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貝勒,玄武門,知道不?

起蹦的先提條件是看周圍有沒有人.

良臣光顧著蹦了,沒留意他起蹦時,院外剛好來了個人.

來人算是熟人,奴爾哈赤七子阿巴泰.

于是乎,良臣直接砸在了阿巴泰身上.

阿巴泰比死去的洪太主大兩歲,今年二十,和幾個哥哥一樣生得都是人高馬大,並且人家十四歲就從其父征戰,所以就良臣這體格撞上去,無疑是自討苦頭.

良臣受了兩擊,一擊是阿巴泰鐵塔般的身子,二擊是來自院門.

前後夾擊,滋味頗不好受,幸好鼻血沒叫撞出來.

阿巴泰收到消息急匆匆趕來,冷不丁一個人朝自己蹦來,自是一肚子不滿,待看到竟是那個殺害老八的漢人使臣後,眼神立即變得凶神惡煞起來.

"是七阿哥啊!"良臣摸著鼻尖,一臉笑容.

這笑容說是尷尬的訕笑也對,說是賠笑也對,因為阿巴泰的身後有一隊手執刀劍的辮子兵.

良臣是堅決不吃眼前虧的,他沒帶保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誠然他是大明的官,奴爾哈赤有顧慮,可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愣頭青.

諸如莽古爾泰,要不是禇英及時出現,他這大明官肯定躺尸了.所以,必須確保阿巴泰不是下一個莽古爾泰.

面帶微笑總不會錯.

世上有什麼事,不是一張笑臉可以解決的.一張不夠,就兩張.

"你怎麼在這!"

阿巴泰悶聲喝問,眼神都不用細看,就能看出不善二字來.

"我…"

良臣准備說是禇英請自己來的.

他忽的發現,現在的廣略大貝勒儼然就是他魏舍人的護身符.只要有這位可愛的大貝勒在,他魏舍人就不必害怕死鬼洪太主另外的兄弟們,包括眼前這個阿巴泰.

不過還沒說呢,阿巴泰就發現院內自家兩哥哥已經砍成一團,刀光劍影的好不嚇人,慌的立即沖進院子,把良臣摞一邊了.

跟阿巴泰來的那隊辮子兵也魚貫而入,沒人搭理門邊上的魏舍人.

就這麼被人忽視的感覺,其實也挺不錯.

想到院內打生打死的兩兄弟,良臣精神一振,腦袋複探進去,卻發現這兩兄弟真能扛,打到現在也沒見紅.

娘的,趕情你兄弟倆在這玩套招呢,一點競技精神都沒有.

良臣無比失望.

"大哥,五哥,別打了,快住手啊!"阿巴泰擔心兩個哥哥會有什麼閃失,進院之後就上前一把抱住了五哥莽古爾泰.

不抱大哥卻抱五哥,阿巴泰這一舉動可透著微妙呢.原因為何?還不是因為他和大哥禇英關系近麼.

"老七,你松手,放開我!"

莽古爾泰竭力掙紮想甩脫抱住自己的阿巴泰,可阿巴泰的體形和他差不多,一時倒難以掙脫.

禇英見狀,不由一喜,叫了聲:"老七來的正好,把莽古爾泰給我綁了!"

"啊?"阿巴泰一愣.

"哼,人多欺人少是吧!"

莽古爾泰知道阿巴泰和禇英走的近,進來的又都是白旗的人,他孤身一人再斗下去也是無望,索性將刀扔在地上,怒目而視.


見五哥扔了刀,阿巴泰也松了手,卻不知如何是好.大哥那邊,可要他綁人呢.

莽古爾泰不瞪還好,一瞪讓禇英更是火大,喝令阿巴泰帶來的那些人:"快把莽古爾泰給我綁了!"

"你憑什麼綁我!"

莽古爾泰"呸"了一口,阿巴泰在邊上很是為難,一眾辮子兵也有些猶豫,不知是否遵大貝勒的令綁五阿哥.

院外,良臣見不打了,確認沒有危險後也悄悄走了進來,站在離禇英不到三尺的地方.

"憑什麼?"禇英怒極反笑,指著莽古爾泰叫道:"就憑我是阿瑪的長子繼承人,你不是!"

好!

大貝勒這話說的豪氣!

良臣暗自叫好,默默給禇英點了個贊.

"大哥,算了吧,都是自家兄弟,你就饒了五哥這回吧…"阿巴泰覺得大哥這樣做不好,但又不敢說什麼,便捅了捅莽古爾泰,低聲勸他:"五哥,你給大哥賠個罪,讓大哥消消氣行不行?"

"賠罪?我憑什麼給他賠罪,讓他消氣!…咱阿瑪還沒死呢,建州還輪不到他做主!"莽古爾泰真是硬氣,硬是不服禇英,不過也是口不遮攔了.

阿巴泰聽的駭住了,不敢吱聲.

好!

五阿哥這話說的夠種!

良臣又暗自叫好,默默再給莽古爾泰點了個贊.

"老七,你都聽到了吧,他眼里根本沒有我這個大哥!"禇英這回氣的真是哆嗦了,陰著臉看著阿巴泰,"你聽不聽我的話?"

"我?…"

阿巴泰頭皮發麻,無奈揮手命人將莽古爾泰綁上.

"禇英,你綁了我,回頭就不怕阿瑪知道嗎!"莽古爾泰知道阿巴泰是迫于大哥壓力,也不怪他,只瞪著禇英,任由人將他綁了.

"我就是替阿瑪管教你,讓你知道什麼是尊卑上下!給我押下去!"禇英大手一揮.

阿巴泰朝手下打了個眼色,眾辮子兵忙上前將莽古爾泰帶了下去.

"大哥,五哥是綁了,可你不能亂來啊."阿巴泰知道自家這大哥性格魯莽,擔心他一時氣急對莽古爾泰做出什麼.

"七阿哥放心,大貝勒只是想對五阿哥略施懲戒而矣,不會有什麼事的."說話的是良臣,一臉愧疚的走到禇英身邊.

禇英聽後,微哼一聲,沒說什麼.

阿巴泰恨恨的看了眼魏良臣,他聽說最近大哥和這漢人走的近,卻不知他在大哥府上做什麼.

想了想,阿巴泰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與禇英說他有事先回去.禇英自不留他,結果阿巴泰出了大貝勒府後卻是立即奔代善府上去了.

阿巴泰走後,禇英的火仍是未消,他恨莽古爾泰當著那麼多人面蔑視他這個大哥的權威,但正如魏舍人所言,他頂多只能對莽古爾泰略施懲戒,不能多做什麼.畢竟,他們是兄弟,而且,阿瑪還在,建州真的不是他做主.

不過越是這樣,禇英這心里的火就越是難消,窩著,悶的慌.

"大貝勒,今日這事,實是我的不對,如果不是我,五阿哥也不會這樣…唉."良臣長歎一聲,這一聲歎滿是難過.

禇英忙道:"不關舍人的事,老五平日對我就不滿,今日不過是趁機發泄而矣."

良臣點了點頭,一幅感同身受的嘴臉,擔心道:"大貝勒不要怪我這個外人多言,今日之事,我看五阿哥是難以釋懷的了,肯定會對大貝勒心懷怨意."

"他怨我又能如何?"禇英沒有多想,或許說他根本不在乎莽古爾泰對他是否心懷恨意.

良臣搖了搖頭,大貝勒心思可不能這麼單純啊.見四下無人,不由將身子微微傾了傾,在禇英耳畔低聲道:"不知大貝勒可曾聽過玄武門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