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西李和東李

進屋之後,客印月點上了蠟燭.

蠟燭是宮里發的,客印月是乳母,每月都可以從主管燈油柴炭的惜薪司領取.

燭光讓漆黑的屋里一下光明起來.

"站著干什麼,坐吧."

客印月回頭示意良臣坐下,然後自顧自的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良臣哎了一聲,老實坐了下去,這時才發現客印月身上的衣服是換了的.

早上出門時,客印月穿的是白色的水田衣,現在,則是換的一身紅藍色系的衣服.上身是紅色的比甲,下身則是藍色的襖裙,看著好像後世的韓服.

"噢,對了,你晚飯吃了沒?"收拾好碗筷後,客印月才想起還沒問良臣有沒有吃呢.

"嫂嫂,我不餓."良臣違心說道,他其實是餓的,上頓還是中午時在二叔那里吃的.

"餓不餓都要吃東西."

客印月發現良臣臉色有些燙人,有些意外,旋即想到什麼,也是一紅,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將從宮里帶回的食盒打開,里面是幾樣精致的小點心.

"你來的正好,這是貴妃娘娘賞給皇長孫的,皇長孫吃不完,放著又怕壞,所以王娘娘便讓我們幾個下人分了."

客印月說著從盒中取出一塊點心,送到良臣面前.

良臣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手指無意觸摸到客印月的纖手,心里沒來由的就是一熱.

吃了一口點心後,良臣隨口問道:"嫂嫂,王娘娘是誰啊?"

客印月輕笑道:"王娘娘是小爺的才人,皇長孫的母親啊."

良臣點了點頭,想起朱由校的母親好像就是王才人,不過命苦,沒活到兒子當皇帝.

現在的小爺,日後的泰昌皇帝朱常洛的母親也姓王,跟兒媳王才人一樣,也是沒有等到兒子出頭那天,就早早的病死了.

想到王才人,良臣就不由想到了另外一人,他問客印月:"嫂嫂,小爺宮中是不是有個李選侍?"

"你怎麼知道?"客印月有些驚訝的看著良臣.

良臣忙道:"我聽二叔說的."

客印月沒有多心,道:"小爺宮中是有李選侍,不過卻有兩個,所以我們平時私下叫兩位娘娘為東李和西李."

西李的事跡,良臣自是知道的,東李卻不甚了解,史書上也沒有這個東李的詳細記載,想來和王才人一樣,都是苦命女人吧.

良臣不便向客印月多打聽宮中的事,客印月又遞給他兩塊點心,吃飽之後,他抹了抹嘴,對客印月說到院子里洗漱一下.等良臣回來時,客印月已經席子和被子鋪在地上,熏蚊子的香也點上了.

"給嫂嫂添麻煩了."良臣真心感激客印月,這女人現在可一點也不毒辣.

"歇著吧."

客印月笑了笑,自己去打水洗漱,不過是直接在廚房洗漱,想來也是怕被良臣偷看.

洗完,回屋後,客印月見良臣還是穿著衣服睡在那,不由笑道:"這麼熱的天,也不怕捂痱子."

良臣訕笑,不好意思的去看客印月.

"我是你嫂嫂,怕什麼,再說,你才多大的人,有什麼怕丑的."客印月笑了笑,搖了搖頭,不再管良臣,進了里間屋子.

"睡之前,把外面的蠟燭吹了."

"噢."

良臣應了一聲,直接吹滅了蠟燭,客印月在里間點上了蠟燭.

房門口滿是燭光,良臣的眼睛一直盯著簾子,想像著客印月在里面做什麼.是已經脫衣上床了,還是在做什麼.

良臣很識趣的沒有問侯巴兒幾時走的,這個時候談人家男人,很是有傷風化啊.

里間一直沒有動靜,約摸半柱香後,里間卻傳來了水滴在碗中的聲音.

客印月在干什麼?


良臣有些奇怪,卻是不敢去偷看.他的心癢癢得很,可人家就在里面,他卻是怎麼也不敢主動進攻.

水滴碗中的聲音越來越響,聽著好像拿著被戳了眼的礦泉水瓶在往外擠水般.

想到客印月在宮中的差事,良臣眼睛一亮:莫非?

他口干舌燥,很想進去對客印月說:"嫂嫂,讓小弟幫你擠吧."

奈何,人真是慫,一肚子想法活活憋在那,半天都不敢呼大氣.

今天晚上,也是悶熱異常.

不知不覺間,良臣已是將衣服脫了個精光,就剩個打底褲.

這打底褲可不是後世的內褲形狀,就是一塊布兜著,前面垂下來.

良臣一直覺得這內褲不雅觀,總想改成四角褲,奈何一沒有時間,二不會針線活.所以想法還是想法.

里面,聲音漸漸消失了.

然後,蠟燭被吹滅.

屋里,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良臣的心也如落進無底洞般,失落一片.

他多麼渴望客印月能主動呼喚他,但現實卻是他在自作多情.

良臣要多難受有多難受,輾轉難眠,也不知過了多久,腿上一癢,良臣下意識去打.

"叭"的一聲,也不知有沒有打中那該死的蚊子.

到底是原生態的香,就是不如後世蚊香效果強.

良臣暗罵了一句死蚊子,里間卻有聲音傳來:"外面有蚊子?"

"嗯."

客印月的聲音讓良臣如溺水之人抓到稻草般,一下激動起來,心頭撲通猛跳.

不想,客印月問完之後,卻不吭聲了.

良臣已經坐了起來,靜靜的坐在那.

沒動靜了?

良臣再次失望,自嘲一笑,無精打采的又倒了下去.剛躺下,他聽到了這輩子可能聽過的最好聽的話.

"那你到里屋睡吧,這里沒蚊子."

里面,客印月的聲音說的很小,卻保證外面的少年能聽得清楚.

霎那間,良臣有一種幸福滿滿的感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席子和被子抱進里面地上的.

很聰明,也是本能的反應,良臣這次堅定的沒說嫂子不用了.

魏良臣進了里屋後,客印月背過身子,不再吭聲.

良臣也躺在那,眼睛想閉都沒法閉上.

耳朵一直豎著,等著客印月的呼喚.

又過了很久,良臣終是咬牙決定還是主動一點吧,因為再這樣下去,只怕客印月都睡熟了.

"嫂子,你今年多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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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慮是睡覺,還是一鼓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