?"閆羽盈建議.
厲心瑤點點頭,二人往地鐵站走去.
只是,厲心瑤莫名其妙的在轉身的那刻,看了眼店內……雖然,被竹簾遮擋.
她收回視線,拿了手機給顧琰發了信息:表示某人昨晚沒有回來,今天也沒有理我的行為,有些小生氣呢!厲心瑤的信息,打斷了從打架後的對峙,到隔著桌子相對而坐,卻不說話的兩個人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