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霍納瓦為首的主戰派,在秦沐恩的病床前跪下一片.
此次海戰,雅克族這邊可謂是慘敗,損失慘重.
如果不是秦沐恩事先調動大量的普通船只作為戰時補給,雅克族這邊的損失就不單單是船只上的了,人員的損失將會更大.
秦沐恩環視霍納瓦等人,眾人的模樣一個比一個落魄,有頭上纏著繃帶的,有胳膊打著吊環的,還有腿部受傷拄拐的.
他深吸口氣,擺了擺手,語氣平淡地說道:"你們都起來說話!"
"酋長,是我錯了,酋長處罰我吧!"霍納瓦低著頭,不肯起身.
秦沐恩忍不住開始咳嗽起來.
見狀,霍納瓦立刻站起,彎下腰身,拍打秦沐恩的後背,同時對在場的眾人大聲說道:"打杯水!快點!"
妮娃快速倒了一杯水,遞到秦沐恩面前.後者接過杯子,喝了一小口,感覺胸腔舒服了一些,他把木杯放到一旁,說道:"罰不罰,那都是次要的,先總結經驗,把我方的不足之處,以及薩爾人的長處都總結出來
,這比罰你們十次百次都來得重要."
這些經驗,是以犧牲數十艘帆船,以及數百名雅克族戰士性命換來的.
霍納瓦聞言,眼圈一紅,哽咽著說道:"我對不起酋長,更對不起那些戰死的兄弟們……"
如果當初不是他非要主戰,己方也不會出現這麼重大的損失和傷亡.
秦沐恩又咳嗽了兩聲,說道:"這次,指揮薩爾人作戰的是烏麗雅?"
妮娃立刻說道:"酋長,薩爾人明面上的指揮官是烏麗雅,實際上,是由古特蒙和洛韋指揮."
對古特蒙和洛韋這兩個名字,秦沐恩都不太熟悉.
妮娃解釋道:"古特蒙,出自天鏡部落,最擅長的便是打水戰,洛韋,出自小溪灣部落,是薩爾族最厲害的水鬼."
霍納瓦補充道:"這次我方之所以戰敗,與薩爾族的水鬼脫不開干系."
秦沐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薩爾人的水鬼的確很厲害,他還與其中的一個打了一場,險些被對方拖死在海里.他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通過此戰,我們起碼可以得出兩個結論,第一,我方的水鬼,遠不如薩爾人水鬼善戰,其二,大型帆船,在水戰中完全是水鬼的靶子,
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霍納瓦連連點頭,他突然想到什麼,狠聲說道:"酋長,我早就說過,那些小溪灣工匠沒按好心,他們故意制造大型帆船,既耗費了我方的資源,又讓我們在戰場上失利,
那些小溪灣工匠,應該統統殺光.不,只是殺光他們都是太便宜他們了,應該斬斷他們的手足,扔進深山,讓他們被蛇蟲折磨致死!"
聽聞霍納瓦的話,莫拉安等精英戰士們無不是義憤填膺,紛紛說道:"霍納瓦說得對!我們不能放過那些薩爾族的工匠!"
"薩爾人的心就是黑的,他們永遠不可能真心實意地幫助我們!"
眾人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找到了該把責任推到誰的身上,七嘴八舌,紛紛請求秦沐恩,處死所有的小溪灣工匠.
達倫和乃索就站在眾人的後面,聽到霍納瓦等人的喊打喊殺,乃索臉色煞白,汗珠子順著面頰向下流淌.
霍納瓦等人情緒激動,秦沐恩倒是很冷靜,向眾人擺擺手,說道:"這不能怪他們."
"酋長……"
"當初他們要制造大型帆船,我也是同意的,要說有人得站出來承擔責任,那也應該是我."秦沐恩語氣平靜地說道.
"酋長,這……這怎麼能怪你呢……"
秦沐恩淡漠地說道:"誰都不能動小溪灣工匠,誰要去找他們的麻煩,就先來找我的麻煩吧."
人們面面相覷,最後都不吱聲了,一個個耷拉下腦袋.
站在人群最後面的乃索,忍不住哽咽出聲.
眾人紛紛回頭,看著痛哭流涕的乃索,紛紛握緊了拳頭,但當著秦沐恩的面,誰都不敢發作.
反倒是平時對乃索敵意最深的達倫,向乃索那邊湊了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雖說兩個船廠之間存在競爭,而且達倫和乃索的理念也存在很大的差別,但平心而論,達倫並不認為乃索他們制造大型帆船是成心害己方,乃索他們是真心覺得大型帆船
能在海戰中發揮出重要作用.
只不過在實戰中,效果的確不好,但話說回來,他們這些雅克族工匠制造的小帆船,效果也沒好到哪去,半斤八兩罷了.
秦沐恩看向霍納瓦,妮娃,莫拉安,孔萊,艾瑪等人,說道:"大家回去,都寫一份對此戰的總結報告給我,至于處罰事宜,以後再說."
眾人相互看了看,一個個連連撓頭.
站在霍納瓦身後的艾瑪,用手指頭狠狠捅了捅他的後腰.霍納瓦吃痛,回頭看艾瑪,後者正眼巴巴地看著他,向他微微揚了揚下巴.
霍納瓦會意,暗暗咧嘴,沉默少許,他清了清喉嚨,小聲說道:"酋長,我……我不會寫字啊……"
秦沐恩反問道:"不會寫,難道還不會學嗎?你是想一直不會寫字,一直混下去嗎?"
霍納瓦被訓斥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再不敢多說一句,向秦沐恩撫胸施禮,表示自己一定完成任務.
其他人見狀,也都硬著頭皮,向秦沐恩施禮.
而後,眾人一同退出病房.秦沐恩把達倫和乃索叫住,讓他二人留下來.
霍納瓦等人出了病房後,哀歎之聲一片.
艾瑪大聲嚷嚷道:"什麼叫總結報告?這東西怎麼寫啊?"
見霍納瓦快步往前走著,艾瑪追上他,問道:"霍納瓦,你會寫嗎?"
霍納瓦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寫!"
"那你還答應酋長?"
霍納瓦氣樂了,說道:"你們要想拒絕酋長,就自己去說,別總是把我推出去!"
艾瑪低聲嘟囔道:"你在酋長面前不是沒臉沒皮慣了嘛!"
其余眾人無不大點其頭,表示艾瑪說得沒錯.霍納瓦恨不得把他們都掐死,這時,正好看到楊敏仰面走來,霍納瓦眼睛頓是一亮,一溜小跑的上前,滿臉堆笑地說道:"楊醫生,我想請你幫點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