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大恨
"滿門抄斬?"
秦風當場僵住,瞬息間,從頭涼到腳,他的親人都死了?家族被屠殺了?
他雙耳嗡嗡作響,眼前發黑,冒出金星,嘴角無聲的溢血,直接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床上.
秦風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心頭難受到極致,整個人無法呼吸,要窒息而死,他什麼都聽不到了,並且眼前也一片漆黑,他無力的扶著床沿,身體在顫抖.
曾經懷著幾許希望,到現在變成絕望.
從三皇子那句話,到今日歐陽兮他們的反應,秦風就有這種感覺,猜到了一些,一直心中惴惴,強烈的不安,可是當這極其殘酷的真相暴露出來後,他還是難以承受.
他什麼都聽不到了,雙耳失聰,並且雙眼也模糊看不到到東西,心中只有痛,他覺得自己被封閉在一個隔絕的黑暗空間中.
秦風喉結在動,但只能發出嘶啞的聲音.
他想哭都哭不出來,沒有淚水,只有痛,他的靈魂都要窒息了,精神暗淡,陷入無盡的漆黑中.
他掙脫不出來,感覺只有無邊的苦難,在絕望之海中獨行,黑色的空間,幽幽的苦海,沒有盡頭,他覺得整個人都要死去了.
"為什麼會這樣,我的族人死光了."
他的聲音嘶啞,身體發抖,感覺到無助還有絕望,這跟過去的他完全不一樣.
秦風還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像是一個孩子,無助的哭泣,怎能接受這樣的結局,哪怕之前有過這方面的猜想,也從未想過會是這樣,舉族皆喪.
他渾身皮肉震動,血液燃燒,劇烈閃爍,口鼻與雙耳都在淌血,隨後他那雙無神的眼睛中也有兩行血跡滑落.
秦風想哭,但是卻哭不出來,如同一只受傷的野獸被困在絕望之地,他感觸不到外界的一切,真的被封閉在一片黑暗中.
他無意識地扶著床沿,靈魂仿佛已經迷失,找不到歸途,嘴里喃喃有聲,不是哭不是笑,只是一種難受的嘶啞叫聲.
不知道多了多久,秦風才能呼吸,從黑暗中掙脫出來,他在大口喘氣,渾身都是冷汗,衣服都已經濕透.
第一次看到秦風露出這樣的表情,趙琦與范苗苗眼眶都是通紅,鼻子發酸,在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她們都呆了.
罪城秦家,一夜之間,滿門被屠.
她們都擔心秦風接受不了,所以一直隱瞞他,歐陽兮幾人更是不敢跟他接觸,擔心會被他發現端倪.
原本想著,直接讓他登天路離開,可不曾想,卻被耽擱下來了.
"秦風,你要堅持住,你家人的仇還等你去報,你不能倒下."范苗苗說道,到最後,她忍不住別過頭,淚水不斷落下.
舉族被殺,這種慟,誰能承受得了.
"你果然還是知道了."歐陽兮從外面走了進來,美麗的臉龐噙著濃濃的哀傷.
蘇勤,蕭云,龍戰三人也都是暗自歎氣,坐在一旁沉默著.這種事情,擱誰也難以承受.
歐陽兮走到床邊,盯著秦風,一邊落淚,一邊認真的道:"秦風,如果你想要給你的親人報仇,就給我振作起來,別不死不活的,讓你的家人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甯."
"秦風,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你不能倒下,不然的話,你家族的仇誰來報?"蕭云也在此時出聲.
他們都以為秦風會承受不住打擊,自此消沉,可讓他們意外的是,秦風經過初始的無神,之後變得很平靜,異常的平靜,甚至這種平靜,令他們都感到害怕.
秦風倚在床頭,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他語氣相當平靜:"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吧!"
見他如此平靜,歐陽兮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她道:"你殺了七皇子後,皇室大怒,可是他們一直找不到你的蹤跡,所以就下令屠了你的家族."
"他們抓了剩下的秦家之人,逼你現身,可是你一直沒出現,最後他們失去耐心了,將你的家人全部處決了."
秦風緩緩閉上眼睛,心中悔恨,按照時間推算,那個時候他還在精神空間,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我的族人,還有活著的嗎?"他輕聲問道.
"有小部分."歐陽兮點了點頭,道:"當時聖龍院也很快猜測到皇室會對你的家族動手,可是還是遲了,當他們趕到的時候,皇室已經動手了,他們只能暗中救下少部分人."
秦風閉著眼睛,沉聲道:"事發之前,罪城就沒什麼動靜,比如,城主府."
歐陽兮聞言,搖頭苦歎:"我父親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在消息剛剛傳出來的時候,他就想轉移秦家,將他們分散開來,可奇怪的是,皇室的人出手太快,居然已經有部分人趕到了罪城,讓人不解的是,他們並未對秦家動手,只是暗中警告我父親,不得多事."
"你也知道,皇室的人已經到了,我父親權利再大也不能出手了."
秦風心中大慟,淚水自眼角流下,皇室的人怎麼可能快的過城主府,兩地相距遙遠,帝都再厲害,也要幾天時間.
那批皇室的人,正是他通過九公主,將他們安放在罪城,用以保護秦家,防止金族,周族的黑手,沒想到,卻因此阻斷了秦家最後一點生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親手斷送了秦家最後的逃生希望.
"九公主."秦風拳頭握的緊緊的,心中恨意滔天.
最後,他平靜下來,臉龐恢複淡漠,眼神古井無波,一絲波瀾也沒有,安靜的有些滲人.
"秦風."歐陽兮擔憂的看著他,秦風這種不哭不鬧,平靜的接受,正是他們之前希望的,可是當真的出現的時候,又讓他們感到不安.
現在,他們甯願他大哭大鬧,發瘋,暴怒,至少,他可以發泄.
"你們都走吧,我想安靜一會兒!"秦風輕輕的說道.
歐陽兮幾人相互看了看,皆是歎了口氣,起身離開.
安靜的房間中,秦風緩緩睜開眼睛,他扭過頭,望著那搖曳著火姿的濁火,平靜的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溫度.
"帝都,皇家,皇,我秦風發誓,哪怕窮盡一生,也要你們這一脈,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