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老爺子道歉(上)
到了什麼地方了?郭泰來茫然的看了看周圍,貌似是一個大院,剛剛進門的時候大門口還有人站崗來著,但具體是哪里,正和趙向北聊天,居然沒注意到.
郭泰來跟著趙向北下了車,正要四處打量,趙向北卻忽的又低聲叮囑他:"呆會千萬別亂說話,不要說錯話."
"放心,我保證當一個稱職的啞巴!"郭泰來往自己嘴上伸手一拉,做出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怎麼樣?"
"該說話就說話,問你問題就回答,裝什麼啞巴?"趙向北皺眉道:"哪怕你在軍營里做的那些,問到了你也要照實說,不要隱瞞."
"那要是問到師姐呢?"郭泰來瞬間明白,這肯定是一個級別很高的官員在問,而且權限一定很高,有權知道一些機密.但他馬上就想到了關于趙晏晏的問題:"我的槍械都是幫師姐做的,你們只是捎帶手看看沾點光而已,問到師姐怎麼辦?"
"問到晏晏……"趙向北有些沉默,隨後抬起頭來道:"你也實話實說."
"包括她不打算結婚這點?"郭泰來反問道.
"包括她不打算結婚這點!"趙向北重重的點了點頭,很堅決.
一邊說著,趙向北一邊帶著郭泰來往前面的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只是禮貌的敲了敲,也不等里面的回應,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郭泰來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這里的氣氛有點不太對,郭泰來也不敢多放肆.
"爸!大哥!"進門郭泰來就看到客廳里坐著兩個人,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一個是坐姿筆挺的中年人,眉目間和趙向北還有些像.一聽到趙向北的稱呼,郭泰來立刻就知道了,這應該就是趙晏晏的爺爺和大伯.
"這就是胖子,郭泰來!"趙向北和自己的父親大哥打過招呼,身子往旁邊讓了讓,讓出跟在他後面的郭泰來,沖兩人介紹道.
"趙爺爺好!趙伯伯好!"郭泰來二話不說,上前就鞠躬.
別說趙晏晏的爺爺怎麼給軍事法庭施壓讓他們重判趙晏晏和自己,光是他們這些老一輩拋頭顱灑熱血為國犧牲奉獻一輩子,就值得郭泰來鞠躬,磕頭都不為過.另外,趙老爺子本意是懲罰自家犯錯的孫女,自己只是被捎帶手殃及的池魚,人家又不是瞄著他來的.
"胖子?"趙老爺子看著郭泰來現在已經消瘦許多的形體,目光中露出了一絲驚訝,但隨即就平靜下來.
趙老爺子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旁邊的趙向東趕忙伸手攙扶,趙向北也上前一步扶住了老爺子的另一邊手臂,讓趙老爺子筆直的站好.
"孩子,對不起!"就在郭泰來愕然的目光中,不知道七十多還是八十多的趙老爺子,就那麼生生的在郭泰來面前躬下身體,沖著郭泰來深深的鞠躬.
"別,老爺子,我可擔不起!"郭泰來的動作前所未有的矯健,一個滑步滑到了另一邊,躲開了趙老爺子的正面.這麼一個功勳卓著的老人家沖自己鞠躬,那要是接受了,絕對折壽.
"之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但後來被我女兒慫恿,重罰了你,這是我做的不對."老爺子卻很倔強,硬是把這個躬給鞠了下去,在趙向東和趙向北扶起他之後,才沖著郭泰來再次道歉道:"沒有深入調查就做出了決定,這是我犯了主觀主義的錯誤.本該親自到你面前道歉的,但我現在身體不允許了,所以才冒昧的讓向北帶你過來,親口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別!"郭泰來雙手連擺,他可沒想到自己來這里竟然是趙老爺子給自己道歉,連連搖手道:"事情的確是我們做錯了,和老爺子您無關."
趙晏晏泄密,郭泰來身為同黨,這是無可辯駁的,就算趙老爺子不參與,最多也就是罰的輕一點,未必見得就是沒有錯.因為這個鄭重其事的讓一個老人家給自己當面道歉,郭泰來可沒那麼小心眼.
這些老一輩革命家真的是堅持,對是對錯是錯,很讓人佩服.也就是苦了趙晏晏,生在這樣的家庭,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趙老爺子道過謙之後,才邀請郭泰來坐下,詢問了一些軍營的事情.看的出來,他並不是對趙晏晏毫不關心,對于趙晏晏能夠通過選拔成為特戰大隊的一員,老爺子由衷的高興,就仿佛自己的後輩能夠加入軍隊能夠為國奉獻那是他莫大的光榮一般.
本來郭泰來還以為老爺子會問一些自己和趙晏晏的事情,結果老爺子一句沒問.
"你和晏晏的決定我都知道了."趙老爺子面對郭泰來,直接說出來一番讓郭泰來目瞪口呆的話語:"她不想結婚,只要你們都樂意,隨便怎麼樣都好.我早就說過,只要孩子們是自願的,不是被逼迫的,那他們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都行.爺爺我雖然老了,但並不是老古板,你們開心就好."
郭泰來整個人都是傻的.趙晏晏不結婚的決定他老人家都知道了,那郭泰來結婚她甯願做情人他老人家是不是也知道了?這樣也支持?
"你的手藝很好,設計能力更不錯,以後多多為國出力."交待了一些事情,趙老爺子看起來已經有些喘,但他還在勉勵郭泰來.
胖子在趙老爺子和趙向東趙向北的注視下就只剩下點頭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看趙老爺子身體不是特別能堅持,趙向東給趙向北使了個眼色,趙向北會意,找了個由頭,帶著郭泰來和老爺子告別.老爺子硬是讓趙向東和趙向北扶著,把郭泰來送出了門外,這才回去休息.
"胖子,你別記恨老爺子."趙向北的車上,趙向北很認真的沖著郭泰來說道:"處罰了晏晏,他知道做的有些過分後,親自把我兩個姐姐都趕回了兩個姐夫身邊,五年之內不許回來.兩個姐夫五年之內不許升遷,老爺子自請處分,組織會議上當眾作了檢討,辭掉了華顧委的職務.因為這事,他身體一下子垮了下來.胖子,這是我兩個姐姐的錯,不應該算到老爺子頭上."