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趙妍邀請秦沐恩一同出去走走.
秦沐恩想起剛才村民們圍住他的場景,他心有余悸地搖搖頭,說道:"我覺得我還是待在家里,不要出去的好!"
趙妍笑了,說道:"去河邊走走,那里沒什麼人."
看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秦沐恩還是點點頭.
兩人向秦慶生和楊秀英打聲招呼,隨即走出家門.
他倆剛走出沒幾步,便看到後面跟出來一個'小尾巴’,錢程.
見二人回頭看自己,錢程一笑,說道:"你們走你們的,我就是感覺待著屋子里太悶了,出來隨便溜達溜達."
趙妍正要說話,秦沐恩搶先道:"我們走吧!"
秦沐恩和趙妍走在前面,錢程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
這個距離,他既聽不到兩人之間的對話,可有狀況發生時,他又可第一時間沖上去.
趙妍說的那條小河,距離秦沐恩家很近,不到二十分鍾,兩人便走到河邊.
河寬十幾米,河水也不湍急,小時候,秦沐恩,趙妍等一群小娃娃經常在這里玩鬧戲水.
趙妍看著河水,笑道:"我記得,小時候我們經常過來一起抓魚!"
秦沐恩輕聲說道:"是啊."
那時的時光,當真是無憂無慮.
"你還記得劉力嗎?"
"嗯,記得,回村的時候,還碰巧遇到他了."
"他初中畢業沒多久,他媽就把他安排進鎮政府上班,本來工作很不錯,也很穩定,後來因為打架斗毆,進了拘留所,工作也丟了.他爸他媽都快被他氣死了."
"……"初中的時候就沒有走對路,但那時候有家長護著,學校,老師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可是出了社會,再沒有人能護得住他了,也不可能再有人對他睜只眼閉只眼,犯了錯,就得自己去扛.
趙妍笑問道:"你一定覺得很解氣吧?"
秦沐恩不解地看著她.
趙妍說道:"我記得初中的時候,他還欺負過你呢!"
秦沐恩淡然而笑,幽幽說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的確挺記恨劉力的,可是這次我回來,見到劉力,對他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恨意,倒是有些同情他."
"你快低頭讓我看看."趙妍關切地說道.
"看什麼?"秦沐恩茫然.
"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滿腦袋的包!"
"呵呵,哈哈……"秦沐恩先是輕笑,而後變成了仰面大笑.
和趙妍相處,會讓他感覺很輕松.
就算兩人已有許多年沒見過,但只稍微接觸一會,便能迅速熟絡起來.
青梅竹馬之間,有太多的共同回憶,這與在社會上結交的朋友,終究是不同的.
"對了,沐恩,你還記得楊明嗎?"
"楊明……"秦沐恩回想了一會,才記起小學同學中有一位叫楊明的.
他是個悶葫蘆,那位楊明更是個悶葫蘆,他在班級里沒有存在感,那位楊明更沒有存在感.
他含笑點點頭,說道:"我記得,我們的小學同學."
"你還記得他呢!你的記性可真好!當時他的鼻子下面經常掛著兩根'面條’(鼻涕),賊埋汰!"
秦沐恩肩膀顫動.
經趙妍這麼一說,他也想起來了,楊明小時候的確很髒,有鼻涕了也不知道擦,就那麼掛在臉上……
趙妍感歎道:"現在人家可厲害了,開了兩家大型的養雞場,現在准備開第三家了!"說到這里,她禁不住感歎道:"未來的事,真是難以預測,誰能想到,無論小學還是初中,都是學校小霸王的劉力,長大後變成了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而打小就窩窩囊囊,
埋里埋汰的楊明,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大老板!"
秦沐恩頗有感觸地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甯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唔信一世褲穿窿."
趙妍兩眼亮晶晶地看著秦沐恩,笑問道:"呦!你還看過《儒林外史》呢!"
秦沐恩好奇地問道:"這句話是出自《儒林外史》嗎?我不知道."
他是聽燕于飛說過這句話,便偷偷記在了心里,作為勉勵自己的格言.
趙妍以為他是在謙虛,笑了笑,繼續說道:"前兩天,我還見過楊明."
稍頓,她又道:"他想追我!"
秦沐恩只記得楊明小時候的樣子,現在變成什麼樣了,他完全沒概念.
趙妍自顧自地說道:"你還記得楊明是班級里最矮的一個吧?在男生里最矮,在女生里,也找不到幾個比他更矮的."
"嗯."秦沐恩有點印象.
"現在他也沒長高多少,就……就到我這!"趙妍比了比自己的胸口.
秦沐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說的那是小孩吧!
趙妍白了他一眼,將橫在胸前的手向上抬了抬,比了比自己的下巴,說道:"好了,他最多就到我這兒!估計,勉強能到一米六,你說,我倆站在一起般配嗎?"
秦沐恩半開玩笑地說道:"勤能補拙,錢能補短."
趙妍哼哼兩聲,說道:"男人有錢就變壞."
"可也未必."
"我沒說你!"
"嗯,我也沒錢,不會對號入座."
趙妍笑了,說道:"這些年不見,你倒是變得開朗許多.以後有什麼打算?你真要移民嗎?打算去哪個國家?"
秦沐恩沉默片刻,說道:"要去的地方,也不算是個國家."
趙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哦,我知道了,國內的跨省移民是吧?"
秦沐恩被逗樂了,稍頓片刻,他問道:"你看過報紙,應該知道惡魔島吧?"
"知道啊!幸存者就是漂流到惡魔島才獲救的!"
"我想搬去那里!"
"啊?"趙妍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驚訝道:"你要搬到荒島上去住!"
秦沐恩正色說道:"以前是荒島,以後,我會讓它變成旅游勝地."
趙妍呆呆地看著秦沐恩,問道:"島上不是還有很多的原住民嗎?看報紙上說,他們很落後,還處于原始部落狀態,而且攻擊型很強!"
你去了,怎麼生存?秦沐恩猶豫半晌,還是坦誠說道:"我現在是那些原住民的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