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藍國主 藍墨淵
突然的歎息聲,在這幽靜到了陵園中響起,大黑狗,金蟬,八臂神猴,九幽天蛇都是在一瞬間炸毛了,靈力頓時洶湧而出.
"哪來的妖魔鬼怪,敢在這里嚇唬本黑."大黑狗渾身毛發倒豎起來,活脫脫的黑色大刺猬.
太滲人了,像鬼一樣的聲音.
秦風揮了揮手,轉過身,面色平靜的望著那陵園深處.
在他的注視下,一道蒼老佝僂的身影,住著拐杖,慢慢的走了過來.
老者很蒼老,須發皆白,老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一片渾濁.
但是在見到這位老人後,氣氛心頭忽然無法遏制的湧上一股特殊的情緒,讓他內心一瞬間像是冰寒了一萬年一般.
他知道此人是誰了……光之國度的國主.
也是他母親,舅舅的父親,他的外公,藍墨淵!
秦風知道此人很強大,神靈中都是拔尖的,否則也不可能成為一國之主.
他面色平平靜,但是眼神深處卻是湧動著怒火,他很想質問,為何當年他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子女一個個戰死而無動于衷.
親情,在這種人心中,真的一點分量都沒有嗎?
成就至高神,走上修道巔峰,真的就能泯滅一切人類的情緒嗎?
愛情,親情,對這種人來說,一點羈絆都沒有?
藍墨淵也是看著秦風,兩人相距不過十米,之間卻仿佛隔著十萬天山那麼遙遠.
"孩子,你終于來了."最終,藍墨淵打破了沉默,輕聲說道.
秦風盯著他,沒有說話,對這種人,他沒什麼好說的.
若不是在他母親與舅舅的墳前,他甚至都想動手了.
沒有在意秦風冷漠的態度,藍墨淵輕聲道:"沒想到你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就像當年的……"
"你有資格提他嗎?"秦風冷冷的出聲,從這個人嘴中說出藍自渡三個字,他都感覺是一種諷刺.
"他是我最欣賞的孩子."藍墨淵說道.
"可你卻不配做他的父親."
藍墨淵眸子似是怔了一下,而後像是點了一下頭,歎道:"身為一國之主,我的確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別在我面前說什麼國度利益為重,千萬子民為首,我不是剛出社會的愣頭青,這些年,這些事情,我經曆的太多了,你有罪,而且是無法也不能被洗清的罪行."秦風淡漠的道.
藍墨淵微微點頭,道:"身為一國之主,誰的身上沒有背負著黑暗,沒有罪行,走到這一步,沒有誰的雙手是干淨的."
"你也如此,為了複仇,你的雙手又沾滿了多少鮮血呢!"
"我與你不同,我做的事情我認,不會找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減輕自己的罪行,讓自己心中好過一些,我也從來沒有以好人自詡,為了複仇,我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即便被冠上魔頭的罪行."秦風冷漠的盯著藍墨淵:"而你呢,可曾真的懺悔過?"
"很多事情很難分清對與錯,黑與白."藍墨淵微微搖頭,並不想在這件事上與秦風爭辯什麼,他盯著秦風,道:"這段時間,你做的有點過火了,雖然你現在可能實力很強大,但是古老國度也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適當的收手,對你不是什麼壞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秦風冷笑一聲,面上帶著嘲弄之色:"你這是在擔心我?這是對你自己懺悔的一種救贖,還是對我的一種侮辱?"
"我的路,怎麼走,還輪不到你來指點."秦風神色無比冷漠,他指著那一道道石碑,道:"這些人,你都看到了嗎?當年,在你對他們袖手旁觀的時候,你就失去了這個資格,你的確是一個父親,也是一個外公,但是你卻沒資格做一個父親,做一個外公."
藍墨淵那蒼老佝僂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複雜的盯著秦風,秦風這番話,讓他想起了當年他的第三子對他的絕望質問.
"父親,在大哥,二哥,小藍他們死的時候,我依舊是你的兒子,但是你已經不是我的父親了,小風是你的外孫,但是你永遠也不是小風的外公了."
"藍國主,你是一個好的國主,但你永遠也做不了一個稱職的父親,一個慈愛的外公."
"藍國主,你等著吧,終有一天,你的那個不會把你當成外公的外孫會殺回來的,古老國度欠我們四傑護衛隊的債,也不會隨之時間的流逝而被人淡忘."
"終究會有那麼一天,這一切會被人再度翻出來."
"我等著,你們……也都等著吧!"
小兒子的質問至今還曆曆在目,讓藍墨淵身軀忍不住的顫抖.
而這一天,似乎真的要來了,他的外孫,終于回來了.
也是這般質問,讓他渾身顫抖.
他無法反駁,不管是他的小兒子,還是這個第一次謀面的外孫.
因為這些年他一直在想,當年,他真的做錯了嗎?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麼做就能怎麼做的."最終,他只能這般的深深歎息.
秦風心頭冷笑一聲,也是無比的失望,他冷漠的道:"藍國主,打算動手了嗎?"
肉身之力,盡數調動起來,他盯著藍墨淵,心中的憤怒已然全部轉化為平靜,
眼前這個人只是他的敵人,而非……外公.
他緩緩伸出一只手,輕聲道:"小時候,我時常問我父親,為什麼別人都有外公,而我卻沒有,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我不僅沒有外公,連親娘也不在了."
"藍墨淵,藍國主,出手吧!你對我的仁慈,也不可能化成我對光之國度的好感,你們與我們之間,這場血海深仇,只有隨著一方的徹底消亡,才能結束."
藍墨淵那渾濁的眸子緊緊盯著秦風,良久後,道:"要不要回去看看,你三舅舅……很想你."
"三舅舅我已經見過了,將來有一天,我會光明正大的進去,帶我三舅舅帶出來."秦風搖了搖頭,輕聲道:"既然藍國主不想動手,那麼秦某人就走了,我不想在我母親與舅舅面前,跟你又太多的接觸."
說完,秦風後退,然後,轉身離開.
"孩子,你母親也盼望著能見你一面."藍墨淵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讓秦風的身體,瞬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